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一场篝火晚会在这片空旷处举行起来。
居中的巨型烧烤架上,串着一头膘肥体壮的雄鹿,这只像是鹿群首领的大鹿,此时正不断地往下流淌着油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而周围,则是载歌载舞欢呼着的人们。
他们中,既有豪爽彪悍的褐然人,也有相对瘦小但身形灵活的固山人。
他们共同庆祝着这场狩猎的大丰收。
烈山望着这群人,眼睛微弯,感叹道:“真好啊!”
……
而在山下,被称作固山镇的城镇中,却有不少人望着山顶上的火光,脸色颇为嗤之以鼻:
“嘁,褐然杂碎,还有那群老古董,又在闹腾了!”
“听说是猎到了鹿群。”
“哼,野人就是野人!”
“镇长怎么还不把他们驱逐出去,要我说,他们留在这就是祸患!”
议论的人,都是固山镇本地的居民,但他们却又与山上那群固山人不太一样……他们是‘新固山人’,是移民们的后代。
而山上的,是老固山人,被新固山人视为‘不开化的蛮夷’、‘思想守旧的老古董’。
当年的老固山人发现被崇元国坑了后,分化为了两派,一派仍然坚守固山人的传统,在山上聚落生活。
而另一派则放弃了抵抗之心,走下山,与新固山人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镇上人’。
经历了几十年后,现在老固山人的数量,已经不多了。但他们与新固山人之间的矛盾,却始终没有消失。
而最近,烈山他们的到来,更是激化了这矛盾。
自从这群褐然人到来后,镇上接连出现了很多犯罪案件,像什么张家的鸡被偷了,李家的房子失火了,赵家的孩子出门一趟,却鼻青脸肿地回来哭诉。
而那些案件的线索,无一不是指向那些褐然人。
固山镇的镇长薛富贵,本想顺应镇民们的意思,将烈山他们驱逐出境。无奈他刚要下令,崇元国那边却突然传来一条命令,让全国的官员都不许再驱逐褐然人,也不许对褐然人下达任何歧视性的政策命令。
甚至还特意点明:如果接到民众举报褐然人犯罪,官员必须彻查真相,并将证据上交到上级部门审核无误后,才可以处置。以避免民众因为以往的偏见,而故意诬陷褐然人。
薛富贵感到烦恼,一边是汹涌的‘民意’,另一边是上头的命令。
薛富贵深知自己的镇长位子是怎么来的,正是因为他上任十年来,对崇元国的任何命令都坚决不打折扣的执行,才能够坐稳这个位子,进而让自己家多盖了十棟小楼,养活了上百口亲戚,自己更是娶了三房小妾,长子还被举荐去外地做官……
所以,即使镇上人再怎么骂自己‘吃里扒外’、‘走狗’,连亲戚们都每日向自己诉苦说家里的东西又被褐然人偷了,求自己惩治那些卑劣的褐然无赖。
他也不能轻易驱逐烈山他们。
不过……
薛富贵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上面只说不许歧视他们,但如果他们真的犯了什么必须处置的罪……不不,真的还是假的,很重要么?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他的手下来报:“大人,那个说要找您举报的小子,已经被我们赶走了!”
薛富贵点了点头。
忽然,他叫住手下:“等等,那小子之前是不是说,有人要叛乱?”
手下点头:“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依小人之见,不过是胡言乱语,根本不必理……”
薛富贵:“叫他进来,就说我要见他!”
手下犹豫了下,答应了。
而后,薛富贵见到了那人,他对薛富贵拱手一礼道:“小子青河,有重要消息要通知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