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孟昶旭哪里会想到,在那温情脉脉的外表之下,竟暗藏着如此的杀心。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太后突然的杀心让他们猝不及防,孟昶旭就算是反映再看,也无法替景安帝挡住这一击!
一切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就在孟昶旭心中骇然之际,众人便见一道箭光闪过……
那支箭,正击中了太后的右手,距离景安帝只有数步距离,她倒了下来。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孟昶旭见景安帝得救了,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对着出现在门口的燕宸曦道:“你可算来了。”
燕宸曦手中拿着一只弓,冷淡的点了点头。
“又是你!”
太后被那一箭的力量射伤,跌倒在了殿前,看着从天而降的燕宸曦,眼中的神色万分的复杂。
这个人如同燕毓华一样,是大燕的救星,是他们的克星!
平日里雍容华贵的太后,此时十分狼狈,手中的佛珠洒了一地,浑浊的眼神中尽数是如同死灰般的绝望。
见如此场景,孟昶旭让其余的禁军出去。
须臾之后,太后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反而笑了起来,神色诡谲的看着燕宸曦:“不过你来这里,虞玦身边应该就没人了吧?真没想到啊,他都将你逼到那般境地,在虞玦和他之间,你竟是选择了后者。”
孟昶旭见太后笑容有些古怪,心中不安,眉心微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笑而不言,此时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孟昶旭赶忙上前,竟已是为时已晚。
孟昶旭轻轻摇头,随后对景安帝二人道:“太后已服毒自尽了。”
景安帝长叹了一声,上前替太后合拢了那睁着不肯闭上的眼。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厮杀,禁军统领谢安身上带着血,赶来道:“圣上不好了,恒安王谋逆!”
整个离山被火光映照的通明,禁军一半生变,厮杀声竟是直接冲着宗庙的方向而来。这般动静,惊扰了不少老臣们,在祁王府侍卫的护送下都向着宗庙的方向靠拢。
已近子时时分,该来的终于都来了!
这里太后的尸体孟昶旭忙带着近卫护送到了宗庙后面,那里至少有帘幕遮挡着,到底是一国之母,这样也不大像话。
一阵忙乱中,陈王也是跛着脚赶来护驾,看见燕宸曦拿着弓箭、身上佩剑还在滴着血在这里的时候,很是诧异:“祁王兄,您怎么在这?”
燕宸曦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认为本王该在何处。”
他的神色冰冷,深邃的目光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一般,燕宸煦的目光闪了闪,不敢再说话。
“父皇,您没事吧。”
他看向一旁不断咳嗽的景安帝,想要上前扶住他,尽一个儿子的本分。但没有接触到景安帝,便被一个沾着血的剑拦住了去路……
他心中骇然,下意识的抬头,对上燕宸曦那双根本就没有感情的眼——就像是,野兽一般。
“都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动。”
燕宸曦沉着声音说道,不知是对燕宸煦,还是对着如今都已经被护送到了内殿,各种焦灼不安的大臣们。
现如今离山的局势诡谲,这些老臣们都是人精,察觉到了危险。虽然平日里有颇多老臣们对燕宸曦颇有些微词,但这个时候,就连平日里叫嚣的最厉害的庞太师也都安分了下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些旧恩怨谁还在乎呢,活过今晚才是最重要的!
燕宸曦将人都圈起来在内殿中保护,叮嘱了孟昶旭几句,而后对谢安道:“寸步不离的保护圣上。”
谢安方才与外面的人交手过,知道那些尸兵们的可怕之处,见燕宸曦如此叮嘱,神色凝重的应了下来。
燕宸曦转身离去,连个眼神都没给景安帝。
“羲和。”
景安帝却叫住了他。
燕宸曦脚步微微顿了顿,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看着他。
“阿玦在何处?”景安帝问着,似是又怕燕宸曦误会,解释道:“朕的意思是说……你若是不放心,去寻她吧,这里有禁军在,无妨。”
方才太后说那一番话的时候颇为蹊跷,看样子他们今日走了两步棋,一步是针对他,一步是针对虞玦。真正又战斗实力和排兵布阵的只有燕宸曦,他们分头行动,是想让燕宸曦分身乏术的情况。
烛火摇曳,景安帝看起来似乎十分的疲惫,他对燕宸曦道:“今夜你能来此处,看朕一眼,朕已经十分意外了。去吧,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他对燕宸曦挥手道。
曾几何时,他是还那样的想要分开那两个人。在他看来,虞玦的存在,那样的身份,只会拖累燕宸曦。
如今经历这么多,他才发现原来这世间有的人是怎么拆散也拆散不开的。对于昔年种种执念,就在今天晚上,在看见千钧一发生死关头,燕宸曦出现的时候他已经释怀了。
却不曾想,燕宸曦眉心微皱,道:“她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他的小姑娘,一直都是那样的坚强,用着自己的方式在努力成长着。
与他并肩,为他分担。
说完之后,便也不顾景安帝的脸色如何,便离去了。
“吱呀”一声,朱红色的殿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厮杀声。
大殿内,长明灯将所有人的神情照的清晰,紧张、恐惧以及期待……
内殿寂静的可怕,能听得到远处的厮杀声,以及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声。所有人的宿命,都决定在今天晚上。
明月照在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前,潋滟的月光。若有人抬头,便会惊讶的发现今夜初五,竟是满月!
整个离山笼罩在月色之下,冷月清辉,天际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飘渺、而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