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兮没看出来，妄声走进来的第一步，就知道这里设了阵法。
他的头转向一间房间，说了句：“应该没有来迟。”
“怎么了？”周兮兮看着妄声径直往一间房走去，到房门口，他猛地踢开门，浓重的血腥味瞬间便扑面而来。
周兮兮一眼就看到屋内的场景，苏五仁身的旁正躺着一个跟她有几分相似的男孩。
而苏无穷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血。
第32章 . 三十二条恶龙 被助攻了
苏无穷看到他们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将匕首收入袖口，刀身上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袖，像是染上了他的罪行。
妄声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的苏五仁和小男孩, 还能感知到他们两的气息, 知道苏无穷还没有成功。
他直接一挥手断了苏无穷设的阵法，脸色冷凝：“你还是用了以血换血的方法。”
苏无穷听到他的话，苦涩地笑了起来：“妄声, 你说要我等几天，我等不下去了。”
“愚蠢。”妄声轻嗤, “既然你有想法，当初你又何必找本尊，多此一举！”
苏无穷当初以为妄声有办法救，但是他发现，妄声告诉了自己方法了，他却无办法找到那颗适合五仁的心脏。
他也恨自己的无能。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给苏五仁, 但是不行。
他每天都在煎熬, 看着自己的小五仁一天比一天憔悴, 死亡的恐惧让他不愿在浪费一天时间。
本以为自己无声无息地把这血换了, 只要五仁好了，妄声怎么对他都没关系。
但是他没想到妄声会突然来到。
苏无穷是心虚的, 想到八天前, 妄声连夜来找自己, 同他说有新的办法, 只是需要几天。
他当时应了下来，说会等他，现在他食言了，妄声的怒意他也已经想到了。
“对不起。”苏无穷最后也只剩下这三个字可说了。
“呵, 愚不可及。”妄声懒得跟蠢人说话，转身就想走。
但是走到门口，发现身上少个东西，偏头一看，只见本来在他肩膀上呆的好好的周兮兮没了身影。
他转身看向屋内，看到了她笨拙地身影，正在小男孩的手臂上，举着药瓶，颤颤巍巍地给小男孩被割破的手腕倒药粉。
“周兮兮。”他喊了声。
周兮兮正埋头给五仁弟弟流血的手腕上药，听到他喊自己，头也不抬地说：“马上就好了，你等会。”
妄声之前看她担心苏五仁的事情，心里并不在意。
但是现在看她这认真的模样，只觉得她的一腔真心，喂了苏无穷着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沉着脸走到床边，将周兮兮直接拎走。
周兮兮现在被包成了‘木乃伊’，被妄声拎着就跟一只小飞蛾一样，扑腾了下。
“我还没弄好，你就再等一会嘛。”周兮兮以为妄声要带自己回去，急忙说。
妄声却没有听她的话，将她直接塞到袖口，冷冰冰地说了句：“不值得为蠢货浪费时间。”
周兮兮：“嗯？”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刚才她一门心思都给苏五仁和她弟弟上药了，没太注意他们两的话。
现在她听到妄声这冷讽的话，不由地扒拉着他的袖子，看向沉默的苏无穷。
只见他垂着头，一副沮丧的模样，心想：“苏无穷是怎么惹怒了这个大魔的？”
她向来识时务，虽然好奇，但是也没多问，乖乖地缩在妄声的袖子里，跟着他一起出去。
临走前她还瞥了眼五仁弟弟，看到他的手腕没流血了，心里稍微地松了口气，嘀咕了句：“幸好来的及时，阻止了苏无穷。”
妄声听到她这么说，脚步停了下来，背着身子，朝苏无穷说：“苏无穷，本尊不会再干涉苏五仁的事，你想如何救便如何救。”
他说完将自己辛苦炼造了几天的合欢果掏出来，只见本来是一个拳头大的果子，在他几天几夜的炼造下，宛如一颗真正的心脏，还能看的出在跳动。
周兮兮是第一次看到他做的假心，有些诧异，居然跟真的相差无几。
妄声将这颗被灵力包裹的‘假心’丢给苏无穷，直言：“这颗假心，算是本尊几天前给你的承诺。用心头血浸泡四十九天，就可以把她的心换下来。”
妄声直接了当地说完，就没有再留恋，带着周兮兮消失在苏无穷的面前。
只留下一室的寂静和血迹。
苏无穷盯着那颗漂浮在半空的假心，沉默了许久，才像明白过来，这是一颗可以换下苏五仁心脏的东西。
他暗沉的目光渐渐蓄了光，踉跄地走到那颗‘心’下，将它握入了手中，走到床边望着床上还未苏醒的两人，起初慌乱的心，开始欣喜若狂起来。
他弯着腰，伸手摸了摸苏五仁的脸，眼眶微热轻声说：“五仁，师父真的能救你了。”
苏五仁眉心微微蹙着，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喃呢了声：“师父。”
这一声让苏无穷，彻底哽咽起来，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再等等师父。”
他说完就将那颗心放入容器中，拿过刚才割了五仁弟弟手腕的匕首，扒开自己的衣服，眼睛也没眨一下，将匕首直戳进心口。
他咬着牙，一头的虚汗，脸色疼的发白，将自己的心头血引出，滴落在假心上。
他看着被血浸泡住的‘心’，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五仁。”
*
周兮兮以为妄声会带她会云雾顶，没想到他带她逛街。
两人走在因为魔尊来了，又重新变得空无一人的街道。
她从他的袖口爬出来，看他正在一个卖灵草的摊子上，随手拨弄着，便趴在他的肩膀上，问了句：“你很生气吗？”
妄声起初并不生气，只觉得苏无穷这人愚蠢，浪费他时间。
等他看到周兮兮，认真地给苏五仁和那个小男孩上药时，怒意便压不住的冒出来。
当然这些情绪，他从来不会说，只突出一个冷冰冰的字：“没。”
周兮兮看他紧绷的侧脸，就知道他肯定不高兴。
便掏出几颗桑兰子伸到他唇边：“诺，我只剩下的几颗，都给你吃，你别生气了。”
妄声看着她被裹成小圆球一样的手，捧着几颗果子，眉心蹙起，嫌弃地说：“本尊不……”
他还没说完，周兮兮的手就戳了一个果子到他嘴里：“吃嘛，很甜的。”
妄声：“……”
他感觉到舌尖碰到一个硬物，顿了一下，才用牙压碎，还是上次吃的味道，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弥留了许久。
妄声紧绷的神情和缓了许多，将她捏在手心：“以后不许管苏五仁的事。”
周兮兮见他把假心地给了苏无穷了，苏无穷就算在愚蠢也知道，换心比换血的更好。
她要的只是苏无穷不杀了五仁的弟弟，避免五仁因为她弟弟变惨。
听妄声这么说，便乖乖地点头：“嗯嗯。”
妄声觉得周兮兮此人，虽然胆大包天，但是十分识趣，伸手弹了下她的耳朵，便将她重新塞回他的衣袖。
开始在各个卖灵草的摊子上翻找。
最近他不仅在为苏五仁做那颗假心，还一直在研究怎么让周兮兮的皮肤再生。
缺了一味灵草，他寻不到。
便想着来渊水都找找，这里虽然也是魔界的境地，但是里面的人很混杂，出售的东西也有些寻常地，找不到的东西。
但是看了一路，没有任何收获，想回去时，他从袖子里掏了下，想把周兮兮掏出来，但是一摸，没她人影。
妄声没想到周兮兮都被裹得那么严实，还能乱溜，沉着脸，顺着她的香味，一路寻过去。
此时周兮兮正在一处买糕点的摊子上，小圆手正抱着一块板栗糕啃。
主要是她在药浴里泡了那么久，妄声没给她吃任何东西，就把她带出来了。
早就饿的不行，刚才那几颗桑兰子还不够她塞牙缝，就从妄声的衣袖里溜出来找吃的。
反正这里现在空无一人，妄声就在不远处，她就安安心心地抱着自己的栗子糕，狂啃。
她现在有牙了，但是牙刚长出来，都是跟米粒一样大小的，啃东西很慢。
“啧，小丑龙，你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恶餮将她拎起来，周兮兮急忙抱着自己的栗子糕，不让它掉了。
等恶餮把她放到他的掌心，周兮兮瞪着眼睛望着他，有点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啊？倒是你，没跟着你的小瞎子？”恶餮问道。
“什么我的啊？别胡说！”周兮兮白了他一眼，“他就在不远处啊。”
周兮兮抬眸往一处指了指，发现妄声居然不见了：“咦？他怎么不见了？”
“可能去别的地方了，你在这里等他回来呗。”恶餮好久没看到周兮兮了，便拉着她的耳朵，拎到一旁可以坐的地方闲聊起来，“你怎么被裹成这个丑样子？”
“因为妄声给我疗伤啊，等我这些东西一除肯定是个大美人！”周兮兮哼了声。
恶餮哈哈地笑了声：“你是大美人，那我就娶你好吧！”
周兮兮急忙拒绝：“我才不要，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恶餮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她，“你想什么样，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
周兮兮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随口应着：“就好看的。”
“是这样的？”恶餮说完，周兮兮专注啃板栗糕，头也没抬地嗯了声。
没想到她刚应，恶餮就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你真喜欢他啊。”
“嗯？”周兮兮抬头，就看到恶餮居然换了妄声这张脸。
周兮兮：“……”
“哈哈哈，小丑龙，没想到你居然对那个大魔头芳心暗许！”恶餮大嗓门地喊了句，然后他声音一哽。
望着正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大魔头——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