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气度自若,容貌英挺,一对星目,漆黑明亮,隐隐有一股精光在闪动着的样子,但是,望着自己的时候,却又让徐荣觉得,此人是一个非常真诚的人。【。!
“本将军正是徐荣。”徐荣把心头里压下对来人有可能是朝中朝臣信使的不快,因为,来人已经说明了是从洛阳而来,所以,他亦拱手回礼道:“这位公子,真是从洛阳来的布商?”
“不错,在下从洛阳而来,一路花费了大量的钱物,才能打通关卡,好不容易才运了两车布匹到了渭南。”刘易坦然的点头道。
“嗯,现在,长安的确是缺少这样的生活物资,布匹的价值,水涨船高,两车布匹,若售出去的话,那可就是一笔不少的钱富了。公子,你不到长安去,来见徐某有何事?”徐荣疑惑的问:“公子,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刘易看了看左右,对徐荣打了一个眼色。
徐荣先是对刘易那莫明其妙的眼色有点不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心头不禁有点好笑,看来,这个人怕还真的又是某个朝臣的信使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神神秘秘。
“你们先下去吧,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你们不用进来。”徐荣心里冷笑,想着看看你又有什么话可说,连自己的姓名都要保密么?于是便挥手,让接引刘易进来的手下退了出官衙大厅。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徐荣再望着刘易道。
刘易先是向徐荣伸出了一个大拇指道:“看来徐荣将军也是一个精明的人,小可一个眼色,徐荣将军便知道我的意思。”
徐荣却闪过一丝不悦之色,道:“还是先报上名来,并说明来意吧,要不然,徐某可以送客了。本将军事忙,没功夫与你在此胡扯。”
“呵呵,如果我说。小可来此见徐将军,是来救将军一命的,这就不算是胡扯了吧?”刘易没有急着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有点危言耸听的大声道:“徐荣,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自醒?”
啪!
徐荣却猛拍一下桌面。怒视刘易道:“哼,大胆狂徒,连身份来历都不跟本将军说明白,还敢在本将军面前口出狂言?既然如此。你请走吧,在我还能忍耐之前,速离开渭南,否则,我怕改变主意。会杀人夺货!”
“哈哈,如果徐荣将军你真是那种可以随便做出杀人夺货恶行的人,咱也不会来见你了。”刘易放肆的笑着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咱好心来给你提过醒,你还敢拍桌子骂人?还想赶我走?哈哈……我走还不容易,但是,徐将军你就真的不想听我说么?”
徐荣被刘易的态度弄得心里发怒,但也有点发愣,因为。一个区区的布商,怎么敢在自己这个大将军面前说这样的话?莫非,他还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报?
徐荣强压下心里对眼前这人的不满,沉声道“那好,那你就跟徐某说说。我是如何的死到临头?如果的不自知?”
刘易先看了一眼徐荣案桌上的酒食,才悠然的说道:“徐将军,镇守渭南城以抗新汉军的攻击,应该有了几个月的时间了吧?这几个月。徐将军你在这里,从来都没有回过一次长安。对吧?”
“没错,本将军镇守渭南,身上责任重大,徐非朝中有旨来召,要不然,身为大将,自然不可无故回长安的。”徐荣急着想知道刘易的情报,心里没想就应道。
“那么,你现在清楚的了解长安城里的情况么?或者说,将军对长安里的形势如何看?”刘易道。
“长安城的形势?”徐荣不解的道。
“呵呵,看来,徐将军身在局中,怕是难以看得清了。”刘易摇着头道:“还是我来跟你说说吧。”
“董卓残暴不仁,倒行逆施,在长安,严刑协众,睚眦之隙必扳,人不自保……”
“住口!”徐荣一听刘易居然在历数董卓的罪行,不禁脸色一变,厉声的喝道:“你想造反?再敢说徐某主公不是,某便要把你擒下,扭送长安给咱主公发落!”
“哈哈,在下说的是事实,话虽不好听,但事实就是事实。”刘易似一点都不惧怕徐荣要捉拿自己的样子,依然自若的道:“我是想跟你说,如果董卓一直如此,倒也罢了,可是,他现在,却雄心尽丧,开始耽于逸乐,自从他兵败潼关之前,回长安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只顾其享乐,荒于政事,常常一月不上朝。徐将军,试问,长此以往,长安能不出问题么?”
“朝中的事,总要有人处理,总要有人掌权行政。他董卓疏于政事,便给予那些朝臣有机可乘的机会。再加上,想徐将军也知道,朝中的百官,没有一个不是被董卓逼着迁到长安的。多少人被董卓抄没了家产家财?他们从洛阳搬迁到长安的过程当中,他们损失了多少利益,又受到了多少的威胁惊吓?又有多少人变得一无所有了?”刘易以反问的方式,对徐荣道:“林林总总,朝中的百官,还有无数的百姓,他们能不恨董卓么?如今,董卓不理朝政多时,朝中的朝臣,他们就不会乘机的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在暗中图谋不轨?如果换成了是你徐荣,你被董卓如此相迫,难道你就不恨董卓,有机会的话,你难道就不想置董卓于死地?”
“呃……”徐荣其实敢早已经隐隐的猜到,朝中的大权已经慢慢的被那些朝臣所掌控,而那些朝臣,分别来招揽他,其中,肯定会有什么的图谋,只是,他一直都不敢想那些人有胆子要对付董卓罢了。他不禁有点语塞,但马上又怒道:“那些狗官敢?平时,他们连董相的正眼都不敢看,他们敢有对董相不利的企图?哼!真要如此,某率渭南之军回长安,把那些狗官都杀了,免得他们在长安兴风作浪。”
“徐将军你还是把事实看得太简单了。”刘易道:“那些朝臣,他们在洛阳便是朝臣,玩弄了一辈子的权术,你一介武夫。岂是那么容易搞得明白其中的事?你没证没据的,姑且让你率军回长安,但是,你回到长安的那一天,便是你的死期!”
“嗯?”徐荣听着。双目一凝。
“想不明白吧?很简单。你身为渭南守将,私离职守,本就是死罪一条。到那时,朝中的大臣。可以有千百个借口把你拿下,到时候,怕你都见到不董卓,你便身首异处了。”刘易道:“那些朝臣,那一个不是其奸如鬼?他们肯定是一方面取得董卓的信任。一方面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们会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拉拢分化在长安的董卓旧部……”
“不可能,董卓的人,对董卓忠心耿耿,岂会那么容易被那些无用的朝臣收卖的?”徐荣不信的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刘易用鼻孔不屑的哧了一声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谁能不动心?对董卓忠心耿耿?哈哈,说得好笑。 董卓的帐下旧部,徐将军你敢说有多少人真正对董卓是忠心耿耿的?”
“别的不说,就说吕布,他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他当初能为了董卓的一匹赤兔马及千两黄金而弑杀义父丁原投董卓。你敢保证吕布就不能再为了重利而再投他人?”刘易斜眼瞟着徐荣道。
“不可能!吕布现在已经拜认董卓为义父,深得董卓信任,而且,谁又能像相国那样。能够给予吕布现在的权力地位,能又能给吕布用之不尽的财富?”徐荣还真的没有想过吕布还会反叛董卓的可能。因为。在他们这些战将的眼中,董卓待吕布的确是有着厚恩,而吕布,也对董卓言听计从,孝顺之极。
“你的意思是说,董卓已经对吕布的恩惠,已经厚到无人能给了吗?”刘易耸耸肩道:“徐将军你都说了,这是用钱财来衡量的恩惠,这样的父子关系,是真情实意的么?再说了,这世上,能给吕布更优厚的利益吸引多的是。比如说,那些朝官,以杀了董卓便让他代替董卓的地位为诱呢?你说吕布会不会动心?你敢保证吕布不会背叛董卓?”
“这、这个……”徐荣这就不敢保证吕布那厮的节操了。
“咱现在也不跟你说这些了。”刘易转而脸色一沉,道:“咱说你现在已经死到临头而不自知,那是因为我有准确的情报,知道长安不久便会大乱,董卓,怕会有危险。万一董卓真的被谋害,你将会何去何从?回洛阳?其结果,你还是逃不了一死,因为,董卓一死,你就回洛阳,如果你还没有与朝廷中的某个朝臣达成协议,那么,他们就会视你是回去争权夺利的,而徐将军你,又是一个颇具才能的将军,你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友便是敌,必然会先去你而后快。如果你留在渭南,那么,你想洛阳方面,会不会趁长安大乱之时,出兵收复长安?那时候,你再也不会有长安的支援了,你觉得,凭你还是洛阳新汉朝方面的对手?到时候,你不是死路一条是什么?”
“你……你休在本将军面前危言耸听了,这便是你的一面之词,难道,本将军就没有在长安留有眼线?难道就对长安的局势一无所知?现在,肯定不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如此糟糕。”徐荣嘴硬的道。
刘易不置可否的道:“徐将军,先不用焦急,在下前来见将军,其实,就是想来给将军你指明一条生路的。不知道,将军你想不想听?”
“哼!洛阳来的布商?”徐荣眼光灼灼的盯着刘易,晒然道:“我明白了,本将军当初还以为你是朝中的那些朝臣派来想贿赂本将军的人,现在看来,你应该是洛阳新汉廷的人吧?你是为刘易作说客来的?到了现在,你还不报上身份来历?”
“高!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刘易再次向徐荣伸出一个大拇指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本人就是……刘易!”
咣!
在刘易报出姓名之时,徐荣的身体一下子僵住,双眼一突,手上一颤,把案桌上一只酒杯碰倒。
徐荣是辽东人,身形高大,约四十来岁,脸上留须。他此刻,惊得下额的长须都似叉了开来。
“你、你……”
“没错,我便是刘易,让徐荣将军你受惊了,没有想到。我会亲自来见你吧?”刘易似对徐荣的惊状感到有点好笑。微笑着摊摊手道:“怎么样?站在你面前说了半天,不请我坐下喝上几杯?”
“你、你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亲自进来我渭南城,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马上下令,把你给杀了?”徐荣有点难以理解,刘易居然敢孤身到他的城中来,嗯,不是孤身。他身边,还有两个神色有点戒备的漂亮女子,这两个女子,应该是刘易的妻妾吧?他亦听说过刘易的风流事迹,知道刘易不管去到哪里,身边都会带着女人的。他竟然敢带着自己的女人进了渭南,这份气魄,的确让徐荣感到有点佩服。
刘易见徐荣打量着自己的同时,也扫了两眼身边的两女。刘易便一手拉着一个,把两女拉到了徐荣下首的一张宴桌矮几之后众下,道:“宁儿、阴晓姐姐,你们不用紧张,帮为夫去拿他桌上的酒来。”
刘易安慰了两女一句。又对徐荣道:“徐将军,就算你想杀我,也总归让我吃饱喝足吧?咱们也可以先聊聊的。不用急吧?”
徐荣看到刘易如此淡定,一时也不好就下令命人进来扑杀刘易。再说了,他的心里也不知道为何。如今面对着刘易,心里竟然也生不起一点杀心。
他看着阴晓走到了他的案桌之前,对他嫣然一笑,然后不客气的把他桌上的一壶酒拿走,顺带还拿着了他面前的一碟小菜。心里竟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现在刘易才是这里的主人,他才是这的客人一般。
他沉呤了一下,才缓缓的坐下,道:“我、我算是服了你了。明知道你我是敌非友,竟然还敢以身犯险。你真的不怕我命人把你拿下擒杀?”
“怕,当然是怕了,但是,我知道徐将军你的为人向来光明磊落,董卓无道,常常纵兵劫掠,可是,你却能约束手下将士,不让他们作恶,由此可看出,徐荣将军你不是小人,是一个懂得大义的汉子。”刘易现在已经表明了身份,干脆不再遮遮掩掩了,开门见山的道:“我这次亲来见除荣将军你,不但不担心你会加害于刘某,而且,我还想做一次说客,说服将军你投靠新汉廷,从此弃暗投明,你我一起,努力为大汉效力,一起建设一个真正的和平世道,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
“不、不可能的,董相国对徐某有恩,有提拨之情,我是不可能背叛相国的。”徐荣一口否定,摇头道:“说实在的,我本人,也佩服太傅你的为人,这一次,我不会对你如何,像太傅这样的英雄,不应该死在这里,所以,喝了那壶酒,就请太傅你离开吧,将来,我们在战场上见个高下。”
“我说了不用急嘛。”刘易摆手,喝了一口壶中的酒,又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不顾形象的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吐着舌头道:“算是,你这酒,还真的tm难喝。不喝了。”
“徐将军,我来劝你弃暗投明,并不是说让你现在就投靠我们。”刘易把酒壶随手放到了桌上,冲徐荣拱了拱手道:“刚才刘某跟徐将军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有迹可寻的,我相信,不出一月,或者几天、十来天,这样的事,便会发生,到时候,长乱就会乱成一团。我呢,就想徐将军你,万一,董卓真的被人所害,那么,你也算是无主之人了。那时候,你就可以公开投靠我们新汉廷,把渭南献给我们,方便我们新汉廷的大军,快速的开到长安,收复长安。”
“这、这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只是太傅你的推测,你叫本将军如何回应?”徐荣苦笑道:“再说了,太傅你现在跟徐某说了这样的事,我一会便会急报送达长安,提醒相国,提防有人暗算,如此,相国便不会有危险。你所说的情况,也就不可能出现的。”
“徐将军,别的我不说了,就说董卓这人,如此为祸百姓的主公,是一个值得你追随的人么?”刘易劝道:“他对你有恩是没错,可是,徐将军你也应该懂得何为大义。”
“太傅,我敬重你的为人,但是,我是不会答应你什么的。”徐荣一脸认真的道:“也请你不要再说董卓什么,他毕竟是我徐某的主公。”
“徐荣!”刘易正容道:“有些事,该说当说,该做当做,若没有这样的事,说来何用?一些是事实,你我的心里都非常清楚,那么,说说又如何?你难道还要知而自误?”
“好好,不跟你说这个。”刘易见徐荣还真的似听不进自己的说话,便压手道:“就说,你现在才想着去提醒董卓?你觉得有用么?千里冰封,非一日之寒,大厦将倾,非一日之朽。你觉得,长安的局势,是那么的简单?”
徐荣瞪大眼睛,却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
刘易没管他,大声道:“告诉你吧,董卓自从他不管政事之时,他便对朝廷的事失去了控制,尤其是他不对献帝时刻的监管之后。那些朝臣,现在估计都已经收卖了监管皇帝的人,董卓帐下的将领,怕也有大部份人被收卖了。凭你的一封书信,就想改变长安的局势?呵呵,除非,董卓又出来,大开杀戒,要不然,他不可能再对朝廷能完全掌控了。可是,如果他敢开杀戒,那些早有预谋的人的反抗便会更加的激烈。到时候,只会加速董卓的灭亡。”
“啊?情况已经这么严峻?”徐荣的心里一惊,不自觉的心里一跳。近几个月,他在渭南城,还真的对长安的了解不深。他在这里,只一心专于本职,心里以为,有董卓在长安坐镇,自然一切无虞。
“这、这是真的?”徐荣的心里,始终都不太相信,因为,无缘无故的,刘易突然跑来跟他说,董卓命不久矣,他的命也不久矣,这叫他如何相信?
刘易站了起来,走到了徐荣的面前,正正经经的对徐荣一躬身,然后目光诚挚的看着他道:“徐将军,我刘易这一次来,不仅是想劝将军你他日弃暗投明,而是目前,就有事想请将军你帮忙的。”
“你、你有事要请我帮忙?何事?”徐荣似不敢受刘易此礼的样子,慌忙的起身,移到了一侧道。
“请徐将军不要怀疑刘某所说的。”刘易道:“如果形势不是如此危急,你想,我会贸然以身犯险么?我不仅要来渭南城,我还要去长安。”
“你还想去长安?”徐荣真的惊呆了。
刘易现在还想去长安,皆不是等于去送死?如果让董卓,吕布,甚至任何一个人知道了刘易去了长安,那么,必然会有千万万马要杀他。到时候,别说一个刘易,十个刘易也有命去没命回来啊。
“长安是非去不可的。”刘易点头道:“因为,就说万一,出现了我跟你所说的情况,到时候,皇帝怎么办?他肯定又会落在某一个势力的手中,被人利用,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我要去长安,把皇帝救出来。”
徐荣的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知道如果按刘易所说的,万一董卓真的出事了,那么,皇帝肯定是成了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到时候,谁都想掌控皇帝,那样一来,长安大乱就可以预见了。
“我、我……”徐荣真的有点犯难了,他现在与刘易,是敌非友,可是,刘易却要向自己求助,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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