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时候徐颐然和阿姨两个人在家看春晚,徐嘉致为了让她不那么孤单,在微信上一直跟她聊春晚的话题。
不过刘梦琳那边应该也在和他说话,所以徐嘉致回消息的速度也不算很快,只有到了非常有趣的节目时,才会在微信上问她看见了没有。
宋星煜听说她一个人过春节的时候甚至邀请过她去宋家老宅,徐颐然想都不想就赶紧先拒绝了。
对于徐嘉致来说,宋星煜的存在已经让他很有芥蒂了。
她不想再和徐嘉致起任何冲突。
但是拒绝宋星煜的友好提议让她对这个唯一的异性朋友也有点愧疚,以至于后来电视里在倒数的时候,徐颐然没好意思挂掉宋星煜的语音电话。
“干嘛呀,我还要看春晚呢。”
虽然接起的第一句就没个好话。
“草,新年的第一个电话我打给你,你跟我说你要看春晚?”宋星煜也是服了,无语到在那边直笑,“不干嘛啊,就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哦,”徐颐然觉得自己好像也确实是有点太没有仪式感了,她揉了揉鼻子,说:“新年快乐啊宋星煜。”
阿姨已经熬不住夜去睡了,客厅只剩下徐颐然一个人。
这房子隔音做得很不错,基本关上门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不过体贴的小姑娘还是把声音压得很轻,把宋星煜叁个字咬出一点不存在的温柔来。
躁动的少年在那一头乱了心跳,他抿着唇直接开门进到自家院子,吹了一阵冷风才冷静下来,又舍不得就这么把电话挂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找话题聊。
他们自从放寒假就没见过面,能聊的话题极其有限,宋星煜就连宋持风好像偷偷谈恋爱了的事情都跟徐颐然讲了。
“上次我一进他车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香水味混着点类似汗一样的气味,我问他车都臭了怎么不去洗,他就骂我。”
徐颐然在那边听得咯咯直笑:“所以那是什么味道?”
“我哪知道。”宋星煜很装纯地回答:“可能他们在车里约会吧。”
看不出他那个冰山一样的大哥竟然会玩这么花,但车震这两个字宋星煜跟徐颐然可说不出口。
少年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还在不舍,就蹲在家门口,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还没说完啊,我要准备睡觉了。”
俩人从新年倒计时聊到电视上已经开始唱难忘今宵,徐颐然困得揉了好几次眼睛,忍不住催促他。
“行,我就最后再问一个问题。”新的一年来到,宋星煜也下定了决心。
“嗯。”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就是如果离开了徐嘉致之后,你会和什么样的男生谈恋爱?”
徐颐然躺在沙发上,几乎想也不想便说:“温柔的。”
其实她还省略了很长一部分,比如有极强的责任感,又有担当,对人温和友善,看起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等等。
“哦,温柔啊……”
宋星煜在那头有些为难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行吧,我尽量。”
她困得晃了一下神,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赶紧睡去吧你!”
两人互道晚安,徐颐然就挂了语音去洗漱了。
洗漱完,徐颐然听见一楼好像有声音,她心里一惊,本能地拿起了洗手台上的手机,给徐嘉致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徐颐然还不等男人说话,就紧张地说:“哥,家里好像进来人了,怎么办啊,我现在在浴室,他应该在一楼……”
她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继续跟徐嘉致反馈:
“他好像在动,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了,现在我反锁了浴室门,但是阿姨还在楼下睡觉,他要是进了阿姨的房间怎么办?”
小姑娘确实是急,都不等电话那头的徐嘉致说话,一个一个慌张的字就像是在空中迷失方向的飞鸟一样往枝丫上撞。
她声音里甚至带上了点哭腔:“我听见他上楼了,哥,我要是今晚英勇就义了,你可得在我的碑上写清楚——”
话还没说完,从浴室外传来的敲门声就让小姑娘尖叫着跳了起来。
然后就听听筒里传来男人哭笑不得的声音。
“然然,开门吧,你不会英勇就义的。”
电话略有延迟,但也基本和门外的男声保持了一致。
徐颐然惊魂未定地打开门,就看见徐嘉致站在门外,领子上还残留着两片未化的雪花。
徐嘉致就看小姑娘红着眼眶,扶住了门把手,才没因脱力跌坐在地。
他脸上尽是笑意,眼神中是好像火舌一样激烈的喜悦,却也没忘了先脱下外面这件满是寒气的外套再过去拥抱她。
徐颐然刚才是真吓到了,现在四肢都还有些无力,她靠在男人怀里,一边吸鼻子一边抽抽噎噎地哭,边哭边埋怨:“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吓死我了。”
徐嘉致想说他说了,他刚才在微信上说了好多,但是她一句也没回。
因为担心,也因为有那么一点点怀疑和不安,他在等父母入睡后离开了老宅。
但是刚才她在怀疑有人非法入室的瞬间,第一反应是给他打电话,这种生死之间的本能与信任让他感到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强烈的振奋。
那种振奋就好像一团火,卡在了他的喉咙口,让他屡次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低头一遍一遍地亲吻她的发隙,说出最原始的语言。
“因为想你,我的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