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过身侧卧,看着依旧痴傻的婧婧,伸手掐住对方的脸颊,“你别太多想了,其实偷偷告诉你,我小时候跟我的表姐也做过这种事,而且还要更坏,后来她成婚了,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
婧婧微微喘息着,忽而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看她,“你表姐是谁?”
“喔!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为了安慰你。”卫初晴急忙改口,一定是刚才太兴奋了,差点露馅了。
“安慰我什么?做都做了,道歉什么都没用了,卫初晴,我记住了今晚,是不会原谅你的。”婧婧冷嘲一声,转过身子,背对着卫初晴,低低发着誓言。
小丫头在说什么?卫初晴听得迷迷糊糊,不过刚才的一阵嬉闹,身体困倦的很,便合眼沉睡了过去。
昨日法场劫囚,官府事先有了准备,劫匪只带走了冒牌货,本以为囚犯必然绳之以法,不想最后又来了一出劫囚,弄得官兵们晕头转向,不知从何查起。
百姓们倒是没对囚犯有多大兴趣,最多是谈论着劫匪。
起先一路的劫匪,方式有趣,拿鞭炮捣乱,妨碍公办人员,扰乱刑场秩序,听说监斩的那个御史大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裤头都被炸出了一个洞,更有知情人员透露,昨日御史大人穿的是红色的袭裤。
这个笑话传遍了酒肆茶楼,人们茶余饭后拿开解闷取乐。而真正的知情人却知道,这丫的纯粹造谣中伤,那御史大夫根本毫发无损,还耍人玩。
不过后边出现在发出的白衣人,被百姓们惊为天人,像是月宫里掉下的婵娟,美的不可方物,据说连监斩官也迷了心窍,都忘了去抓劫匪了。
不知这个宁温舒究竟做了多少恶事?百姓们那么不待见他,这些谣言造的实在是荒唐,知情人都已听不下去了。
只是囚犯最后仍是得救,让某些人松了一口气,心头的内疚少了很多。不过,到底是谁救走了他?
卫初晴听传言的描述,有些虚幻,不切实际,这世间怎么可能真的有仙人?八成是有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她问淳于澈在这件事里,他是不是知情人?而对方也反问了她,那个扰乱刑场此刻逍遥法外的劫匪,她认识么?
两人都答不上话,故而各自别开视线,带过了这个话题。
“呸!这果子味道不行,不够酸。你快去拿点蜂蜜,我要沾着吃。”她吐出一口梅子,催着丫鬟取拿蜂蜜。
分明被酸倒了牙,她还嫌不够酸,拿蜂蜜裹住吃。
“你要是吃不下去,也别勉强自己。”淳于澈看她很辛苦地吃梅子,劝了她一句。
“木事木事,就是牙齿发苦。诶……这小丫头怎么喜欢吃这酸不垃圾的东西?”卫初晴舔舔牙齿,上面还是酸麻一片。
淳于澈让她对初冬好一些,要如何待一个人好?便是彻底了解一个人,知道她的喜怒哀乐,才能送上贴心的关怀。
“初冬喜欢吃梅子,心情好的时候吃得多一些,最近她吃得少了,厨房里剩了一大筐。你猜猜她为什么不开心?”淳于澈问道。
“不会与我有关吧!”自从昨天他的提醒,卫初晴心中有点小内疚,之前对初冬的确过分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往事,有些事我不能明说,回头你仔细想想。”淳于澈陪了她一个上午,而后便被李翰栋找到了,对方一脸欣喜地说道,“王爷,上午那个姑娘现在在何处?老夫有个问题想请教她一番!”
一个老学究为何要向一个女子不耻下问?其中的奥秘让卫初晴来了兴趣,心道:这御史大人这么精神,不会是看上了聘姈?她对这个猜测给了五个字的感想:老牛吃嫩草。
淳于澈对娉姈也有些上心,他算是知情人,知道此人有着过人的本事。
今日一早,娉姈来到他的书房叩谢恩德,正好从地上捡了一本书,然而接下去的事了不得了,她竟然只靠着手感,便能知道这是哪本书?
并且只要知道书名,便知道了这本书的里头写着什么,对书的理解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这种事寻常人是做不到的,而这个天才竟然是个盲女,更是匪夷所思了。
“牛批啊!”老天爷对她真是公平啊!拿走了她的眼睛,就给了她过人的特长,瞎子摸字,究竟是靠什么做到的?
手感么?传她这种生存技术的人又是谁呢?卫初晴忽而对娉姈的师傅好奇了起来。
“现在我觉得她越来越可疑了。”在去书房的路上,她悄悄地对淳于澈说道,希望对方留点神,别被才女女迷的五迷三道。
她知道依他的性情喜好,最合适匹配才女淑女,这两款女子与卫初晴此生无缘,所以淳于澈是得遗憾的。
她不会阻拦他与才女打交道,人总是需要精神知己的。
淳于澈也需要志同道合的异性朋友,卫初晴在观念上是与他有分歧的,但如果别人能替自己做到,那她也会大方一些,留给他们一个空间。
只是娉妗来历不明,动机可疑,卫初晴对她是满心的戒备,早已将她归类成了卧底眼线细作。
可这三个词,在见到本人之后,又显得很无力。
对方实在不是做内奸的材料,因为长相太引人注目了,不仅长相特别,连气质也异乎寻常,往人堆里一站便是鹤立鸡群。如此超群绝伦的人,做眼线岂不可惜了?
卫初晴看看娉妗,又看看自己,觉得自己除了身高占点优势之外,还真比不过对方。容貌才华,娉妗是庸中佼佼,叶娉婷或许能与之媲美。
说到叶娉婷,这二人倒是挺相似,都是婉约派,才艺出众,而且连名字都是一样。娉妗与娉婷同意。
“李大人实在抬举了小女,经诗子集,娉妗只是略通一二,怎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娉妗对李翰栋请了一礼,谦逊地说道。
淳于澈看着她的手势,微微留意,转而看看身边的卫初晴,忽而说道:“你好像从未对我请过安。”
只有前日夜里,她装模作样地对他扶手作揖,而后与他争论公平与王律的区别。她对谁都不会客气,忽然的礼貌,那必然布迷魂阵,随后便是要闹得不可开交。
“请安,我不喜欢这两个字。咱们是平辈,没有尊卑高下。”让我向你请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本小姐一不跪天二不跪地,三不跪父母,自从来到了这里,遇到那帮恶心人的亲戚,早就对礼仪道德彻底失望。
这些冠冕堂皇的礼节,浪费精力,老百姓要是一日到晚就学那老什子的礼仪,那社会还存在的下去么?
“我也只是说说你何必都那么大火?你最近对我好似越来越放肆了。”淳于澈见她态度不好,想到以前她对自己还有些客气,开口就是爷,最近二日,就没听她这样唤过自己,大都是你啊你的。
她为什么不叫我爷了?他想不通,可也说不出口。
“你说他们在那边谈论什么?”卫初晴没在意他的不满,她们都那么熟谂了,还在乎什么礼节。
淳于澈看着李翰栋对娉妗心悦诚服,不住地捋须点头,便问道,“你知道中庸么?”
卫初晴转头去看他,想看对方是不是认真的,他不会想谈什么中庸之道吧!
“好像读过几篇,现在也记不得了。好像其中有一句天命之为性,率性之为道。”
“你倒是看过不少书,那你说说,你对中庸之道,有什么感想?”淳于澈以为她也读过四书,觉得颇为有面子,他的女人也是个才女,隐隐有些自豪。
“你真想知道?”卫初晴试探地问道。
“说的大声一些,就算说得偏颇,也不会有人笑话。”淳于澈以为她是不自信,便鼓励着她。
“那我就说了啊!”卫初晴清咳一声,既然王爷那么看得起她,也不能让他失望了。一定要说得洪亮有声,气势饱满,压过才女,一鸣惊人。
“我对中庸的看法只有四个字:平庸、妥协、保守、折中。”卫初晴对中庸之道并不精通,也就随便说了自己的看法。
她随便地说,可听者却没有随便地听。
“一派胡言!”李翰栋见她的言论,怒火中烧,这简直是对圣贤者的不敬!孔子会哭的,怎会有这般孺子不可教也的东西?
“呼!我只是个人看法,李大人何必动气?”卫初晴也知道自己的观点有些偏颇,可她没强求别人认同自己的观点,做什么对她那么凶?
这老学究那么较真,这又不是学术探讨会。她好烦这些儒学家,早知道就不来看热闹了。
可她这时想走也难了,李翰栋就是她的观点不放,非要替圣贤人洗白,顺带给她洗洗脑子。
“我不想听了,你倒是替我说说话啊!”卫初晴被烦死了,捂着耳朵,向淳于澈求救。
“不是本王不想帮你,谁让你侮辱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