陆雪微真接过去闻了闻那袖口,确实是墨水的味儿。不过这胭脂香气……算了,他不说去抓女贼了,反正总有理由。
“近日接连发生了几件入室抢劫的案子,一窝女贼在街上扮可怜,博取男人的同情心,等男子把她带回家,便杀人抢家财。因为一下子有七八件案子,京兆府忙不过来,本王身兼刑部尚书一职,所以在协助京兆府办案。”顾承继解释解释着就笑了。
“你笑什么?”陆雪微又气又恼。
顾承继拉过陆雪微亲了一下,“以前你从不会怀疑我。”
“那是以前,现在……”现在她对他的信任还没建立起来。
“以前我宁愿爆体而亡也不愿碰触其他女子,你自然信我,也不是单单信我,而是你够自信,觉得我不会看上除了你以外其他女子。”
“那你现在是怨我忘记以前的自己了?”
顾承继搂紧陆雪微,“不,是我忽略了一点,我应该更心细一些,让你对我有信心。”
一场乌龙,倒弄得陆雪微惭愧不已。
容陌下朝归家,在府门口被陆轻染身边的许嬷嬷给拦住了。
“公子,二夫人这几日心神不宁,夜里也睡不着,大夫说长此以往下去会影响腹中胎儿。公子忙与公务,也没有时间去看望二夫人,老奴仗着脸皮厚,特在此等候公子,想请您去映月轩陪二夫人说说话。她心里有结,不能不解开。”许嬷嬷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容陌微微叹了口气,同时心下也有些愧疚。陆轻染怀了他的孩子,他本该多去探望,但这几日李婉身体也不太好,因为记挂着她,不想冷落了陆轻染。
“好。”
许嬷嬷松了口气,忙请容陌往映月轩走。
“公子,求您别说老奴特意在门口等您的,二夫人知道了会怪罪老奴。”
“她为何心神不宁?”
“还不是……”
“怎么了?”
许嬷嬷叹了口气,“大夫人回府,本是好事,二夫人也十分高兴。她几次拖着笨重的身子去给大夫人请安,皆吃了闭门羹,这大夫人对二夫人不满,二夫人心里自然不好受。”
“以后别让她再去锦绣阁了。”
“公子……”
容陌蹙起眉头,“大夫人脾气本就不好,你劝着二夫人,别去招惹她。”
许嬷嬷抿了抿嘴,她这话本就是为了试探公子。以前在公子心里,二夫人比不过大夫人,如今二夫人怀了身孕,不想仍旧比不过。
“公子说的什么话,二夫人性子温和,不争不抢的,怎么会招惹大夫人,不过是一家人,想着以后好好相处。”
“一家人也可各自安好。”
许嬷嬷只得笑道:“是是,公子说的也对。”
来到映月轩,容陌进屋,先闻到一股扑鼻的药气,再看陆轻染,此刻正靠着床柱,脸色憔悴,神情有些呆滞。
他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轻染。”
陆轻染回过神儿来,看到容陌,却是吃了一惊,“夫君,你怎么来了?”
容陌弯腰往她身后垫了个引枕,“这几日可好?”
“好,眼下还不到生产的时候,一切都还好。”陆轻染道。
“嗯,夜里睡得也好?”
“也还好……”
容陌叹了口气,见陆轻染神色恹恹,一副没有神采的样子,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可是心里有事?”
陆轻染沉默了许久,而后道:“夫君和姐姐搬出去住以后,其实我看清了很多事,本想着就此放手,却不想老夫人发现了孩子的事,我想捂却没捂住。”
“孩子的事,你早该跟我们说。”
“姐姐介意,我怕伤着她。当然,我应该早些把孩子打掉,可实在舍不得……”说着陆轻染眼圈红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事已至此,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我能给你和孩子的不多,但也会尽量弥补你们,至于婉儿那里,你别再去了,她不愿意见你,你见了她也只怕要受伤。”容陌干巴巴道。
眼下这种情况,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好……”陆轻染呜咽一声,抬头看向容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夫君,等你有空可以来看看轻染吗?”
“好。”容陌应道。
他又开解了陆轻染几句,这才从映月轩出来。出来后,他没有去李婉那儿,而是去进了容夫人。
看着儿子一副困顿纠结的样子,容夫人也实在心疼。
“娘若知道你爱李婉这么深,当初也就不逼着你娶陆轻染了。不过娘要劝你一句,自来男子不插手后院的事,因为你越插手,事也就越多。陌儿,这是李婉和陆轻染之间的斗争,别怪娘说的绝情,后院这片天地,也是胜者为王的地方。这李婉和陆轻染,谁都不简单,你即便心偏着李婉,可也不是对陆轻染一点情意都没有吧?”
见儿子要说什么,容夫人摆了一下手。
“先由着她们去,娘自会帮你瞅着,不会让她们做的太出格。”
锦绣阁,李婉看着面前这一大碗汤药,一脸苦相。她喝陆雪微给开得方子有几天了,确实如她所说,这几日很是煎熬。
脸上长了小疙瘩,一身火气,没有胃口,整个人轻飘飘的。而且早上的时候,她还流了鼻血,好一会儿才止住。
这就是猛补,先起火,然后再降火。
李婉一口气喝完,青竹忙送上清水让她漱口。
“今儿公子怎么还没回来?”李婉问。
青竹犹豫了一下道:“映月轩的许嬷嬷在门口截住了公子,公子随她去了。后来公子离开映月轩,又去了夫人那里,眼下应该在书房。”
李婉微微怔了一下,往常容陌下了朝会直接来她这里的。想着近几日陆轻染来看望她,皆被她拒了,估计她是向容陌告状了。
她还真不是怕见陆轻染,主要是这几日状态不太好,无心跟陆轻染斗法而已。
李婉想了想,对青竹道:“你去书房请公主,这样跟他说。”
李婉让青竹凑过来,小声跟她说了几句。
青竹去后不久,容陌急匆匆进了屋。
见她躺到罗汉床上,神色确实不好,忙问:“青竹说你难受,哪里难受了?”
李婉见容陌近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贴过去,亲着他的下巴。
“想你想的难受呗。”
容陌再看李婉,见她脸上带着狡猾的笑,便知自己被她耍了。
“胡闹!”
容陌要推开李婉,李婉却缠他更紧了。
“你去了陆轻染那里?”
“婉儿……”
“我没有生气。”李婉看着容陌,眸中带着微微笑意,“她也是你的妻子,我不能太霸道。以后你可以去看他,甚至夜宿她那里,但你最爱的那个一定要是我。”
容陌揉着李婉的脸,“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很多事,不能如我所愿。”
“我最爱的那个是你,也只有你。”
李婉搂着容陌,把脸埋进他怀里,其实这话,她已经不信了。
但人必须要学会装糊涂,学会相信谎言。她不是只有二十年,而是一辈子,也许她永远也无法逃离容家了。
李婉在容陌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容陌脸一红,把她压到了罗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