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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从杀猪开始学机甲 > 从杀猪开始学机甲 第273节
  二人一问一答,大概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陈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些了,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谢西辞抬手给女孩倒了一杯温水,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你这副样子会保持多久?”
  “大概14天吧。”
  “14天……”谢西辞沉思片刻猛地抬起头来,“这是那尊虚空之皇觉醒的时间?”
  霍小小轻轻“嗯”了一声,接过水一饮而尽,“我必须要在这十四天里完成最后一道考核。”
  短短十四天完成神器的考核,不用过多描述谢西辞都能想象到其中的艰难。
  就在这时,霍小小打断了男人的思路,左右看了看后问道,“凤关校长呢?”
  “校长……”谢西辞有些头大地回答道,“凤校长现在应该和前议会长微光,在战戒所喝酒吧。”
  霍小小挑了挑眉,“喝茶?你确定不是去砍人了?”
  “他去的路上确实顺便砍了几个脑袋。”
  霍小小:……不愧是暴雪高校的校长,这脾气,一脉相承。
  第252章 没有杀猪的第二百五十二天  霍小小,你……
  ……
  光线晦涩的战戒所深处。
  阴冷潮湿的风将墙壁一边复古的火灯吹得来回摇曳,一股辛辣的酒味将鼻翼下那股发霉的潮气驱散了一些。
  老人抬手缓缓将浊红色的酒浆倒进男人前方的琉璃杯中,水柱在火灯的照耀下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波澜。
  在琉璃杯接近满杯的时候,酒壶才被收了回去。
  “暴雪眼的烈王酒,素来将领只会在战后给立下战功的将士斟满。”
  老人对面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像是沙漠中缺水多时的旅人般沙哑,“我这般罪人,凤校长这样的行为怕是有些不妥。”
  清冽的酒液表面折射出男人安静的面容,只是昔日俊美的面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连一向温和的眼眸都因眼眶脂肪的缺失,深陷中带着一丝阴沉,令人心生暗寒。
  “为何不妥?”
  对面的老人平静地反问一句,说道,“议会长微光在位十多年间,从未犯过任何一项错误。更是果断进行变革,解决了帝国上百年历史遗留的政治隐患,高等星球与低等星球之间巨大的贫富差距也在一项项扶贫政策下不断拉进。种种功绩,外人不明白,我等出生贫瘠之地的将领们自然懂。”
  “你微光,值得我凤关斟酒一杯。”
  微光放置在身侧的手背突然暴起几根青筋,显露了男人内心复杂波动的心情。
  二人不知沉默多久后,微光沙哑的声音才打破寂静,“凤校长……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怎么,你觉得我今日是来拎剑问罪的?”
  凤关轻笑一声,带着些玩笑道,“实不相瞒,我从战戒所往下深入的过程中,是砍了几颗脑袋。”
  “虚空联合国那几位查不清底细的议员?”微光瞬间便知道了死在老人剑下的几位冤魂是谁。
  “难道是我杀错了人?”虽然这样说着,凤关脸上却毫不见在意,反而抬手为自己再次斟满酒杯。
  “没有。”
  微光嘴角轻扯,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回答道,“您猜的没错,他们确实是长生殿埋在虚空联合国的几颗暗棋。”
  凤关面露惊讶,莞尔一笑道,“你倒是诚实。”
  路上死在凤关剑下的这几位议员,帝国本就怀疑他们也参与了刺杀霍少将的行动,但奈何米赞离开之际早已销毁了他们犯罪的证据,没有充足的理由,晓是帝国这等大国也不能随意滥杀。
  将他们关押在战戒所本就是缓兵之计,一旦时间拖长还找不到证据,这几位执掌大权的议员依旧可以重回联合国担以大任。
  可就在帝国负责这项任务的执行人员抓耳挠腮,这几位议员悠闲自在,还在做重回联合国的白日梦之际,凤关突然硬闯战戒所,“蛮不讲理”将其直接将其斩于剑下。
  一时间众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敢自责凤关无视法规。
  而那些高居上位的大人物们,也纷纷想起了过去被凤关支配的恐惧。
  开玩笑,超神凤关什么时候守过规则?他自己就是规则!
  “死在您剑下,倒是便宜了他们。”微光冷哼一声,眸色中的阴沉感愈发深重。
  凤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咂舌道,“你和我想象的也不一样。”
  “长生殿的少主如此仇恨长生殿,也不知道那位殿主会不会后悔助你登上议会长的尊位。但凡换一个听话的人上去,长生殿所图谋的东西恐怕早就到手了。”凤关放下手中的琉璃酒杯,杯底与粗糙的石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不敢。”
  凤关拎着酒壶欲要倒酒的手一微微僵,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人呢?”微光突然笑了笑,就像是在向眼前的老人炫耀着什么,笑容温和又明媚,与这晦暗阴森的囚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也怕我会一门心思想要跟他玉石俱焚,所以当年新一任的议会长,只能是我。”
  “一尊拥有特殊天赋的巅峰超神,确实值得那位殿主忌惮,更何况是你这么心思缜密的孩子。”
  凤关愣了一下后便恢复了过来,再次将杯中的酒填满,语气徒然一转,“我见过你。”
  微光的眸子忽闪,而后迅速恢复正常,笑道,“校长是说两天前的战场上吧。”
  “不。”凤关摇摇头,眼眸中闪过晦涩的光,认真道,“二十余年前,在暴雪虚空。”
  “豁铛——”
  微光身躯一僵,一把精巧的匕首从他隐在黑夜中的手中掉落而出。
  而男人却丝毫顾忌自己已经暴露的杀招,而是瞠目结舌地抬起头骇然问道,“你见过我?!”
  凤关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把精巧的匕首,而后轻声叹息道,“只是那时我也受制于暴雪王将们的镇压,分身乏术,没能来得及救下你。”
  阴暗的地下空间一瞬间陷入了死寂,空气里那种沉重的氛围像是压上了一位少年人全部悲惨的过往,带着命运的叹息与伤痛,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很多年前,凤关曾在遥远的北国之境,遇见了一个年幼的孩童。
  他日复一日地守着一尊冰棺,蜷缩在阴森的洞穴中,靠着冰雪与死去的星兽尸骸艰难存活。
  命运对于这个年幼的孩童已经多有不公,却还是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身父亲,一步步疯魔,直至全部丧失人性。
  最后男人就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放过,残忍地利用孩童惊世的天赋,进行各种丧心病狂的实验。
  终有一日,男孩抓住魔鬼休息的空隙逃了出去,闯入了凤关的领域空间。
  而凤关也果断抽出了自己原本便所剩无几的精神力,不仅修复了他千疮百孔的身躯,也帮助他隐去了逃亡路上所有的踪迹。
  这一日,命途多舛的男孩遇到了心软的神,而独守山岗的将士孤寂数十年,也终于有了陪伴。
  孩子是个善良的孩子,哪怕自己的命运已经如此坎坷不安,却依旧知恩图报。
  凤关教育他知识武学,他便悉心地为凤关养护领域世界中每一个生命;凤关教导他为人之本,他便为凤关筑起了战友的墓碑,修理残破的小屋……
  只可惜,那坎坷的命运似乎从未放过男孩。
  终有一天,凤关因能量反哺神器太多,天赋领域被迫从次维度空间暴露,在遭受数头王将星兽围剿之际,男孩的父亲也随之寻了过来。
  从此以后,凤关再也没有遇见过这个小男孩。
  那段短暂的相遇,就像是凄寒北境的一场美梦,梦醒时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轨迹。
  “这就是,您亲自保下我命的原因?”
  微光的身躯都在轻轻颤抖,他侧开脸,将眼眸中一切的情绪波动都隐在了角落的黑暗中。
  “若你十恶不赦,纵然我再不忍,也绝不会放过你……但是,你并没有。”
  凤关轻轻地将微光面前那一杯满盈的烈王酒往前推了推,仿佛暴雪前线千千万万的将领一般,将满杯的酒杯递给建功立业的战士,带着欣慰与期许的目光,也带着老人压制多年的愧疚之情。
  一双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指尖在触碰到冰冷的琉璃酒杯后,微微缩了缩。
  随后,微光就像是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心一般,猛地捏住酒杯,抬起一饮而尽!
  浊红的酒浆随着男人的动作洒了一些,浓郁辛辣的味道瞬间冲向鼻翼与眼眸,放下酒杯时微光那双灰暗的眸子也跟着亮了起来。
  而凤关也像是解决了纠缠他多年的心结,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微笑。
  “老夫还有事,这半壶酒,便不陪你喝了。”
  老人将还剩半壶的烈王酒往前推了推,而后起身,往外走了一步后,又转过身来,再次叮嘱了一句,“若成功,我会回来接你的。”
  若不成功呢?
  微光没有问出声来,二人对于战败的后果都心知肚明。
  如果不成功的话,整个人境都会覆灭在虚空之皇的怒火之下,作为人境强者的凤关,必然是率先赴死的。
  “你们成功的几率不足三成。”
  微光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老人的目光认真说道,“那个男人为了复生死者早就疯了,尤其是在大祭司宁可死,都不愿祭献灵魂助他成神那一刻,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与人性!”
  “如果说之前他还会顾忌人境同族的死活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为了让那个女人复活,他什么都愿意,哪怕是将自己半神之躯交给一头星兽,他也甘愿!”
  说到这里,微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低叹道,“那是一尊掌握了四道规则的神级生物,如果在那个男人倾尽一生天赋锻造的神躯中苏醒的话……恐怕整个星河都抵御不了它毁灭一切的脚步。”
  “总要试试。”
  侧身伫立在门口的老人站在光的背面,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微光却依旧能感知到这具迟暮的身躯之下,那燃烧一切的疯狂战意与决心!
  “我们,总是要试试!试一试这持续几千年的该死命运能不能被打破。试一试战死在前线的亿万将士们,还能不能看到胜利曙光照耀的那一刻……孩子,这世间总会有人愿意拿命去搏,去为人境亿万同胞,踏出一条血之生路来!”
  凤关的这番话像是一击重拳一般,狠狠地敲进了微光的心底。
  直到老人的身影已经离去了很久,他还是怔在原地,看着眼前那半壶烈王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愣了片刻后,微光轻轻拎起酒壶为自己斟了半杯,随后仰头,再次饮尽。
  辛辣的烈王酒填充口腔后一路顺着喉咙直达腹部,整个喉道都被这辛辣烫灼的酒液刺红,腹中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不断烧起,炽热的温度一路朝着心脏涌去。
  微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轻抬,纹路清晰的手心中散发出了远超于伪神级的恐惧力量!
  死寂一片的世界中,微光缓缓将视线转移到了老人离去的方向,轻声低喃道——
  “霍小小……你们,真的还能创造奇迹吗?”
  没有人回答他。
  空旷的幽闭空间中只有监控的红点闪烁,被遗弃在角落边缘的匕首布上了一层稀碎的灰尘,在红光的折射中发出了晦涩冷光。
  “那么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