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没拒绝,好啊。
哦,池尤恍然大悟,他嘴角扬起,那这次的比赛不如就赌另一半。谁输了,谁就把自己的伴输给别人。
说完,池尤朝着郑宁一笑,神色轻松,充满魅力,怎么样?
郑宁咽了咽口水,强装无所谓地回应这个帅哥的调戏,好啊,我没意见。
正好他也左右为难,江落赢了他就当江落的伴,池尤赢了他就当池尤的伴。两个极品为了他赛车,谁输谁赢郑宁都不亏。
池尤也没有伴,但王少把自己的女伴送给了池尤。比赛很快就开始,骑手上了车,他们的身后都载着一个人。江落先上车,他的双腿撑在机车两边,正低头整理着手套。等把身上的装备搞定好了之后,戴上了头盔。
池尤在他身边不远处,等裁判说了准备之后,他看着江落弯下了腰,上半身微低压在机车上。江落的脊背到腰部凹陷成一道美好的弧度,到了臀部又挺翘饱满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准备姿势,却让恶鬼犹如被烈油浇中,暗火顿起。
这种感觉像是被下了一种叫江落的药一样,看到江落就压制不住的亢奋起来。灵魂上焦灼,身体上渴望,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对对方疯狂的饥渴。池尤的神经时时刻刻处于伪装的理智和发疯的边缘,他想要狠狠索取,吞下江落的每一块肉每一滴血,又知道自己对他的疯狂只会让江落虚荣而得意,转而成为嘲讽他的利器和工具。
池尤具有强迫性的完美主义和独特的美学,江落踩着他每一根对美的欣赏,偏偏这朵玫瑰不好被他握在把玩,要越过荆棘才能将对方摘下。
无法彻底掌控,就意味着永远的惊喜。
池尤身后的女伴大胆地伸出手,涂着艳红指甲的手即将抱到池尤时,被池尤用车钥匙轻轻拦住。
恶鬼从江落身上收回视线,笑着道:美丽的女士,你自己可以抓稳车,对吗?
女伴莫名有一股寒意升起,她抖了抖,笑容难看地握住了机车后方的铁栏,对
山顶,在裁判的手势落下之后,十几辆车倏地冲了出去。十几道引擎声轰鸣响起,组成激烈低沉的火炮声响。
两辆机车从车群中突围,弯道时将车压到了极致,轮胎在地面划过刺耳的声音,汽油味道燃烧理智。
江落和池尤跑到了第一线。
江落余光瞥了池尤一眼,根本就不理睬他。但他却感觉对方不断朝他靠近,两辆机车在盘山道上尾部快要撞在了一起,郑宁和女伴两个人都已经脸色苍白地大叫了起来。
盘山道上别离这么近!
撞上了,快撞上了!
这么快的车速,一个不小心两辆车就会发生很严重的车祸。江落想离池尤远一点,但没有想到池尤竟然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踏上。
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脚,却沉重得让江落没法控制摩托离开。两辆车的后视镜碰撞在了一块,巨大的冲击力让两块镜子当场折断。机身铁对铁地碰撞,江落的机车差点打滑甩了出去,眼见着下一个弯道就在眼前,郑宁和女伴都要被吓得翻白眼了。
女伴还能叫出声,郑宁手脚发软都喊不出声了。
他头一次清楚地认识到,池尤简直是个恶魔!
他是想让他们死吗!
池尤没有带头盔,他的脸在夜色中完完整整的露出,明明还是那么俊美,却让别人感到毛骨悚然。
郑宁惊恐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握住江落的机车手把。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这分明就是谋杀!他彻底从对池尤的痴迷中清醒了过来,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干了这种随时导致别人车毁人亡的事,他还勾唇笑着,姿态优雅,我们该交换男女伴了。
他是什么意思?!
郑宁和女伴的脸唰地白了,他们只听说过舞会跳舞会有交换男女伴的,哪有机车比赛行驶途中交换的?
在机车上交换男女伴,一脚迈出去就能在地上摔个残疾。更何况前面就是弯角,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江落躲过他伸出的手,沉着冷静地对着身后的郑宁说道:抱紧我。
郑宁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去抱住江落。江落将速度提到最高,然后猛地扭转车头,借助高速的冲击力在盘山道上掉了头,挣脱池尤的控制。巨大的摩擦力给轮胎造成了极大的负荷,刺耳的声音擦过地面,焦味冲击鼻端。
整辆车都好像要飞出去了,郑宁眼睛瞪大,头晕眼花得几乎窒息。眼看着后方还有高速行驶的机车冲来,在关键时刻,江落又是一个极限掉头,重新往弯道的方向冲去。
江落身体压得很低,他再一次追到了池尤身边,落后池尤两个机身拐过了弯道,在直道上追上了池尤。
这一次他保持住了两辆机车的距离,郑宁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他紧紧抱住江落,偷偷往江落看了一眼。
江落专心致志着找着冲出重围的机会,但他往左,池尤也往左,他往右,池尤也跟着往右,怎么也冲不过去。
但这时,郑宁却不那么担心了,他从江落的神色中找到了安全感。郑宁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到旁边那个可怕的像魔鬼一样的男人,却看到那个男人完全没看前面的道路,而是面无表情地在盯着他看!
!
郑宁吓得整个人剧烈颤抖,池尤的这一眼简直比他曾经在电视中看过的杀人犯的眼睛还要可怕,让他浑身发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江落快点走。
但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他就发现了不对,池尤身后那个女伴呢?!
郑宁的脸猛地煞白。
但很快,他就知道那个女伴去哪里了。
因为郑宁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你跳下去才会活命,否则就会死。
松开你的手,手先着地地跳下去。
手先着地地跳下去?这么一跳,手都得断了。
但这个声音太诡异了,好像有鬼在耳边说话一样。郑宁抬头朝两边看去,就见路灯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吊死的尸体,尸体在睁着眼睛对他微笑。
啊啊啊!郑宁松开了抱着江落的手,尖叫着要跳下了车,但在跳车之前,他倏地被江落握住手重新拉了回来。
江落冷静道:坐好。
他安抚地拍了拍郑宁的手。
郑宁只觉得脑子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眼前看到的鬼影也不见了,他大脑一片混沌,下意识地重新坐好。
江落提前给郑宁和那个女伴身上贴上了自己写的护身符,闻人连就在后面跟在,绝对不会让无辜的人出现问题。他将郑宁拉了回来之后,侧头看了池尤一眼,忽然主动凑近,在下一个弯道来临时贴近了池尤,过完弯道加速后就用力踹了池尤的车子一脚。
池尤的车子剧烈摇晃,江落和池尤并驾齐驱,他在右,池尤在左。江落确保安全之后,同样伸出左手抓住了池尤的手臂,他警告道:别碰我的人,懂了吗?
说完,江落的左手往前,盖住了池尤的右手。
他的五指颀长,像是艺术家手里的雕刻品。这只手毫不客气的插入池尤握着加速手把的五指,在恶鬼眼神暗沉之中,他猛地按下了池尤的刹车拉杆。
池尤的机车急速停下,江落瞬间超出了他往前冲去。在超出的一瞬间,江落回头,拉下刹车的左手隔着头盔在嘴唇的位置轻轻一触,给了他一个嚣张挑衅的飞吻,垃圾,我先走了。
这个飞吻就像是来自对手的嘲笑,但又好像有着微风吹过不留痕迹的挑逗。
转眼之间,江落就跑远了。
最终,江落作为第一名跑到了终点,超出了第二名一个弯道的距离。等下来后,他就把郑宁交给了刘奇,脱下头盔,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去到了厕所。
在洗手时,江落抬头一看,镜子里除了他,还照出了他身后的一个人。
江落没有丝毫惊讶,刚刚赢了比赛的激动和成功超出池尤的嚣张喜悦已经从他的脸上一干二净地退掉。从他的神情之中,池尤找不到关于自己的一丝波动。
池尤很不喜欢江落对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
江落跟没看到他一样,抽出纸张擦过手就准备出去,但被恶鬼堵住了出去的路。
江落的脸上还残留着比赛后的红晕,唇色也殷红,鼻尖泌出细密的汗珠,汗湿的脸庞犹如被水洗过一般,他的眼尾挑着,轻描淡写地在恶鬼脸上略过。
什么事。他冷淡地问道。
恶鬼沉默了一瞬,慢条斯理地开口,江落。
他眯着眼睛,危险冰冷的气息弥漫,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一时热,一时冷。
第180章
江落心中闪过笑意,眉头却皱起,绕过池尤就想往外走。
但他转瞬就被池尤重重按在了墙上。
俊美的恶鬼压在他的身上,将黑发青年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池尤勾着江落束住头发的头绳,轻轻一勾,头绳断裂,黑发披散在肩头。
头发丝垂在江落被热气蒸红的眼角,垂在江落的耳朵和江落的锁骨上。
恶鬼,你还没说答案。
江落冷冷地道:我怎么就对你忽冷忽热了。
江落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池尤眼中无限放大,不耐、克制、冷漠,像慢倍速的电影一帧帧地略过。池尤随手挑起他的一缕头发,江落突然皱眉,轻轻嘶了一声,你拽疼我了。
这是一声呵斥,带着不满意味。但这句话说出来时好像裹着一层甜腻的糖果皮,池尤非但没有松开手,又往上卷了两圈江落的头发。
头发是不是短了?池尤漫不经心,还是我的错觉?
但他已经明确,江落的头发确实短了一截。
江落忍耐着沉默不语,他少见地没有顶回来,池尤却不见扫兴,反而持续亢奋。他放开江落的头发,在江落表情微松时,又握住他的腰间,将江落整个人抱离了地面。
江落下意识地将双腿攀在他的身上,双手也抓住了池尤的肩膀,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跟个还在吃奶的三岁小孩一样,没有半分帅气可言。
恶鬼的手跟铁烙似地,一下一下用力磨着江落的骨头,一阵一阵的疼。江落必须得用力攀在他的身上才能缓解恶鬼钳子似的指骨。他眼睛微眯,狡诈地弯起,笑意转瞬而逝。
放开。江落。
恶鬼,告诉我对我忽冷忽热的原因,我就把你放下来。
他托着江落的大腿,将江落抵在墙上。人类的两条长腿从他臂弯之中穿过,大刺刺地横在半空之中。
江落脸色难看,你不放开是吧。
恶鬼笑而不语。
江落的表情缓缓变了。他嘴角倏地勾起,漂亮的面容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足够的魅力。他捧起恶鬼的手,和恶鬼额头贴着额头,狭长的丹凤眼微挑,里面藏着甜蜜和情意,像蛊惑人的艳鬼。
我以前对你有热的时候吗?江落嘴唇轻启,热气从他唇中溢出,有像现在这么热吗?
恶鬼牢牢抱着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江落的嘴唇被汗水沾染过,双唇碰触时会在短短一瞬间黏在一起又快速分开。那相连的一瞬都能让池尤想起和江落亲吻过的感觉,触感、热度和味道。
他的手掌不断收紧。
几乎已经在江落的身上留下了指印痕迹。
江落不做这些动作都能点起池尤的火,更别说做了之后的效果。江落对池尤的反应心知肚明,甚至因此而快乐、兴奋和暗暗满意。他早就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心理变化了,却没有想去探究变化背后原因的意思。
但江落是个自私的人,他不想去明白自己的变化代表着什么,却想要让自己占据池尤心中最重要的地位,于是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了葛无尘,因为他既想要看着恶鬼被欲念烧身的狼狈姿态,又想要看一看自己对他的影响有多少。
事实证明,影响很大。
江落感觉到大腿上的肉被池尤不断暧昧的揉捏,恶鬼的目光侵略危险。而江落隔着自己与他之间的衣服,明显地感觉到了池尤肌肉变得越来越硬。
但他装得浑然不觉,像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对池尤的吸引力似的,腰部动了动,脊背抵在墙上想要挣脱,这才叫热,池尤。我先前对你就没热过,那就不是忽冷忽热。好了,答案给你了,你放开我。
恶鬼被他撩得反而上前一步压缩了江落剩余的空间。让他的手没法去抵住恶鬼的胸膛,必须搭在恶鬼的肩上。
没热过?那是谁在电话里有了反应,又是谁在梦里吻了我。
恶鬼声音低低地问,手狎昵地拍了拍江落,是小狗吗。
那是男人的本能作祟,江落冷哼一声,面上诱人的神色尽数褪去,淡淡道,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他又冷下来了。
明明刚刚还在亲昵,转眼之间江落就又变了副脸。恶鬼完全不知道江落在想什么,看着江落的眼神吓人得像是要把江落当场撕碎。
很骇人,甚至让江落的心肝都颤了颤。他咳咳嗓子,越是这样胆子就越是大,你这是什么表情?池尤,主动打电话来的是你,主动凑上来的也是你。现在也是,上个厕所你都跟了过来,简直跟个跟踪狂变态一样。热的一直是你自己,你说,这次是不是又想和我约?
这还要问吗?恶鬼淡淡回答道。
厕所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有人来上厕所了。
江落皱眉,淡定的表象被打破,来人了,你快放开我。
他一着急,池尤就更加游刃有余,答案呢。
江落眼带怒火地看着他。
池尤不急不缓,饶有兴趣道:外面的人马上进来了,如果你没有及时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他们就会看到刚刚才得了第一名的骑手,就这样被另一个男人抱在了怀中。所以,约不约?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还在给江落报着数,十米、九米、八米
在最后关头,江落的脸都被气红了,他偏过头,白皙的侧脸对着恶鬼,咬牙道:好。
眉角眼梢裹着糜丽的怒火,明明在生气,却跟个妖孽似的凭空多了几分挑逗。
恶鬼笑了,我给你打了通电话,主动来找你很多次,你是不是应该还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