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生生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走吧。”
墨绝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萧北风。
他的手里紧紧抱着顾九夭，墨小尘跟在他的身旁，往门外走去，消失在了这暗夜之下……
……
顾九夭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见到了墨绝。
他很温柔，一遍遍的为她擦拭着身体，可是下一瞬间，却变成了萧北风……
萧北风朝她伸出了手，说是要为她解毒，她惊慌的向后躲去，却怎么也躲不过他的手。
“萧北风！！！”
她慌了，恨不得将萧北风的手给跺了，强烈的恐慌之下，让她陡然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张俊美绝伦的容颜。
她的眼眶湿润了，扑入了男人的怀中。
墨绝为她擦拭的手一顿，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身体。
“对不起……”
是我没有护好你……
顾九夭强忍的泪，在看到墨绝的那一刻，终于决堤而下，布着她的那张绝色的容颜。
“墨绝，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她相信他，一定能赶回来。
墨绝的心一疼，轻轻的用指腹为她擦去泪水，声音柔和：“你为何要去摄政王府？”
“魏嬷嬷告诉我，太妃把墨小尘抓走了，我想到现在太妃有些不正常，我怕他伤害墨小尘，就跟着过去，想要拖延时间。”
太妃现在不正常，如果是以前的她，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墨小尘的事情。
可现在她不一样。
她会做的出来，就如同当初把墨小尘丢给柳云烟一样！
“那如果我没敢回来呢？”
“你会回来的，我不是偷偷让人传信给夜寒了吗？他肯定会去找你，我只是没想到你离开京城了……”
顾九夭想到了太妃那些话，眼里有些黯然。
她是没有料到墨绝离开了京城，否则的话，她会尽可能的在拖延一些时间在去找摄政王府。
何况，墨绝离开京城，是为了找墨小尘的生母。
他甚至，都没有找人告诉她一生。
墨绝沉默了下来。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
在得到消息之后，他又无法确定墨小尘的母亲是不是阿九，生怕到时候引来的是一场失望，所以就没有告诉她。
否则，阿九不知道他的怀疑，又见到他去找墨小尘生母的消息，必然会误会他余情未了。
所以——
他不敢说。
“对不起。”
墨绝紧紧的抱住了顾九夭：“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九夭抬眼看向墨绝，她想起了那个梦，心里狠狠的一揪：“是你为我解毒的吗？”
“嗯……”
“那……”顾九夭一咬牙，“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谁？”
墨绝的手指微微一僵，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着她的手更紧了。
“没有。”
无论萧北风有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他都不能让阿九知道他在房内。
他不想……增添她心里的负担。
果然，在听到这话之后，顾九夭悄然松了口气。
“还好他信守承诺，没有敢进我的房间，”顾九夭恶狠狠的咬牙，“否则我将他废了！”
“阿九……”墨绝的声音带着沉痛。
他想到了昨天她身上的伤。
又想到了当初顾九夭中药时，宁可靠自残守住身子，也不肯让他为她解毒。
他的心，就疼的无法自拔。
“你要记住，没有什么事，比你的命，更重要……”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青丝，“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宁可七窍流血而亡，也不会让人帮你解毒？”
顾九夭一怔，她垂下了眸子。
当得知墨绝不在京城的时候，她确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你不是回来了吗？”她笑了，“我相信你肯定会回来……”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回不来，或者夜一没有及时追到我？”墨绝在说这话时，心都疼的窒息，“我不希望我回来是给你收拾。”
“墨绝……”
“你活着，我能为你报仇，我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可你若是死了，我报仇还有何意义？我不在乎其他，我只想要你活着。”
只要一想到昨夜的凶险，他就后怕不已。
哪怕顾九夭真的让萧北风为她解毒，他会心疼，会愤怒，会杀人……
可，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血春散，若无人解毒，必死无疑。
她若是死了，他就算杀光所有人都于事无补，这个天下没有了她，还有何意义？
顾九夭心脏一颤，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反问道：“你被下血春散的那一天，我要是不在，你会真的和赵月交缠吗？”
会吗？
墨绝沉默了下来。
若是顾九夭不在，他没有识破太妃的阴谋，又和赵月被关在一起，可能——
他会直接杀了赵月。
他的心不容忍他接受别人，他的身体也接受不了。
会恶心，会想吐，会恨不得把自己割了。
是的，如果没有顾九夭，他会在丧失理智前的一刻，杀了赵月，再阉割了自己，以免失去理智后被其他人得逞。
他做不到接纳别人。
“墨绝，我也是一样，”顾九夭抬眼看向墨绝，“我没有办法，让我去接受别人帮我解毒，哪怕后果是流血而死，我也宁可是这种结局……”
墨绝再次把她抱入了怀中，他还是决定，别让她知道昨晚的事情……
“你知道么？”顾九夭笑了，“我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你和萧北风，梦到他我只有恐惧，我害怕他会趁人之危，但是醒来之后，我还是能确定，昨晚帮我解毒的是你。”
她的眼睛很明亮，抬眼望着墨绝。
“因为……你的味道我能记住，哪怕我昏睡不醒，我也能记住，其他人不可能的，其他人的味道，只会让我恶心。”
她昏睡的时候，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甜甜的，很熟悉，让她向往，忍不住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墨绝的心颤了颤，他不动声色的拍了拍顾九夭的背。
心里却有着惊涛骇浪。
难道昨夜，萧北风真的什么都能做成？
没有碰她，没有吻她？
还好，还好最后他赶回来了……
墨绝的心里很庆幸，庆幸他没有晚那一步。
即便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能接受，可他更想要为她解毒的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