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帝接连三个反问,一个问得比一个盛气凌人,一个问得比一个生气,齐妃吓得伏跪在地上,落着泪辩解:“陛下,臣妾真的没有违抗忤逆您的意思,只是霞兰绝食逼着臣妾,臣妾这才一时糊涂啊。”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元楚帝心中就更加生气了,可不就是忤逆么!他那么信任齐妃,甚至北霞兰犯了那么大的错,他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给足了齐妃脸面,可是转过头来,齐妃就打了他的脸!
这让他身为帝王的尊严何在?
“既然糊涂,那这宫中的事务也不必你处理了,交给淑妃和惠妃两个人一起处理吧。”元楚帝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
刹那间,齐妃只觉得天旋地转。
陛下这是……这是要剥夺了她的中宫掌事之权?
齐妃能在被削了贵妃之位之后依旧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就是因为她执掌凤印,中宫依旧没有人能够越过她去。
若是当真让元楚帝将她的中宫掌事之权交给了淑妃和惠妃两个,齐妃想都能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
她哭得更加委屈可怜了些,然而元楚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敲打敲打她和北霞兰两个,怎么可能更改自己说出口的话。
不仅仅这样吩咐,还道:“七公主既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罚她去白马寺替疫区祈福三个月。”
元楚帝此话一出,齐妃终于受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娘娘……”齐妃身边的宫婢急忙去将她扶住,免得她摔着了自己。
“陛下,这……”德福看着甩袖打算离开的元楚帝,提醒了一句。
元楚帝冷冷道:“让人送齐妃回去,好好修养。”
有元楚帝这一句话在,齐妃就算是真的晕过去了也不得不醒过来了,要不然被“休养”大半年,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更何况她还不是真的晕过去,她虚弱的在宫婢怀里睁开眼,挣开了宫婢的搀扶,跪在地上道:“臣妾没事。臣妾谢陛下体谅,回去便将事务交予淑妃妹妹和惠妃妹妹,只是霞兰……陛下,霞兰还没有定亲,要是传了出去……”
齐妃只口不提凤印的事情,只说北霞兰。
元楚帝冷笑道:“传了出去,别人也只会说朕的女儿怀有悲悯之心!更何况,朕的女儿,难道还怕嫁不出去吗?”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元楚帝根本不担心这些。
他冷笑一声,便让德福送客。
齐妃见元楚帝是铁了心要罚她们母女俩,她要是再在这里求情,指不定适得其反,只得退了出去。
到了宫殿门口,齐妃掏出一锭银子悄悄放在德福手里:“不知道公公您可知晓,今日是哪位将霞兰出门的事情告知了陛下?”
德福笑着将齐妃的银子退了回去,和善地道:“这老奴哪能知道,齐妃娘娘实在是为难老奴了。”
齐妃又问了几句,可是德福就是笑眯眯的什么也不说。
齐妃端着笑意和德福告别,一转身整张脸就阴沉下来,她身边的宫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且不说齐妃回了宫不仅将宫殿中的东西全部摔了,还将报信说元楚帝心情好的宫婢打杀了,就说北霞兰得知自己要去白马寺祈福,整个人都要疯了。
眼看着她禁足的时间就要完了,现在又要被禁足三个月,还要去白马寺祈福,这让她以后怎么出门见人!
北霞兰又是绝食又是撞柱子逼迫齐妃去想元楚帝求情,却遭了齐妃一顿痛骂,心中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北霄寒和北封霖更加怨恨。
她不甘心就这样出宫祈福,让人递了信给被齐妃让人瞒着还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北雷风。
北雷风也最是心疼这个妹妹,听到北霞兰被禁足,还认为又是她做了什么惹了元楚帝不高兴,没有跟齐妃说就去跟元楚帝求情去了,免不得也是被元楚帝一顿训斥,甚至连后面办事也动辄被元楚帝教训。
齐妃知道自己的蠢女儿居然干了这样的事情,连累了大儿子,气得真的晕了过去,整个宫殿一片鸡飞狗跳。
北霄寒还不知道慕千兮已经支招给北封霖替他报了仇,正在点兵打算去叔朝。
“安宁城郡守派了人过来取药方子,说是药材他们郡守大人说自己想办法。”慕千兮跟北霄寒道:“这位安宁城的郡守大人可靠谱?”就怕昧了药方,到时候受苦的还是郡城里面的百姓。
北霄寒却是对这位安宁城的郡守有几分印象,“安宁城的郡守姓刘,当初从一介县令升任上来,据说离任的时候百姓夹道欢送,应该也是靠谱的,慕慕要是不放心的话,我派人跟去看看。”
“哪用得着你派人过去。”慕千兮眨了眨眼睛道:“慕安成和余大人他们不是已经可以起床了吗,让他们过去瞧瞧,正好也完成一下当初陛下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不是刚刚好吗?”
北霄寒原本冷硬的面容在听了慕千兮的这个提议之后一下子失笑,这促狭得。
“我看慕慕你是这阵子被慕大人派来的人给烦着了吧?”北霄寒笑着道。
慕安成之前想要慕千兮前去伺候他,结果被北霄寒一顿呵斥拒绝之后,就不再派人过来了,现在得知慕千兮研究出来了疫症的药方子,又日日派人请慕千兮过去相聚,说是父女俩好久不见,他甚是想念。
若是他当真想念,便应该在能下床之后便来寻慕千兮,可是这些日子也只是派了个下人过来,还端着架子,甚至下人传给慕千兮的话也带了丝对慕千兮的不满。
“老爷说,小姐好歹在慕府生活了多年,如今翅膀硬了,当真连他这个爹爹也不认了吗?”
那下人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北霄寒回院子来了,当即冷笑道:“回去告诉慕大人,慕太医现在是父皇亲封的太医,他身上的疫病都是慕太医治好的,慕大人要是当真想念慕太医,自己过来看望慕太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