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墨生!
柳墨生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看向了他,虞玦也不由问道:“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听得虞玦如此问,柳墨生没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端着茶盏的苏佑,道:“对于惑术的了解,苏家人或许比我更清楚吧。”
苏佑喝了口茶,见众人都看向他,嘴角扯开一抹无辜的笑,道:“在下倒是略知一二,可柳楼主当年是亲自经历过此事之人,不如还是由柳楼主解释吧。”
柳墨生神色微沉,周围的人明显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气氛有所不对,莫非之前这两个人认识?
柳墨生还想说话,却被燕宸曦一个眼神扫过,他倒是立即老实了,没再与苏佑争锋相对,继续回答令了虞玦的问题道:“幻术与惑术,虽相似,但根源却截然不同。幻术只是会让人产生幻觉,但是惑术……能将虚假之事,变成真的。”
“虚假之事变成真的?”虞玦低呼一声,不敢置信的说道:“假的就是假的,就算幻觉里面的感受再如何逼真,又怎会真的变成真的呢?”
柳墨生抬眸,他的神色变得比往常更加悠远深邃,看着虞玦道:“王妃难道没有听过,假亦真时真亦假么……假的事情若是所有人认为它是真的,那么它便就是真的。”
孟瑶等人都是一副不解的神色,唯有虞玦似是想到了什么,反应了过来,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说,幻术蒙骗的是人的眼睛,而惑术……蒙骗的是人心!”
“王妃果然见多识广,所说完全没错,这惑术……骗的就是人心。”
苏佑击掌叫好,一副谄媚的语气说道,虞玦看着他浮夸的神色不为所动,问道:“那么这惑术,又与苏家有什么关系?当初长孙思远要收你们苏家子弟为徒,是否也有这个缘故?”
提到长孙思远,苏佑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儿一般,不复方才的从容淡然,脸上的神色甚至有几分讪讪的。
柳墨生难得见到苏佑如此吃瘪的样子,冷笑一声,道:“你如今既已求救到我们面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休再装神弄鬼。”
苏佑气道:“我说你这人不要不识好歹,当日你命悬一线,可是我苏家救了你,没想到竟救了你这般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救我?”柳墨生声音冰冷,他素日里行事素来稳重,鲜少喜怒行之于色的样子,但不知与苏佑之间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藏着刀子一般,道:“当日你们苏家出手,难道不是为了在我的身上做实验,最终导致我当时所有的记忆全部混乱。”
提到这事,苏佑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
此时虞玦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云里雾里,在场的除了燕宸曦之外,大多数人不知二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大多数都是这样一幅神色。
虞玦戳了戳燕宸曦的手背,悄悄问道:“柳楼主和苏家又有什么恩怨?”
燕宸曦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低声回道:“他未曾说过,但若我所料没错,应还是与当年青峰山庄的事有关。”
二人旁若无人的做着小动作,姿态亲昵,江梅魂见了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的神色。此时虞玦的心思全部被燕宸曦这番话吸引了,闻言道:“柳墨生与你说了,当年青峰山庄的事?”
燕宸曦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敢不说么。不过当年的事情确实有些复杂,回去再与你细说。”
“既他与苏家人如此熟悉,当初在上京的时候他为何没认出苏右右的身份?”虞玦困惑的说道,没想到柳墨生身上竟藏了那么多秘密。
“他当时没想到,上京的苏佑竟是出自广陵这个苏家。且当时他与苏家的渊源,也只是在这里治病,而当年他的记忆模糊,未曾记起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此时,负责搜查的玄七回来,向燕宸曦道:“王爷,我们在搜查的过程中发现官船之上有一处机关,机关后面竟还有另外一个楼梯通向船舱之外。”
听得此言,虞玦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我昨日被那朱夫人引着下楼,但下楼之后,却并非是通向官船的一楼,而是另外一个方向。而当时我已经中了惑术,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会看见王爷等人,稀里糊涂的上了豫音苑的画舫。”
宁九也道:“这就是了,当日王妃是在二楼,若有任何动静王爷也定在第一时间能够察觉,但没想到对方竟在官船之上暗藏机关,用这等方法将王妃引下楼去的!好缜密的心思啊……”
“可当时我与阿玦在一起,一直与她说着话呢,为何阿玦失踪的时候我丝毫不知呢?”孟瑶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闻言,柳墨生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问孟瑶道:“你可还记得当日具体的场景,比如说你听了哪些曲子、喝了哪些茶水、吃了哪些点心,与王妃说了什么话?”
孟瑶闻言仔细的想了想,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她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说道:“为……为什么我竟记得不太清楚了?”
见她如此惊骇的模样,柳墨生却是见怪不怪了,揉了揉孟瑶的脑袋,道:“对方用了极其高深的惑术,就连王妃都着道了,更何况是你。”
说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苏佑一眼。
苏佑摇着手中的折扇,有些尴尬道:“这惑术虽出自于我苏家,但……但你也知道我是个废物,根本没学成。”
柳墨生冷冷问道:“那苏家其余二人呢?”
虞玦亦问道:“对,还有那冒充了你身份的苏右右,究竟是什么人追杀她?”
苏佑长叹,道:“一言难尽啊,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清楚。”
话音落下,换来柳墨生与虞玦同时一副不相信的神色,苏佑神色更加尴尬了,道:“我们兄弟三人中,我排行中间,但为人懒散,天子平庸,难成大业,家中的事情也就我长兄与右右知道的多。你们想知道惑术之事,还不如问他呢……”
说着伸手一指,将锅甩给了坐在一边的江梅魂,道:“他是最后见到我大哥的人,他知道的东西比我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