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身体一哆嗦,瞬间瞪大了眼,还没等他将求情的话说出口,就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刻,他就看见了自己的脚…
圆溜溜的还瞪着眼的头颅滚到旁边人脚下,瞬间惊起一片尖叫:“啊——”
如法炮制,萧颐一连点了三个人,毫无意外,三个人都死了,死的特别的快。
一股骚臭味传来,已经有人被吓的尿裤子了。
陆励慢条斯理的将染了血的长剑在已经凉透了的粮官身上蹭了蹭,直到把血渍蹭干净,才提着剑,兴致勃勃的开口问:“陛下,下一个是谁?”
还有下一个?
陆励话一出,立马,哗啦啦又倒了几个人,纯粹是被吓的。
萧颐扫了陆励一眼,陆励立马噤声。
“王爱卿。”
萧颐又开始点名了,这回点的是幽州州判。
被点到名的王州判汗如雨下,,声音颤抖:“是……臣、臣在,陛下,您请听臣解释…”
王州判生怕自己也跟同僚一样,马上就得去见阎王,拼了命的想为自己解释:“陛下,臣…”
“王爱卿不必多说,朕都知道,这次还多亏了王爱卿你向朕揭发陈刺史欺上瞒下的行为。”
嗯…
嗯?
王州判懵了。
他什么时候揭发过?
只见皇帝面色和蔼:“朕知道王州判一番拳拳爱民之心,幽州受灾,可身为幽州长官的陈刺史却毫无作为,朕心里很不好受,幸好还有王州判这样的肱骨之臣。”
“陈刺史欺上瞒下按律当斩,就暂时由你代刺史一职,安抚灾民处理水患事宜,朕相信爱卿一定会为朕分忧解难,是不是?”
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绝处逢生,王州判满脑子都是,自己暂时不用死了,他猛地重重磕头:“是!是!臣一定恪尽职守!为陛下排忧解难,绝不让您有半分忧心。”
其实说回来,王州判和陈刺史作为只差半级的竞争对手,这两人一直在明争暗斗,但这两年在陈刺史的打压下,王州判已经快被边缘化了,这估计也是被边缘化的好处,那就是,赈灾粮款的分赃活动里没有他。
虽然他也贪,但比陈刺史的明目张胆还是要强上不少。
“这就好。”
萧颐淡淡:“这些话,你可要记好了,若是再有什么差池…我大庆别的没有,治理一方的人才倒多得是…你明白吗?”
王州判很明白,特别明白。
王州判浑身发寒,心身俱颤之下也不知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磕头。
萧颐扫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恐惧低头,没有人敢直视皇帝的目光,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得凉凉。
萧颐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华丽的龙袍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陆励。”
“属下在。”
“剩下的交给你了。”
“是!”
不知道这君臣俩是在打什么哑迷,只见下一刻,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紧接着,场上那些以柳姑娘为首的伶人乐妓就被人制服,速度之快,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没有去理会身后的乱象,萧颐回到主位上,看着双眼还蒙着黑布条的姜妧,眼中的冷色渐渐消退,朝一直护在姜妧身边的青衣吩咐:“先带贵妃回去歇息。”
因为蒙着眼,姜妧的看不清到底都发生了啥,但对话还是听清了的,姜妧立马变态:“臣妾现在不困了。”
“不困也回去,接下来的场面你看了怕是会做噩梦。”萧颐说的也很直白:“乖,先回去。”
姜妧心想,她的胆子应该还没小到这个地步,不过就是杀几个人而已。
不过萧颐速度还真够快的,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呢,眼睛就被人给蒙上了。
杀人还先给蒙上眼,怎么就这么贴心呢。
是的,虽然看不见,但不代表她听不见,
想到刚刚萧颐在发飙之前还先抽空给她把眼睛给蒙上的贴心行为,姜妧眨了眨眼,眼前是黑蒙蒙的一片,只隐约有透着光。
这种眼睛缠布条对姜妧来说其实并不陌生,毕竟她自幼患有眼疾,有时候见不得强光,就得把眼睛给蒙上,但在这种情况下蒙眼睛还是头一次,感觉就挺奇妙。
而且…萧颐是不是忘了?
她可是见过黑衣人大战的。
姜妧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就…还不赖。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大场面,但考虑到自己的胃和日后良好睡眠,姜妧还是决定接受萧颐的这一友好建议,自觉闪避,将空间留给萧颐,让他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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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当晚的后续是啥姜妧不怎么清楚,不过想也想的到,暴.力且血腥。
姜妧以为萧颐会把幽州官员一窝端,结果,萧颐只是把以陈刺史为首的一群人给端了。
对此,萧颐的解释是——
“江南局势复杂,朕现在不好全部处置,必须先有人稳定住大局,待水患过后,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朕都会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姜妧:“也就是说,秋后算账卸磨杀驴呗。”
看着盘腿坐着的姜妧,萧颐伸手撸了一把她头上的呆毛,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朕的贵妃真聪明。”
姜妧:“……”
萧颐是蜂蜜吃多了吗?现在怎么说话都这么甜?
宴会过后,陈刺史已经彻底凉了,昨日刚在菜市口被斩首示众,他那庞大的家产也都被充了公,在萧颐的允许下,姜妧还挑了几样顺眼的东西作为小金库。
至于陈家那四位貌美如花的小姐,这会儿已经在去往边疆的路上了,有生之年怕是没得见了。
姜妧对她们的下场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怜悯的,作为既得利益者,她们既然享受了陈刺史敛财给她们带来的富足生活,自然也要承担这富足背后的风险,更不用说,她们的富足生活是建立在无数人的血泪之上的。
不光光是陈刺史等官员,就连那日赴宴的商贾也是元气大伤,命是没丢,但家产几乎也空的差不多了。
对此,姜妧只想送两个字——
活该!
“咱们下一站去哪儿?”姜妧问。
“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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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封地,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进了安王府邸。
见他进来,一直在书房转悠的一身锦袍的男人忙问:“蔡先生,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也就是安王幕僚蔡先生脸色不怎么好看:“皇帝出手太快,幽州的暗桩全没了,王爷,皇帝恐怕已经知道您密谋之事了。”
安王脸色一变:“那要怎么办?”
蔡先生:“陛下此次南巡,身边总共也不过才带了几百人,而您有三万大军,只要出其不意,皇帝必然来不及反应。”
“可…”安王有些犹豫。
蔡先生:“王爷,属下已有一计。”
“你说。”
“……”
第82章 追妻第二十四天 暴雨
那日晚宴过后, 萧颐又在幽州逗留了几天,毕竟虽然把陈刺史的大本营给抄了,但还有许多事需要他亲自处理, 短短几天时间,萧颐对于幽州的官吏来说已经成了龙潭虎穴般的存在, 想到这几天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幸存的官吏们就忍不住流下苦涩的泪水。
是谁说陛下仁慈和善好说话的?
站出来, 保证打不死你!
在幽州为非作歹作威作福多年的陈刺史及其亲信已经麻溜的被陛下给收拾了, 光是从陈刺史家中搜出来的白银就有一百万两之多, 这还不算一些硬件摆设, 足以见陈刺史这些年的小日子过得有多滋润,但就算再滋润,现在也只能去跟阎王爷聊天去了。
为了平灾民怨气, 皇帝直接判了陈刺史等人斩刑, 皇帝亲自监斩,行刑的那日菜市口人挤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见陈刺史头颅落地,灾民也好,平民百姓也罢,都是一片叫好声。
萧颐以一种雷霆手段将幽州官场清洗了一番, 诛杀首恶,陈刺史一党几乎都被灭了, 剩下的人虽然也算不上清廉, 但短时间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在死亡警告下,新组建的以王州判为首的幽州新一任领导班子很快就运作起来, 为安抚灾民治理水患开始奔波忙碌。
一听说皇帝要走了,幽州众人狠狠松了一口气,恨不得抱头痛哭,可算是要送走这座瘟神了,皇帝在幽州一天,就仿佛有一把刀悬在他们头顶生怕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就得挪位,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飞翎卫砍人的,难怪飞翎卫凶名在外号称行走的杀神,这是真凶啊!
在幽州众人的欢送中,萧颐正式开始了下一站的南巡之旅——
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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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八月中旬,天气开始转凉。
因为梓州与幽州相邻,为了方便起见,萧颐并没有动用他那艘龙船,而是选择了最传统的方式——
马车出行。
虽然陈刺史已经凉凉了,但陈刺史之前专门给准备的马车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马车很大很宽敞,明明同属一个空间,但马车内部却是界限分明,只见萧颐坐在马车一边,面前放了一个小书桌,上面满满当当摆着的全部是各种奏折,萧颐正化身劳模奋笔疾书,时不时还拧拧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而另一边,“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闲的没事只能靠瓜子解闷的姜妧。
典型的就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
等萧颐一堆折子批完,抬头,就见姜妧面前的瓜子壳已经堆成了小山,萧颐拧拧眉,心中暗忖,她嗑瓜子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是难不成是松鼠变的?
萧颐心中念头刚一闪过,就听见一直忙着嗑瓜子的人开口了:“陛下,您说,梓州的官员不会是跟陈刺史一路货色吧?”
姜妧暂时停下了嗑瓜子的行为,主要是嗑瓜子嗑久了会上火嗓子疼,姜妧捞起小桌板上放着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清香扑鼻,入口还甜甜的,正是那据说万金难求的幽州特产清花茶,这是抄家的身后从陈刺史的库房里扒拉出来的,横竖陈刺史都已经凉了,注定是没有那个福气来享用,所以,姜妧就非常不客气的给笑纳了。
没了陈刺史的大力扶持,不管是这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年产量那么几两的清花茶,还是听着乐曲长大没到十月就已经膏肥肉美的大螃蟹,应该都没有机会再品尝了,姜妧砸吧了两下嘴,回味了一下嘴里残余的馥郁香味儿,看着已经暂时停笔的萧颐,姜妧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低眉顺眼:“陛下,您请。”
萧颐接过,抿了一口,茶温正好。
“陛下,”只见姜妧挤眉弄眼:“您先给透个信呗,梓州是什么个情况?”
姜妧发现了,萧颐的这趟南巡之旅就仿佛是在打怪升级,现在幽州刺史已经凉凉了,下一个就是梓州,听说梓州的灾情要比幽州严重的多,算得上是这次水患的重灾区,看萧颐这架势,梓州多半也得凉,就是不知道要怎么个凉法,姜妧很好奇,好奇的心里痒痒。
“朕还未去梓州,如何知道是什么情况?”萧颐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的小九九,抿了口茶,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