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听说了,把老严家的房子分给咱家。你和我娘都别上火,没有这房子咱过得也挺好的,就当它没有。我们跟原来一样,好不好?”
玉婴细声细气儿的说,孟巧莲一听,可不真是个理儿。
只是得而复失,一下接受不了,现在仔细一想,没有那房子不也过得好好的。
这时徐大嘴俩口子进来了,进门就叹气。
“老蔫儿,你说李科长这人多损,明天我去骂他。”徐大嘴抢着说。
“别去了,他也是难办。玉婴说得好,就当这房子没有吧。”宋老蔫儿忙说。
“就是,过去就得了。你们来的正好,在这儿吃吧。就是别嫌弃,昨天的菜再热一下,春风爸不是还找我要酒,正好茅台还剩着呢。”孟巧莲也打起精神坐起身。
“那怎么行,事都没办好,还喝酒?”计大年说是这么说,可脚步发沉,走不动了。
“不给他喝!昨天就喝多了!”徐大嘴斥道。
“喝吧,都开盖的酒,不喝也跑味不是。”孟巧莲围上围裙,已经像个女战士了。
“我就不信能跑味,给我,我拿水泥把瓶盖子抹上。”徐大嘴故意说道,也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计婶儿,你要是给抹上了,我计叔能用牙一口一口把水泥给嗑开。”小四听到这儿,忍不住说了一句。
“把你小子皮的,皮子紧了是吧!”计大年一抬手,小四滋溜一下钻出去,众人都笑了。
晚上吃饭时,王楠和林珊珊也一并过来了。他们没空手,带了两瓶水果罐头,还有两个鱼罐头,算是凑上四个菜。
孩子们吃过饭下了桌,大人们开始说正事。
玉婴要旁听,就赖在孟巧莲身边不肯走。
“大哥打算怎么办?”林珊珊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吃这口饭,是听说了宋家的事,气不公,过来帮忙出主意的。
“房票交回去吧,咱也不惹气。”宋老蔫儿低着头说。
“那可不行,分给你的房,交回去?让人笑话死了!”王楠这么老实个人都不干了。
“留着也没用,还让人说拿了两套房。”宋老蔫儿为难的说。
计大年一口接一口的抽烟,这事由他而起,他也在紧张的想着办法。
“这严家一家上下,除了那个严秀秀还看得过去,别人都不行。”徐大嘴说。
玉婴在心里哼了一声,你们都看走眼了。
“也真不是他们吹牛,从他们家弄房子,那是虎口拔牙呢。”
“找洪厂长?”徐大嘴眼睛一亮。
“别,别找人家了。洪厂长帮的忙够多的了。”孟巧莲吓得直摆手。
“也是,不能事事都去找。”王楠叹口气。
“房票先放着吧,慢慢来。”孟巧莲摆弄着玉婴软软嫩嫩的小手,突然说了一句,说完把自己吓一跳,这话是怎么想说的她都不知道,倒像是玉婴让说的一样。
几个人商量半天没有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隔壁倒也没闲着,一会骂上一阵子,这卢旺香精力充沛。
这件事冯校长真是出了一个够损的办法,整件事下来,宋家成了笑柄。
要不是宋老蔫儿人缘好,又为救人负伤,大家还口下留德,不然真得让人笑死了。
孟巧莲这次也是气头上,豁出去,起个大早,趁着卢旺香没在,就把自家的摊摆了出去。
卢旺香晚一步,见地方被占了,有心吵一架,见黄花和张婶子虎视眈眈的,也怕不是对手,就先退了一步。
等她看到孟巧莲瓜子上的标价时,还是忍不住骂出来。
“xxx!哪个缺心眼的又降价了?降个屁,还有钱赚吗?全都白吃算了!”
孟巧莲的瓜子一元三一斤,这是玉婴告诉她的,至于原因嘛,没说。
现在就等于把利润杀到底,卢旺香如果也跟着降,那真是白玩了。
孟巧莲的摊子摆出来,马上来了回头客儿。
“我说你家卖货的怎么换人了,原来是两家。怪不得没你炒的好吃呢。”顾客剜了卢旺香一眼,很是不满,“我问你们是不是一家,她还说是,脸皮真厚!”
卢旺香气得把秤敲得当当响,可是也没用,孟巧莲的店是名声在外,吃出主顾来了。
玉婴安排好孟巧莲降价的事,就去了学校。
今天也是她的关键时刻,她要参加期末考试了。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天意。今天给她监考的,还是上次跟她不对付的监考老师。
第一节考数学,玉婴答的很快。监考老师恰好是陈老师。
陈老师特意过来看了看玉婴的卷子,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这就是满分卷子。他心里有数了,这次如果再起风波,他也不能让。
第二节考的是语文,玉婴写得很认真,这次不得一百分不罢休。
“你这同学怎么回事?答题不是用铅笔吗?你怎么用上钢笔了?”监考老师发现问题了,过来敲着桌子吼玉婴。
“因为上次我答题用铅笔,卷子被人动了手脚,现在我用钢笔,我看谁能改!”玉婴哼了一声。
“不行!你不遵守考试规则,你的卷子作废了!”监考老师找茬儿还找不到呢,正好官报私仇,抢过玉婴的卷子就要撕。
“不许撕我的卷子!”玉婴急了,跳着脚抢。
教室里热闹起来,同学们开始起哄。
“这怎么回事?乱成这样!这是在考试吗?”外面进来一队人,这是局里派人来考场巡视的,怕有人作弊,还要拍照存档。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米色呢子大衣,很知性又大方。
“这个老师要把我的卷子作废,我没犯错误!”玉婴指着监考老师大叫道。
“我看看。”女子伸出手,监考老师知道她是什么人,不敢说不行,只能把卷子递过去。
女子原来也是老师出身,功底不弱。看一眼就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了一下玉婴,又看了看她的名字,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宋玉婴。”
这个女子是洪厂长的老婆张琳,在市教育局工作,宋玉婴的大名把她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想不到这次正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