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了一通,一屋子的人还是乐乐呵呵地、整整齐齐地出了校门。
就在学校附近找了家烧烤店。
菜刚上桌,她接到了曾忆昔的电话。
他到江大门口,问她在哪儿。
“在学校外面的美食街呢,今天师弟生日,我们在聚餐。”江月稠说完,又问了句,“你现在是过来江大了吗?”
曾忆昔“嗯”了声。
默了两秒,他问了句:“那你方便吗?”
……怎么可能说不方便。
“方便的,你到哪儿了?”江月稠说。
曾忆昔:“快到你们校门口了。”
“好,我到路口等你。”说完,她跟徐胜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等红灯的间隙,曾忆昔手肘架着车窗的沿边。
眼皮一掀,就这么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江月稠。
她嵌在蜜橘色的灯火里,身上穿着件枣红色的针织毛衣,脸上带着点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光的原因,他远远看着,觉得那笑容很暖。
像草长莺飞的春日那么暖。
很快,江月稠也看到了他。
她在夜色里扬起手臂:“曾忆昔!这里!”
他忽然想到一句话——女大十八变。
不光是长相,性格也是。
听得出来,江月稠刚刚的语气挺开心的。
记得她以前总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不像其他女生总是有同伴,去个卫生间都要手牵手。
若非“强制”要求,她不会参加什么集体活动,一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那时候的江月稠,根本不会参加同学的生日会。
他18岁生日那次,也邀请过她,被她拒绝了。
晚自习结束,他没和李志他们一起走。
等到班上最后只有他们俩个,他问她:“这周末,我生日,你来吗?”
她低眸写着卷子,自始至终没抬过头,“我要回家。”
教室里很安静,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每一颗雨滴落地的声音,他彷佛都能听得见。
……
不过现在,她都能乐呵呵地给她师弟庆生了。
第9章 长的很智慧
江大地理位置不错,正门对面两三百米就有一个商圈,人来人往的。又是所谓的知名学府,这个季节,校园里的枫叶、银杏长的灿烂,每天都有人慕名来“打卡”,把这儿当成个旅游景点。
不过这几日门禁管的严,这些人被门卫大爷拦下不少。
曾忆昔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个停车位。
他的路虎占地面积大,此时倒不是什么好事。
他今天穿着件连帽黑色卫衣,整个人显得深沉又清俊。
开门下车时,他虽低着颈,但下颌那处的线条依旧分明的很,没有一丝赘肉。
江月稠远远就看到他手上还拎着一只包,跟她那只款式很像。
他单手拎着包,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走到她跟前,曾忆昔伸手,将包递给她:“没找到你的同款,就买了个差不多的,如果你不喜欢,可以赔现金。”
“不用不用,”江月稠摇头,“……不用这么麻烦的。”
曾忆昔没说话。
江月稠接过包,一眼就看出曾忆昔给她买的这款,是一家挺有名的轻奢品牌。
比她那个贵很多。
她那包是在本科学妹创业开的文创店里diy自制的,没多少钱,主要是给学妹一点鼓励。
“挺好看的,谢谢。”她说。
不算违心,确实还不错,曾忆昔的眼光还可以。
当然,前提是这包是他亲自挑的。
“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曾忆昔说。
这么一提醒,江月稠才发现这包比她原本的那个要重不少。
她有些狐疑地打开看了眼……
视觉一时大受震撼
“怎么这么多口红?”
她记得自己之前的包里就一支,这里起码得二、三十支,而且包装盒都还没拆。
“随便买的。”曾忆昔解释,“你的口红也被李志的猫弄坏了。”
“没关系的。”江月稠说,“它也不是故意的。”
曾忆昔看了她一眼,嗤了声。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吧?”江月稠小声嘟囔了句。
这是真的太多了,她过去几年用的所有口红加起来,都没他这一次买的多。
“多了不比少了好?”曾忆昔说。
“……”
“不清楚你那是什么颜色。”他像是耗着半辈子的耐心在解释,“所以就把同系列的都买了。”
那个系列一共27种颜色,想着全买了,总有一支是的吧。
也着实不理解,一个红色,怎么还能细分成那么多的品类。他看半天也没看出来,它们之间有什么了不起的差别。
想来这世上能分辨出来的,大概只有女人和显微镜。
江月稠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恍惚之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到是樊笙。
樊笙手里还拿着一个生日蛋糕。
“师姐!”她笑眯眯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你们这是……”
“高中同学。”江月稠解释。
樊笙张唇“啊”了声,像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也跟着她喊了曾忆昔一声“同学”,并发出邀请:“你也来参加我们的生日会吧。”
她侧身,抬手一指“喏”,“就在那个烧烤店,很近的。”
江月稠知道樊笙这姑娘一向热情大方,但曾忆昔这人,怎么可能会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过生日。
他说话又那么的直。
想着帮他婉拒,于是便接了话:“他还有事,应该来不了。”
樊笙“哦”了声,“那没关系,那下次吧。”
然而,下一秒。
江月稠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像是跟存心她作对的声音——
“我没什么事啊。”
她转过身看他:“……”
曾忆昔也微低眸看她,眸光里搀着点戏谑,也像是有点似有若无的嘲讽。
四目相对几秒,他唇角微微一勾:“饿了。”
“不介意你高中同学吃你师弟一口饭吧。”他又道。
“…………”
这话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再加上他的语气,感觉每个字上都像是长着根刺。
“我当然不介意啊。”江月稠说。
曾忆昔“哦”了声。
知道自己可能是好心办坏事,但她也不想解释,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
江月稠想到店里的场景,怕是上菜会很慢,听到他饿了,便问:“你要是很饿的话,我可以先请你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曾忆昔看着她:“就想吃烧烤。”
江月稠:“…………”
行吧。
那你等着吧。
她眼角余光看了眼曾忆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真饿还是假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