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男性来说,女人的性高潮是有许多重的。
心理学导论课本上讲到性那一章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一张很直观的曲线图。
傅青淮是教社会心理学的,那张图她见过许多次。她这会儿昏头昏脑的,只觉得那张曲线图画少了。
又或者是陆斯年并不止工具是ssr,技巧也算是。
灵魂像是漂浮在半空里,只有身体单纯的享受愉悦和刺激。
陆斯年闷哼了一声,退出来的时候,室外已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从窗帘底下钻进来,洒下一条橙色的金线,屋子里光线越发地暗下去,直叫人昏昏欲睡。
傅青淮浑身散了架似的,想不通陆斯年看着文文弱弱的,怎么脱了衣服这么悍猛。但她也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的手护着她脑袋,冲一会儿又抱着她往下拉,怕她撞到床头。
说不清是野蛮还是温柔。
“我起不来了。她侧身躺着,懒洋洋地开口,累死了。
喝水么?陆斯年抚着她后背,给猫顺毛似的。
橱柜里有杯子。
冷水热水?
不瞒你说,我想喝奶茶...傅青淮背对着陆斯年,忽然笑起来,男人抽事后烟,我要喝事后奶茶。
陆斯年手掌一顿,也跟着笑起来,怎么这么能胡说?
我这是隐晦地夸你呢,听不出来?傅青淮翻过身面对他,摸了摸他的脸,ssr。
陆斯年无奈地笑着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手臂一展把她搂在怀里。
傅青淮的手臂搭在他腰上,抚过他结实的后背,瞧着挺瘦,脱了衣服居然是这样。
陆斯年耳根一热,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下巴搭在她头顶,弯着唇角轻笑。他听过所有傅青淮录的《晚不睡》,知道她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被她调侃几句,莫名觉得像是离她又近了一些。
“我去洗澡了,一身汗。”傅青淮稍微歇过来了一点儿,从陆斯年的怀抱里挣出来。
她下了床,回头看见自己躺过的地方老大一滩水迹,俏脸一红,”…怎么会这样…”说完随手抓过扔在床头的皮筋扎着头发躲进了浴室。
陆斯年独自躺在她床上,虽然这是间新房,空气里却仿佛四处都弥漫着她的味道。他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有一瞬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他没打算进展这么快,想要循序渐进,然而这段关系的进展似乎也并不全在他的把控之中。
他总是愿意跟随她的步子走的,她高兴就好。
希望刚才没有叫她失望吧,他想,至少他的感觉实在是很好。他本身不是耽于肉欲的人,她快乐,他就觉得快乐。相比射精的那一霎那的愉悦,他更享受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亲密无间。
傅青淮洗澡洗了很久,裹着大毛巾出来,乍见自己床上的裸男的时候,怔了一下,耳根泛红,”我给你拿个浴巾。”她转过身从柜子里拿了条崭新的毛巾递给他,目光不由自主扫过他骨肉分明的好身材,”不好意思啊,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要紧。陆斯年微笑着接过毛巾,在腰间一围,进了浴室。
傅青淮换了衣服,自己去倒了杯冰水,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夕阳发呆。
没想到一冲动起来,说睡也就睡了。
荷尔蒙上头可真是快乐,抽到活儿好的ssr也真是快乐,虽然这是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他不可能只是顾远书的助理,没有一个助理会喊自己老板“远书”,也没有一个助理会在老板面前那么随便。
他明明是顾远书的朋友。
他住在曼哈顿的公寓,有大都会博物馆不对外售卖的纪念品。他的眼角眉梢都写着阶级两个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分明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却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的目光落在阳台上她随手扔着的一本pierrebourdieu1984年第一版的《distinction》。那是国际社会学者协会在1998年票选的20世纪最重要的十本社会学着作之一。这书的英文初版在国内已经很难买得到了,还是余秋秋送给她的。
《distinction:asocialcritiqueofthejudgementoftaste》,说的是非金钱资本是如何划分社会阶级的。
比如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触碰到顶层阶级才能体验的东西,很可能跟金钱没有关系,阶级就是这样被划分出来。她们两个人还就着这个话题颇瞎聊了一会儿,最后也只是落足于余秋秋的那些贴着白纸标签的好酒上。
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听见身后有响动,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双手搭在她肩上,低下头吻她。
他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的潮湿香气,是她买的,连带着叫她觉得这个男人也是她的似的。
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既疏离又亲密。
“奶茶?我去替你买。他问,还是想出去吃晚饭?
如果他带她出去吃晚饭,会吃什么?
“是有点儿饿,你想吃什么?她反问。
“我不挑的,看你喜欢。你要是累了,咱们叫外卖也行。”
真是个好答案,傅青淮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里清澈见底,直白而诚恳。
实在叫她动心。
就这样吧,管他呢,想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