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香雪阁内,燕宸曦身上散发的冷意几乎能冻死人。
玄七一脸自责,道:“是属下失职,请王爷降罪。”
方才他们一行人穿过长街的时候,恰好遇到游街而来的花车。
惊羽一时不查,差点被人绊倒,玄七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惊羽,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虞玦不见了!身为暗卫,却跟丢了所要保护的对象,玄七既是羞愧又是自责。
见燕宸曦面冷如霜,一旁的柳墨生打圆场道:“罚不罚的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虞四小姐。”
“是啊是啊,先找到阿玦再说。不过今日花朝节,虽然人多,但上京的治安是极好的,阿玦不会有事的。”孟瑶见燕宸曦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连忙开口帮玄七说话道。
闻言燕宸曦面色稍缓,吩咐玄七道:“等人找到,你再领罚。”
正说话间,王府的近卫通传说孟少将军来了。
今日花朝节,燕宸曦等人在香雪阁中风花雪月,但孟少将军却要负责巡城和上京的安危,心中不知道扎了多少次燕宸曦的小人!但为了成亲后一个月的婚假,隐忍了下来。
孟昶旭还穿着巡城的盔甲,神情凝重的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罕见的带着焦急的神色,连看着崔语凝都来不及寒暄,直接走到燕宸曦面前,道:“事情有些不太妙……”
“出了何事?”燕宸曦清压下心中不安问道。
“我们巡城的兄弟在城中发现了几个北蛮人的踪迹,北蛮设在上京的联络点也都有动静,怕是那人已经混进城来了。且……就在这陵水附近!”
话音落下,却见燕宸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吩咐孟昶旭道:“闭城门,不许人进出。”
闻言,孟昶旭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封城之事,要不还是先秉明皇上吧?”
“来不及了。”燕宸曦眉宇之间,罕见的带着几分焦虑之意道。
而后,竟将调动府兵的兵符拿给了玄七,道:“将所有的人手都调动出来,势必要找到她,确保她安然无虞!”
此时孟昶旭方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后知后觉的问孟瑶道:“谁不见了?”
“是阿玦。”孟瑶被燕宸曦冰冷的神色吓着了,小声的说道。
闻言孟昶旭方才恍然,难怪燕宸曦那么紧张了。
日落黄昏,陵水畔起了一层浅浅的薄雾轻烟,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给这一座威严的古城笼罩着一层旖旎色泽。但在这平静的景象下,谁也不知有着怎样的风波暗涌……
一群男人药晕了虞玦之后,半胁迫的带着她离开了集市……
他们是上京出了名的恶棍,做惯了这样拐卖妇女之事,所以动作熟练,对地形十分熟悉。
路越走越偏,人声越来越淡,渐渐到了一处荒坡,坡下有个石窟,人迹罕至。
男人们将虞玦带进了石窟,方才卸下了防备吗吗,挟持虞玦的男人狞笑道:“真不愧是侯府的大小姐,那腰可真细,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彼时石窟地上铺满了干柴杂草,虞玦长长的裙摆铺在地上,黄昏的余晖下,女子肤色莹若白雪,红衣黑发,越发艳丽无双。
她如同待宰的羊羔一样躺在枯草堆上,锦衣华服,与这简陋的石窟形成了鲜明对比。
几个男人都有些忍不住,目光贪婪的看着地上昏睡的女子,道:“这次咱们兄弟可是捡了大便宜。”
“可不是么……”挟持虞玦的男子目光在虞玦身上转了转,道:“谁能想到,拿钱办事还有这样的艳福。弟兄们也别急一个个来,我们还有整整一晚上时间快活呢……”
但色令智昏,其余的几个男子已经忍不住在脱上衣了,而为首的那个男子看着美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手碰到她的衣襟前,却见原本昏睡的美人蓦然睁开了眼,手中拿着锋利的利器,狠狠划向了他。
谁都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出手如此迅速,他慌忙避开,眼前亦是一片血色模糊,惨叫一声,脸上皮肉都已经被划开了。
血肉翻滚,狰狞可怖。
一切都不过是电光石火间,谁都没想到昏睡的美人突然反扑,听到那为首的男子惨叫声方才堪堪回神,一齐扑向手持利器的虞玦。但还没碰到虞玦的衣角,便闻到一阵异香迎面而来。
狭小的石窟空间内,香气弥散开来,那些大汉瞬间不能动弹,惊恐的看着那红衣少女。
原本待宰的羔羊,成了催命的阎罗。
虞玦站了起来,手中拿着沾着血的簪子,嘴角噙着笑,目光清冷如雪的看着那些大汉,宛若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问道:“是何人指使你们的?”
这些地痞流氓做惯了杀人放火的勾当,但第一次被一个猎物反击,惊恐不安道:“我们……我们不知道啊……”
虞玦轻笑一声,手中比匕首还要锋利的簪子落在那疼的打滚的为首人颈脖上,道:“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你!”
她的眼神清澈,宛若是不谙世事的婴儿,但是手中却沾满了鲜血,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月色下,有一种妖冶的艳丽。
那为首的大汉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嘴硬,连声道:“我说,我说……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给了我们一千两银子,她没说姓名……”
利器划破了他颈脖处的皮肤,大汉惨叫道:“但……但她离开的时候,掉了个荷包被小人捡了起来……”
虞玦从那大汉怀中搜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
湖蓝色的荷包做工精致,一看绝非寻常之物。上面用五彩的丝线绣着桃花的图案,而在荷包的一角,绣着一个“金”字。
一瞬间,虞玦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金……
红萼郡主,金绮华!
“该说的小人都说了,您就饶了我们吧。”那些人求饶的声音,将虞玦从震撼中拉回。
虞玦冷笑,道:“饶了你们如何对的起那些被你们迫害的良家女子!”
说着站了起来,狠狠的踢了方才占她便宜的大汉几脚,道:“你们就安心在这等官差来抓你吧!”
虞玦起身走出了石窟外,不过数步,虞玦忽然顿住了脚步。
石窟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墨发的男子,五官深邃,长相俊美。
如血残阳下,他那琥珀色的眼眸,显得无比邪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