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中是不甘，是恨，可还有一种她不懂的情绪。
“你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我若是死了，皇帝你要如何同天下人交代。”
皇帝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气急败坏，却又心中震荡。他当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心中那个温婉贤惠，端庄华贵的母后竟然是这般的疯狂和心狠。
那时候她才多大啊，竟然能如此算无遗策，林家这样的家族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还有父皇，恐怕到死都没有想到害他没有娶到林氏的人会是母后。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母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可你后来贵为皇后，又为太后，为何还要做这话”。
皇帝痛心疾首的问出了这话。
太后看着皇帝，眼中满是讽刺，“你懂什么？”
一旁的赵钰开口了，“太后娘娘，臣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贵为太后了，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对陛下忠心耿耿的臣子呢。”
皇帝的表情，也变了。
是啊，太后到底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忠心自己的人。
“臣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日臣似乎明白了。”
皇帝一脸好奇的看向赵钰，不止他，其他人都是一脸好奇。
“承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你可还记得当日有人假冒平乐之事。”
皇帝点点头，当然记得，那个人还是他亲眼看到，亲自抓到的。
若非如此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一种名为换颜蛊的东西存在。
突然他的表情变了，“承安，你是说母后她并非真正的母后？”
赵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毛小秋，毛小秋与他心有灵犀，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取出一根银针直接扎破了太后的手指，一滴鲜血滴落，毛小秋快速的拿出一个寒冰打造的碗，血液滴入。
“你要做什么？”
太后慌了。
毛小秋却没有理会，将寒冰碗递到了皇帝的面前，“陛下，臣妇需要您一滴血。”
皇帝心中有所想，脸色十分难看道：“平乐这是做什么？滴血验亲吗？我与母后这般相像，应该不可能不需要了吧。”
毛小秋摇了摇头，“确实是验血，但不是陛下想的那样。臣妇有一种办法能够十分精确的检查出这两滴血的主人是否血亲。”
皇帝迟疑了。
一旁的赵钰轻轻的开口道：“据闻，换颜蛊在年幼之时服下，将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长相。”
皇帝脸白了，直接伸出手指，“平乐，你来吧。”
毛小秋接过两滴血，又从腰间取出了两张奇怪的纸条，“陛下，这是臣妇发现的一种可以测试血脉的试纸。颜色相同，则为同脉。”
毛小秋表面上用的是试纸检测，可事实上却用的系统。
当两滴血浸染在试纸上时，两张纸的颜色截然不同。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皇帝的脸更是惨白一片。
太后也慌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查出来的。”
赵钰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看着太后，徐徐道来：“二十八年前，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宫中出了一件奇怪的事，原本怀孕的良娣突然生下了一死胎。那位良娣受不了刺激自杀了。而没过多久，太子妃生下了一个儿子。”
太后脸色惨白，却依旧不松口，“那件事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你休想污蔑哀家。”
“太后，你可知道一句话，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初虽然将她身边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可是却忘了你自己身边的曲嬷嬷。”
“曲嬷嬷？承安，曲嬷嬷不是年纪太大回乡休养了吗？”
“回陛下，这位曲嬷嬷并非回乡休养，而是被太后杀人灭口了。只可惜太后不知道的是这位曲嬷嬷其实还有一个儿子，曲嬷嬷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将她知道的东西偷偷地藏在了儿子的床下。直到前段时间，他得到了一笔钱想要重新建房，这才发现了那包证据。说来也巧，曲嬷嬷的儿子正是莫离。”
“莫离？你身边的护卫。”
“回陛下，正是。莫离从小被臣在乱葬岗发现，救了回来，我们都以为他是孤儿，却不想他其实是曲嬷嬷机缘巧合之下送到臣的面前的。”
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一沓纸，其中一封还是用血迹写的，显然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命不久矣。
“不可能，曲嬷嬷从小在陈家长大，是陈家的家生子，怎么可能有个私生子”。
赵钰冷笑一声，“看来你并不是真正的陈家女，若是陈家女就应该知道曲嬷嬷其实是当时的陈老爷的通房丫头。后来被陈夫人要了过来当了教养嬷嬷，至于为什么会跟着你陪嫁到了太子府，这就得问陈家的老两口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殿外响起太监的宣声，“陈国公与夫妇到。”
“正好，都来齐了。”
皇帝整个人都已经沉默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陈国公夫妇在看到太后被抓起来时，吓了一跳。
“陛下，太后娘娘这是做错了什么吗？”
谁知皇帝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陈国公，还请滴一滴血在这纸上吧。”
陈国公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开口询问，可惜一旁的羽林卫却没有给他机会。
直接押着他的手划了一个口子，血滴在了试纸上，结果竟然是一样的颜色。
皇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而太后则一脸疯狂的看向陈国公，现在的陈老夫人并不是太后的亲娘，而是继母。
“看来，太后跟陈国公是亲父女。”
毛小秋这话一出让陈国公脸上无光，“放肆，本国公的女儿，自然是亲生的。”
这要不是亲生的，那他算什么。
“放肆！朕看你们陈家才是放肆啊。来人，将太后，以及陈国公府全员押入天牢，即可严查，朕倒要看看陈家到底都做了多少丧心病狂之事。”
“陛下，您说什么呢，太后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啊。”
皇帝此刻已经到了愤怒的巅峰，他竟然认贼作母这么多年，如今还将这贼人一家送上了国公的位置。
他现在恨不得将这家人满门抄斩。
“是吗？陈国公当真不知道你的好女儿做的好事？桃代李僵，陈氏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可以看得出，皇帝是真的怒了。
不过毛小秋却不忘提醒了一句，“陛下，太后会蛊。”
皇帝表情凝重，“来人，将陈国公府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违者杀无赦。”
这件事算是该一段落了，毛小秋看向太后，很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半点悲伤害怕的感觉。
太后被押下去了，毛小秋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家人回到将军府。
毛小秋给母亲把了脉，又开了一些食疗方子，林氏沉沉睡下，毛小秋却愁眉不展。
“平乐，你这是怎么了？”
“爹，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太后竟然一点都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