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贤宇一行人走在了一座颇大城池的街道中。来往人群熙熙攘攘看起来极为热闹。贤宇虽说入道五百余年但其从骨子里还是喜爱这种尘世的喧闹与繁华。若说修行界的其他修行者只是修行者早已超脱了凡人境界,那贤宇就可说是身怀法术的凡人,并非修行者。
此刻的贤宇一手拉着东方倾舞另一只手拉着魔姬妾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其身后跟着青莲等人,一行人看起来与街道上的凡人百姓无丝毫差别,最多就是男的生的俊朗一些,女的生的美貌倾城。周围的人群总会投来惊艳的目光,自然最多的目光都是落在贤宇身边的女子身上。贤宇对此自然不在意,但每当一行人走过一个地方身后多少都会发生一些事情。
只听从贤宇身后传来一个很不文雅的话语声:“你这该死的,家里有老娘整日给你看还不够,却跑到街上来看人家别家的女子,你们这些男子都是如此,每一个是好东西!”
接着身后就会传来一阵拳打脚踢之声,其中还夹杂着男子的*声。此刻的贤宇心中想的却是美貌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只是此话贤宇是绝不敢对东方倾舞与魔姬说的,若是说出的话那街道上立刻就会传来阵阵惨叫,逍遥贤宇的惨叫。
就在此时贤宇的脚步却突然停住了,其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前方。而后其转头看了看身侧,说来也巧此处正是一座茶楼。贤宇沉吟了一阵对诸人道:“行了这些时候也累了,不如进去歇息歇息喝杯茶。”说罢其也不等诸人回应,当即就钻入了茶楼之中,很是迅速。
魔姬见此情景先是一愣,张口就要问贤宇为何如此。其还未开口却已被东方倾舞拦住,只见东方倾舞附在此女耳边说了两句,此女的脸上却泛起了一丝调皮的笑容来。当即两女对身后的众人招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等也进去歇息歇息吧,总是赶路也没什么趣味。”
诸人闻言自然不会有丝毫异议,跟贤宇的日子久了一行人渐渐觉得自家越来越像个凡人了。久了雪妃也是如此。此女如今的口腹之欲也是很强,顾长天自然也是如此。一行人并未在一层停留而是径直上了二楼,贤宇此刻却已坐在一处靠窗的地方手中端着一杯茶水喝了起来。每每贤宇停下来吃喝之时总爱寻上层靠窗的位子,其喜爱尘世的喧闹与活气。
东方倾舞看了看贤宇而后眼珠一转开口道:“相公,此次前去大明是否要回宫看看父皇?”贤宇闻言却是一愣,而后面带玩味笑容的看着东方倾舞。那模样就好似是看穿了小孩子家家心思的大人,东方倾舞见此情景却是羞涩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贤宇一眼。
只听贤宇柔声对其道:“为夫知晓你是怕为夫心中烦闷,这才与为夫说话。”其说着握起了东方倾舞的一只玉手接着道:“为夫前些日子就已说过,情债虽难偿但也得偿。”
其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道:“她应在离此不远处,为夫只不过是想静一静罢了。”
魔姬听了贤宇之言眨了眨眼睛道:“夫君果真如此惧怕她吗?原来夫君也有怕的人啊?”说话间此女还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在贤宇眼中使其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怕?呵呵呵……或许真的怕了。这俗话说的好三个女子一台戏,如今为夫身旁已有你们两个调皮鬼,若是再多出那么一个来还真是让人有些惧怕。”贤宇打趣的说道。
说到此处其话语却止住了,其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目光朝着二层入口处看去。诸人见贤宇如此自然也是一阵疑惑,顺着贤宇的目光就朝那里看去。诸人能清楚的听到一阵脚步声,而且只有一人。随着那脚步声一点点的清晰,贤宇面上的无奈之色也越发重了。终于,在诸人的注视下一个身穿红衣面带红纱,身材妖娆的女子出现在了二层入口处。其那双幽幽的目光正望着贤宇这边。这种目光,这身红衣,贤宇实在是太熟悉了。直到此刻其才发觉五百年来其从来没忘记过这个妖娆的身影,这张红纱之下的脸庞,其透过红纱能看的清清楚楚。或许其并非看见,而是那红纱之下动人的脸庞早已在不经意间刻在了其的心中,让其无法忘记。五百年来贤宇所谓的忘记不过是模糊了脑中的记忆,或许是其刻意的想要淡忘。但此刻其脑中却闪现出一幕的画面,这些画面使得其脑中那个模糊的脸庞瞬间变的清晰起来。那一切的一切仿佛昨日,五百年的光阴仿佛并未真的度过,一切都停留在了其转身离去的那一刻。
贤宇觉得自家的喉咙有些干涩,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时间却说不出。那红衣女子站在原地注视了贤宇这边许久,最终其迈动了步子,其一步步的靠近贤宇。对贤宇而言不远处的那个女子似乎是在跨越五百年的光阴,一步步的朝自家走近。终于,那个女子走到了贤宇等人说在的桌旁。青莲见此情景很识趣的站了起来,红衣女子倒是不客气很随意的坐在了青莲的位子上。坐下后其并未开口说话,就连眼神也是那么的平和,看向贤宇的目光无丝毫的愤怒。
贤宇也没开口,两人就那么四目相对着。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贤宇先开口说了句:“五百年未见道友风采依旧,实在是让人欢喜。能在此处碰见道友在下也觉得很是欢喜,道友请用茶。”贤宇说罢虽说拿过了一只空杯子提起身旁的茶壶就往杯子里倒入了茶水。
红衣女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直到贤宇将茶杯推到其的面前其都没开口说一句话。不仅如此,其反而很随意的端起贤宇倒的那杯茶喝了起来,其在细细的品味,似乎很享受的模样。贤宇见此情景心中却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来,对方若是上来大打出手其倒是轻松许多。可其从头到尾都并未说一句话,总让贤宇觉得有些反常。其*静了,没错这个女子*静了。
虽说心中满是疑惑但贤宇也并未开口再说些什么,正所谓祸从口出能少说自然是少说的好。终于,红衣女子将一杯茶喝完了,而后将被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贤宇思索了一阵想着是否该再说些什么之时,红衣女子却开口了。只听其沉声道:“五百年……五百年啊……呵呵呵……”其笑了,在贤宇听来这笑声中满是幽怨与凄凉。只听其接着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难道当真是铁石所造?还是……还是你觉得我邪凤是个无心之人?”
贤宇听到此处心中没来由的那么一痛,其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邪凤接着道:“五百年来,我也曾经想过去做个无心之人。可……可那太难了,明明有心却要硬生生的将其从身子里拿出来,那太难了,你知道吗?”其并未对着贤宇歇斯底里的嘶吼,并未发脾气。相反的,其的话语声极为的轻,极为的平淡。平淡到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并非自家之事。
贤宇并未再着急开口,其知晓如今的邪凤是在用诉说来缓解自家心中的火气。其之所以并未发火,并未咆哮,那是因为此时的邪凤极度的愤怒。无论人或事,一旦达到一种极致便会趋于平淡。这种平淡并非是真的平淡,就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淡,平淡的背后是惊涛骇浪,暴雨惊雷。即便此时其开口阻止,也根本起不到丝毫的效用。如今的他只能乖乖的倾听邪凤的诉说,至于平静过后的剑拔弩张,那他也得承受,此便是其的情债。
“我邪凤原本对世间的男子极为鄙视,却偏偏却对你念念不忘。我也不知自家何时变的如此下贱,如此的卑微。但无论如何就是忘不掉你这该死的,越是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楚。五百年来我每日都在想,想如何能了结这一切。终于,还真叫我想到了一个法子。”邪凤自顾自的说着,此刻对其而言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在其面前的恐怕就只有那个男子了。
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头看了贤宇一眼。贤宇分明看到那半透明的红纱之下,邪凤的嘴角微微翘起,其笑了,只是那笑容十分的冰冷。见此情景贤宇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其知晓邪凤心中的恨意无法轻易的抹去了。邪凤却再次开口道:“那法子就是,死。想将你灭了,而后再将自家灭了。如此,这一切就都能了结了。”东方倾舞等人闻言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贤宇此刻却是一脸的平静之色,看不出丝毫的惊慌之意。只听其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成全了姑娘,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