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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玄幻 > 在仙尊梦里睡懒觉 > 029:师妹
  灵汐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悲恸吞没,师兄醒来的喜悦与其相比,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她不该这么想。
  意识到自己刚刚闪过多么可怕的念头,灵汐心慌地低头,看到脚下狼藉后,她连忙蹲下收拾,将碎瓷捡到一起。
  一不小心,手指叫碎瓷割破道口子,沁出的血珠在她白玉一样的手指上宛如一颗红玛瑙。
  她微怔,低语:“上次渡劫失败,受了重创,没想到三百年了还未恢复,身体脆弱不堪,连个碎瓷片都能伤我。”
  逢岁晚已经转过身,站得笔挺如松柏,他扫了灵汐手指一眼:“那你这三百年很懈怠,修为不进反退,身为药师,如何为自己调理身体都忘了?”
  灵汐僵了一瞬,接着才道:“我忧心师兄安危,没办法静心休养。”
  听到这里,阮玉眼睛都亮了。
  她是知道执道圣君这师妹的,她可是话本子里的红人。梵音扣里那些话本故事,有一半都是她做主角。谁叫她命好,是执道圣君唯一的师妹,被执道圣君呵护着长大,有这么一座大靠山替她撑腰,她可不就是能在修真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因为大家都不敢编排圣君,所以故事里,小师妹跟大师兄是亲人关系,但阮玉今日一见,就觉得这灵汐对执道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好好一个女仙君,穿衣打扮都跟执道一模一样,同款白袍,发髻、玉簪,她肯定喜欢执道!
  阮玉:咳,真瞎啊。
  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直男?用爹的话说,这特么是个棒槌吧。别人受伤了,他不关心一句,反而责备她修行懈怠!
  正想着,就听执道继续道:“你忧心了,我就能转危为安吗?”
  “仙云宫我们这一代本就只剩下你我二人,我昏迷,你当主持大局,结果你直接闭关三百年,连带着药楼和藏经后阁关闭,这三百年门中弟子修行受阻,整体实力大不如前。”
  灵汐原本是蹲着捡瓷片,在听到执道问责后已经换了跪姿,她恭谨跪着,垂头闷声道:“灵汐知错,甘愿受罚。”
  阮玉在背后翻白眼,执道这么凶,动不动就罚人,话本子里写的果然都是骗人的。
  逢岁晚:“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忘缘山,你私自上山,也是违了规矩。”
  灵汐解释:“师兄清醒时,我并未察觉到任何魇气……”
  逢岁晚打断她,“今日看守结界的弟子,一并处罚。”
  灵汐抬头,眼眶微红,嘴唇紧抿,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又隐忍着不愿发泄,汹涌的情绪,都酝酿在她那双雾气朦胧的双眸里。
  她凝视逢岁晚良久,终于在他冷淡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眼眸低垂,颤声道:“我,我只是太想师兄了。”
  阮玉在心头啧啧叹气,哎,谁叫你喜欢上这么个棒槌呢。
  逢岁晚不为所动,依旧语气平静地道:“下去领罚。” 他冷漠得像个机关傀儡人。
  灵汐说:“是。”她沉默一瞬,抬起大袖行礼,在袖子遮掩之下,用手飞快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这动作自然瞒不住逢岁晚。
  他只是在想,像灵汐这样,不愿叫旁人看到自己落泪的才是正常的吧。
  像身后那个,随时掉泪,能哭出鼻涕泡,看得人头痛欲裂的毕竟是少数。
  灵汐行礼后又说:“我先将这里收拾干净。”
  话音刚落,就见地上冒出许多根须,将那些碎瓷和汤水一咕噜拉入地底,接着一个小纸板伸出来,上面写着:“我来,我来。”
  灵汐只得起身,她转身欲走,然刚迈了一步又停下,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放开后,又捏紧。
  始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啊。
  灵汐回头,问:“师兄,她是谁?”
  阮玉心头一惊,暗道不好。
  我就是个路人甲,不配在你们师兄师妹的感情纠葛里有姓名啊,千万不要牵连无辜!
  逢岁晚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阮玉的身份,至少当着阮玉的面,不能提梦魇的情况。
  他想了想说:“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贸然上山?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冒失。”
  灵汐又说了一句知错,这才头也不回的下山,等人一走,阮玉就要翻窗进屋,刚把一只脚翘上窗,人已经被执道给按住了。
  不会又要挨板子吧!
  她一手护住屁股,嚎:“不要打我!”
  逢岁晚:“……”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女子?他印象中的女修无一不是端庄大方,优雅不可方物,而眼前这个,居然,居然……
  翻在窗上手摸臀部。
  逢岁晚偏过头,目光落在面前的玉兰树上,用那洁白的玉兰花洗了下眼睛,才心情稍缓。
  逢岁晚:“不打你。”
  有那时间琢磨如何惹他生气,还是说明太闲了。
  既如此,就让她闲不下来好了,毕竟,还得掩盖她的入梦修行之术。她勤勉一些,修为进阶快好歹有个说法。当然,关键还得解决五灵根的问题。
  这些,他已经开始准备了。
  阮玉听到逢岁晚说不打她,立刻回头说:“真的吗,你真好。”奉承话,随便说说啦。
  没想到执道圣君居然脸红了,阮玉心想,他是不是没被人当面这么直白的夸过啊?要是夸他能让他少折腾人,那她能把他捧上天,夸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
  逢岁晚:“从明日起,你卯时起床,绕忘缘山跑一圈儿,接着在山顶呼吸吐纳两周天,下午则练习灵气法诀,晚间抄写门规。”
  阮玉傻眼了,她挣扎道:“掌教说了,让离云仙长来教我。”
  言下之意就是,你又不是我师父,你管这么宽作甚?
  逢岁晚:“我会问他,这个安排是否合适。”
  阮玉心凉了。忒么的你去问,离云他敢说一句不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