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安当这里遇见刘奶娘只不过是一个插曲,虞玦也没放在心上,赎回簪子后便直接准备回虞家。
等她回虞家,云氏应该知道梅园中的事了。而虞诗薇在呼延氏手中吃了那么大的亏,她不能拿呼延氏如何,依照她的性格肯定将帐记在了虞玦的身上。
林姑姑和虞诗薇一起向云氏告状,也不知道该会是何等精彩的场面呢,虞玦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意。
虞玦还有心思笑,一旁的绘锦可没虞玦那么沉得住起,恨声道:“早知道林姑姑不是个好的,但没想到她竟然敢大胆到,拿小姐的簪子做赌资。若小姐没发现,明日及笄之礼上,簪子不见了,我们可不得都要被夫人扒层皮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姐您既然知道簪子是林姑姑拿的,为什么不直接和夫人说清楚此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夫人将林姑姑打发出去?”绘锦为人谨慎,若是平日里肯定不会与虞玦说这么多。
但是经过梅园的事情后,绘锦发现小姐行事心里已然有了章程,不像之前一样软弱没有主见。虽然绘锦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在短短数日内脱胎换骨,但是见虞玦如今这般模样,她心里是高兴的。
现在她说话也大胆了一些,心里想的什么直接问了出来。
虞玦轻笑了一声,道:“梅园的事情我得罪了虞诗薇和二房,母亲那里对我成见更大,若在这个时候将簪子丢失的事情闹到母亲的面前,林姑姑受罚事小,你我定然都逃不过责罚的。”
“再者说,林姑姑胆子再大,平日里拿头面首饰典当就算了,这样重要的簪子她也不敢真的昧了去。她既然是典当了活契,想必是想着能翻本赎回来,可是明日就是及笄之礼,可簪子依旧在永安当……”
绘锦是何等玲珑心思,听虞玦这般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道:“小姐,您是说有人故意给林姑姑设局,让她输了银子拿簪子典当,又不能赎回来。为的,就是让小姐明日及笄之礼不能正常举行!”
虞玦对于绘锦一点就通十分满意,身边有这么一个心思玲珑的左膀右臂,能帮她做很多事情。
“及笄之礼上却丢了簪子,这是存心让小姐成为上京的笑柄啊!究竟是谁心思竟然这般恶毒……”
虞玦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道:“除了我那位好姐姐,还能有何人。”
盛名在外的虞家长女,虞诗薇!
绘锦心中将虞诗薇骂了不知多少遍,又担心道:“万一她下次赌输了,若是有什么耳环玉佩等贴身首饰被她当了,再被有心人利用,那可是灭顶之灾啊!”
绘锦好心的提醒虞玦道,未曾想到话音方才落下,却见虞玦脸色忽变。
“小姐,是奴婢多话了……”绘锦见虞玦如此,意识到自己所言已经越界,连忙请罪道。
虞玦摆手道:“不,与你无关,是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
她想起了,前世崔语凝是怎么死的了!
崔语凝是崔家长女,与大将军之子孟昶旭自幼定下婚约。后崔家被明升暗贬到永州,明年开春后就便要离京,两家准备在年前将两个人的亲事办了。
但是没想到,不久之后出了一场意外。
上京竟然传出崔语凝与一个王姓书生有私情之事,最后替代崔语凝嫁到孟家的是她的庶妹崔语柔!
当时此事在上京传的沸沸扬扬,虞玦听说是因为那王书生酒后拿出了崔语凝的自小玉佩。
为了给孟家一个交代,崔家人匆匆将崔语凝嫁给那王姓书生,让崔语柔替代崔语凝嫁给入了大将军府。
在崔语柔与孟昶旭成亲当天,崔语凝于护城河投河自尽,孟昶旭也因此郁郁寡欢。
对于此事虞玦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孟昶旭与燕宸曦关系很好,当年他救过燕宸曦的命,时常出入祁王府,从王府丫鬟们口中虞玦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
此时,三人已经出了东角楼,马车正停在一旁。
“你们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虞玦匆匆的交待了一句,转身便就原路返回永安当。
若刘奶娘偷当的那块玉佩,就是当年害的崔语凝香消玉殒的罪魁祸首,虞玦绝对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方才的小伙计不在,堂中做的是一位老掌柜。
正在擦拭着刘奶娘典当的玉佩,小心翼翼的装到紫檀木的盒子里,见到虞玦进来,和气的问道:“小姑娘,你是来当东西吗?”
虞玦摇了摇头,问道:“你手中的这块玉佩当的是死契还是活契?”
老掌柜上下打量了虞玦一眼,方才笑道:“这块玉佩可不是你这小姑娘能买的起的。”
虞玦面不改色的问道:“这块玉佩多少银子?”
老掌柜的比了个“三”的手势,虞玦眉心轻拢,问道:“三百两?”
闻言,老掌柜笑了道:“小姑娘,这玉佩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三百两银子你连块角都买不起。”
“这块玉佩啊,至少三千两……”
闻言,虞玦脸上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整个大房的银子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千两呢。
前世在祁王府她从未为银子苦恼过,许久都没体会过捉襟见肘的滋味了。
“小姑娘,你这玉佩还要不要?”掌柜见虞玦在发呆,不由问道。
虞玦回神,连连摇头。看来帮崔语凝赎回玉佩是不成的,还是让绘锦送个信给崔家吧。
如今已经是半上午,旁边的赌坊大多数已经关门了,整条街连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风吹过落叶“沙沙”的声音,呈现出一种诡谲得寂静。
虞玦隐隐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不由加快了脚步,远远的看见了虞家的马车,齐叔和绘锦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还不等虞玦松了口气,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出,将她拽入了旁边的暗巷中。
冰凉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男子的声音却比匕首更冷:“别动。”
听到这个冰冷而又熟悉的声音,被挟持的虞玦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