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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 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62节
  萧承渊悬着的心放下,她果然答应了。他倾心的姑娘心硬也心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想要他,但每逢有外人在,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很好地配合他。
  这般行径非君子所为,余令则来了,他完全大度不了,也顾不得了。
  余生那么长,他总得为自己留下点什么。
  第78章 有点疯
  得到她的同意,萧承渊迅速握住裴时语的手,在众人或惊讶或了然的目光中带人离开。
  留在最后的程宁朝余令则投去一眼,意味深长道:“看来传言是真的,王爷的确很中意王妃啊。”众目睽睽之下难舍难分的。
  余令则回忆王妃离开时的娇羞模样,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道:“是啊。”所以说女子脸红和躲闪不一定是不喜与害怕,一定是王爷太高调,王妃那时不好意思和害羞。
  娘亲老嫌他不开窍,他先记下这一幕,万一将来表姐害羞他参照着分辨。
  醉云楼外,街上的行人也比来时多了不少,裴时语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忍不住低低唤了声:“王爷。”
  车马声与行人的交谈声很热闹,萧承渊却很清楚地听到了她软软的声音,抬眸看她。
  却见姑娘面颊红红的,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被他握在掌心的那只小手也不安分,似乎想要挣脱出来。
  萧承渊的手里用了些力气,若无其事问她:“怎么了?”
  裴时语秀眉轻蹙,这下越发挣脱不开了,她飞速扫了一眼周围的行人,垂下眸子:“这么多人呢。”
  萧承渊脸不红心在跳,人多才好,若不是顾忌人多,她恐怕早就甩手离开。
  他用那双幽深的眸子看她:“暗处有人。”
  裴时语惊讶,封家人不是对他构不成威胁了吗,难道还有别人?可他目光灼灼,他从不骗她。
  奇怪,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牵过她,可那时只当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可以心如止水目不斜视。
  现下与他这般,心激跳着脸上也热热的,那么多人在看,好想藏起来。
  “我听王爷的。”裴时语轻声回应,她当然不愿有人伤到他。
  萧承渊的眸光闪了闪,就知道这样她不会拒绝,好希望她再心软一些。
  两人没走几步便上了马车,他也松了手,裴时语不动声色按着方才被他抓着的手,仍觉得那里滚烫。
  她望着车窗外想,他果真没骗人,外头的人看不到车内的情景,他果然不再像外头那样,安安静静地,偶尔朝她投来高深莫测的一眼,便不再说话。
  萧承渊接下来的举动处处印证着她的猜测,到了目的地后,他先下马车,甫一踏出车厢,他果然在马车旁等她。
  他向她伸着手,目光那样热切,仿佛刚才车厢里的那个严肃冷清的人不是他。
  原来真是做给外人看的。
  好像有些失望,但又觉得不该失望,他如今做的,不过是她曾经希望他能做到的。
  可她再也无法坦然面对那样的目光,哪怕明知是假的。
  她不知道萧承渊到底想要做什么,先是带她去了临河的别院。那是他的私宅,有很美的雪景,厨子做的菜很美味;他还带她去了上京最大的戏院;还牵着她穿过上京最热闹的街。
  他还是那样,有旁人在时绝不松手,处处用行动证实上京关于他们二人的传言。
  等到了无人的时候,他总会迅速松开,利索地划清界限。
  她记得她表现得还不错,他问她喜不喜欢那些雪景与戏文时,也会说喜欢,甚至还会与他讨论上几句,但总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
  不需再求证了,他不过是在公事公办,或许这是上天的警示,他们就该各自安好。
  今日去了好些地方,更是罕见地在外头用过晚膳才回,等抵达王府时,夜幕已经低垂。
  萧承渊依旧先下马车,照例在马车旁等她,照例伸手去扶她。
  他的目光依旧灼热,可裴时语这一回没有像在外头时那样,她紧紧攥着云袖下的手不给他。
  许是夜风已起的缘故,她的面庞与声音都有些冷:“王爷,没有旁人了。”
  她有点难过,不想演了。
  不过这没什么,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刻,给她些时间平复就好了。
  萧承渊伸在空中的手僵住,什么也没有握住,眸底的光也散了。
  他早看出来了,她的兴致越来越低,虽然她极力表现出耐心,可那些笑意并不达眼底,她并不开心。配合他这么久,大概所有的善意已经耗尽。
  他想给自己留下些回忆,可他做得不够高明,他的回忆里,他无法令她高兴。
  裴时语见他不反对,轻启丹唇,嗓音很轻但也很稳:“我先回去了。”
  说完领了春晓与云绮离开,萧承渊想追上去,可又觉得他若前去她会觉得碍眼。
  闻讯迎出来的沐长史见萧承渊一个人在,快步走到他身边:“王爷,英娘的女儿找到了。”
  她的身影已经没入夜色里,萧承渊收回视线,轻启薄唇:“去书房。”
  沐长史将收到的最新消息一一告诉萧承渊:“属下按您的吩咐,让人将国公府别院的案子宣扬出去,今日有一名大夫找到了洛大人,说前几日深夜诊治了一名年轻女子,洛大人根据那人提供的线索,在城西的一处民居里发现了英娘的女儿阿芸。
  姑娘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好歹性命无虞,认出作恶的正是蓝衣人。根据小姑娘提供的证词,蓝衣人的左边腰侧有道一拃长的陈年疤痕,投案的人身上却没有。
  洛大人正在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在想办法给秦守池验身,再一点,看能不能从蓝衣人口中套出新的口供。”
  萧承渊颔首,今日总算有件顺利的事,他问沐长史:“庞炎与袁姨娘的来往查清楚了么?”
  说起这个,沐长史满面肃然:“庞炎是袁姨娘的儿子。”
  “什么?”萧承渊面上不显,心底震惊无比。
  庞炎与程宁一样,都是霍将军捡来的孤儿,而袁姨娘是安国公的妾室,他怎么也没想过这两人竟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沐长史继续道:“王爷一定想不到,袁姨娘在入安国公府前,曾是裕王妃的婢女。”
  萧承渊再次震惊。
  先皇有三子,皆是皇后所生,三位皇子兄友弟恭。
  大皇子甫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太子勤勉敦厚,是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储君;二皇子裕王侠骨柔肠,最爱四处游历;三皇子晋王是他的父皇,因是帝后的幼子,上有兄长们照拂帮衬,年轻时比前两位皇子骄纵些。
  太子病故后,二皇子远游归来,储位本该落在二皇子身上,可在一次狩猎的过程中,二皇子失去了一只眼,从此与帝位无缘。那以后,二皇子带着家眷回封地,途中被从前游历时得罪过的仇家所杀,裕王府上下无一人幸免。
  沐长史仍在说着:“庞炎的父亲是个赌徒,家财散尽后卖妻卖儿。此事被裕王妃撞见,她见那母子俩可怜便收留了他们,本以为他们也死在了那一场灾祸里。”
  萧承渊如遭当头棒喝,许多想不通的事情有了头绪。
  前世他与四皇子相争,结果他们二人都死了,他一直无法确定谁是得利者。他怀疑过戎国人,也怀疑过萧氏宗亲,压根没有怀疑过裕王府的人。
  既然本该死去的庞炎母子还活着,那裕王府其它人呢?
  据他前世查到的消息,裕王出事后,有不少人提出让裕王的儿子即位。世人普遍认为,当今皇上的才能不及裕王,禁中年幼,裕王摄政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因为祖宗的规矩在,这种声音很快偃旗息鼓。
  萧承渊的眸光中现出冷光:“庞炎被霍将军收养前在哪里?”
  “还没有查到,”沐长史面露难色:“不过王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人继续追查。”
  两人又还说了魏国公的案子,魏国公抵死不肯承认,但戎国人和魏国公的心腹快招架不住,不日便会有结果。
  谈完正事,沐长史退了出去,书房里空旷寂静,唯有烛火无声摇曳。
  萧承渊的视线落在书桌上新收集的游记,冷峻的面庞上渐渐浮出茫然之色。
  明明离开醉云楼时还好好地,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反应与平日里故意当着人表现恩爱时不同,她不再无动于衷,而是会脸红,像极了前世刚成亲时他看她时那样。与其说她后面不开心,不如说失望。
  在这无声无息的夜里,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为何那样?她又在失望什么?
  *
  回到含章院后,裴时语伸了个懒腰,有些累了。
  春晓挂好斗篷后笑眯眯走来:“王妃和王爷今日真是去了好些地方呢。”
  裴时语知晓这是春晓的善意,在春晓眼里,萧承渊与她逛了一天,这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可其中的实情无人知。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抬袖打了个哈欠,“好困。”
  春晓抿了唇笑,王妃今日随王爷游玩一天,以她的体力的确累了。春晓贴心地替裴时语拆掉发饰,准备洗漱用具。
  裴时语钻入被窝后捧了本游记,春晓过来揶揄道:“王妃要等王爷?”
  裴时语先是楞了瞬,随即反应过来。她刚才还说困得不得了,这会却捧了书看,也不怪春晓以为她在等萧承渊。
  她瞪了春晓一眼,嗔道:“就你管得多。”
  只不过寝室内的烛火昏黄柔和,她的眼神没有什么威慑力。
  春晓含笑着替萧承渊整理好炕床,而后退出寝室。
  裴时语的视线从他的卧榻那里收回,落在书册上,可那些字仿佛隐形了,一个都入不了她的眼。
  裴时语又翻了几页,仍旧看不下去。
  她索性将书册丢到一旁,拉了锦被蒙头倒下。
  锦被里黑漆漆的,她叹了口气,好像还是有点不开心。
  可她本该欣慰,他不过是做到了她曾经期望的,是她庸人自扰了。
  裴时语掀开被子,盯了床架一阵,睡着了便不会难过。
  裴时语起身灭了灯烛,等回到拔步床上才反应过来,她还是下意识地为他留了一盏灯。那是屋内最不明亮的灯,裴时语瞧了那孱弱的烛火一阵,眨了眨眼,好刺眼。
  她好像高估自己了。
  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许是今日发生了事情太多,脑子有些转不过弯,等睡完一觉清醒了,一切都会好的,小小波澜而已。
  裴时语躺下,将自己埋入锦被里。
  可有的时候人很奇怪,越想早早睡去,越是难以睡着,她也不知自己辗转反侧了多久,始终难以成眠。
  裴时语又翻了个身,由侧躺改为平躺。
  刚理好锦被躺好,外头响起了轮椅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她深吸一口气,连忙止住了翻滚的动作。
  若是被他发现她还没睡着,他肯定会过来问,她该如何作答。
  难道告诉他萧承渊我纠结得睡不着,我好像比我以为的在意你,我不想演戏了,咱们顺其自然吧。
  笑死人了,什么话都让她说了,哪有这样出尔反尔的。
  可又不能撒谎,撒完一个还得靠另外一个圆,她现下烦得很,肯定编不出绝妙的谎言,既然迟早会穿帮,还不如从源头上制止一场难以估量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