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得让他活着,让他发烂发臭,永无天日的活着。”
眼前的牢房越来越黑,头也越来越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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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泽背靠着铜墙,听到外头秀月喊了一声。
“陛下,她晕了!”
随之,有一串着急的脚步声传来。
他可以想象皇上抱起她的模样。
脚步声走远。
“能放过我妹妹了么?”
秀月还在,“皇上不会亏待秦玉的。”
“好,”秦承泽嘲弄道,“皇上不会以为,没了我和萧承书,他就能得到阿辞了?”
外头的女子没有说话。
秦承泽笑得发抖,“阿辞要的幸福只有萧承书能给,皇上根本给不了。”
秀月叹了口气。
“这个事你我都有份,马后炮就不要放了,当时你对萧承书的嫉恨可不假。”
顿了顿,她又说:“低估了萧承书倒是真的,他身在死局,却能在死前不凭一句辩解,就让清辞信了他,如今这个局面着实让人头疼。”
“……”
“不过在百花宴上他就知道了皇上的心意,还敢跟皇上抢人,不是活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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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通传欣宜宫宫女清辞求见,傅景翊立马说:“让她进来。”
心中还在寻思着如何宽慰她,她扑通跪下。
脊直如松。
“婢女有一事相求,若陛下答应,婢女愿永远留在宫中,任陛下调遣。”
傅景翊温声问:“何事,但说无妨。”
“我要嫁萧远为妻。”她薄唇轻启。
宝座上的男子猛然立起。
清辞见没有回应,又道:“求陛下成全。”
傅景翊眸色阴沉无边,冷声,“不准。”
他说不准,清辞便不再开口,只如石像般在地下跪立着,眼中空无一物。
傅景翊的眼眸和声色逐渐柔软。
“人都死了你何必。”
清辞头磕在地上。
“萧远至死孤身一人,我求百年之后与他合棺而葬。”
御书房中落针可闻。
傅景翊手中毫锥生生折断。
“萧跃林会给他找人殉葬,用不到你来给他做遗孀。”
清辞面无血色道:“我要做他的妻子。”
“朕若不允……”
清辞这才抬眸直视他的眼神,她是跪着的,却傲然如松,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
“陛下称心如意了,我只求他亡妻名分,陛下为何不应?”
傅景翊想问一问何来“称心如意”,启了启唇,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动手时如此果断,眼下却对一个死人矢志不渝,萧承书死前究竟做了什么?
清辞继续道:“陛下命秀月同我说那么多,又特地带上郡主去萧府,陛下想要我做什么,我心领神会。”
“你错了,朕只要你看清他为人,就此了断不被其害,朕从未想过要他死。”
“也许吧,”清辞嘴角一颤,把痛苦压制了下去,“可是,是我害死了他啊,陛下,你心知肚明却没有追究我,为什么呢。”
傅景翊沉默地望着她,眸色一点点变得灰暗。
“陛下仁慈,求陛下成全。”
清辞再次额头触地,“陛下若不允,我只好一头撞死在他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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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护她
清辞回到欣宜宫,发了一会儿呆,就被小舞拉去膳房找东西吃。
宫女们议论正热。
“皇上发了好大脾气啊,奏折推了一地,桌子都踹翻了,把宏公公都给吓坏了。”
“听说是清辞离开御书房后就这样了,是不是清辞惹到陛下了?”
“清辞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们谁知道?”
有人眼尖看见了她,“清辞!你去御书房做什么了?”
小舞也满眼关切得看着她。
清辞没什么心情来应付她们,淡淡回道:“别瞎猜了,皇上发脾气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走时皇上好得很。”
只是脸色好像有点难看,可谁顾得上他啊。
“那你去御书房干嘛去的?”
“对啊对啊。”
清辞找了个馒头,啃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我去求皇上赐婚的。”
小舞同其他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赐婚?你要嫁给谁?”
“萧承书。”
欣宜宫的这间小膳房陷入死寂,个个都跟听见了不得了的事似的面如死灰。
小舞屏息问:“皇上答应了?”
“嗯。”清辞嚼着馒头道。
小舞急了,“你疯了是不是,这辈子不想好好嫁人了?他死得是很可惜,你犯不着赔上自己吧。”
清辞眼睫颤动,浅浅道:“理应如此。”
她欠了萧承书一条命,赔上一生又如何。
宫女们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同情。这样的大好年纪,谁愿意做个寡妇啊。
“那你今后是住在萧府了?”
“留在宫里,宫里清净,我也愿意在宫里给他守寡。”
她没法面对萧承书的父亲,和他一家子血亲,躲在宫里是最好的。
就是不知道长公主还会不会找她麻烦。
人都死了,没必要再同她争这个亡妻位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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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越来越受宠。
皇上三天两头就往给郡主送东西,回回都是连宫女都有份。
从首饰到布料,甚至吃食,最奇葩的一点是皇帝往欣宜宫送了不少韭菜饺子,大蒜辣椒。
“皇上不走心啊,郡主是南方人,不吃那些的。”小舞偷偷的说。
清辞觉得也是,不过,“能送就不错了。”
等到秋日里郡主生辰将近,皇上宣布要为郡主庆祝庆祝。
也就是在欣宜宫摆个生辰宴,后妃们欢聚一堂,陪皇帝看看歌舞献献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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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生辰当日,康宁嫣来得挺早。
小蓉赶紧让婢女们端茶糕点伺候着。
洛诗妍笑盈盈的招呼她在园中就坐。
康宁嫣花枝招展的,一双凤眼眼尾飞起,扫视了遍院中的花花草草,唇边捻着笑,眼里却无笑意。
“太后近来常常说起你,南嫔妹妹,如今你是风光,可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妹妹不会不明白吧。”
洛诗妍微微笑道:“妹妹愚钝,的确不太明白,还请姐姐指点。”
“得空多去太后那儿坐坐,太后会指点你的。”
康宁嫣的视线一直没安分,这会儿盯着端琉璃果盘来的清辞,漫不经心的说:“妹妹可要小心身边的婢女,瞧瞧她这姿色,哪天你身子不方便的时候,皇上没准就传她伺候了。”
这嘴损的,只不过出现一下就要被挑拨离间。
清辞放下琉璃盘,浅浅一笑。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娘娘多来咱们欣宜宫,没准咱们主子身子不适的时候,娘娘能得个侍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