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狗。”
“谈心。”
“......”
几人对视一眼,改口——
“谈心。”
“撸狗。”
“探望娘娘。”
“……”
看着这大型拆台现场,姜妧恍然:难怪最后都被炮灰,原来脑子不大好使。
想法刚落,就见一漂亮嫔妃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木箱子。
“娘娘,打马吊吗?”
第16章 攻略第十四天 要不你也来一局……
看着只犹豫了一瞬,就一扫方才不虞的表情,兴致勃勃果断同意加入她们打牌四人组的贵妃娘娘,王贵人吊着的心松了下来,朝徐昭仪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徐昭仪得意洋洋,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送糕点送弹弓有什么意思?要送就送个有趣的,宫里的日子无聊的紧,成天不是吃就是睡,了不起再去逛逛御花园姐妹几个唠唠嗑,时间一长人都快发霉了,金银首饰贵妃是不缺,但打马吊这种坊间娱乐对贵妃来说肯定是个新鲜玩意儿。
没什么忧愁是一局马吊解决不了的,一局不行,那就再开一局。
姜妧也没想到这几个嫔妃上门来撺掇她打牌,打牌好啊,好久没打了,看着木盒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小方块,姜妧有些兴奋,仿佛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
“娘娘,您真要玩?”连翘懵了。
“玩啊,怎么不玩。”姜妧兴致勃勃,一叠声吩咐人去抬桌椅备点心茶水。
“可是,”连翘很怀疑:“您会吗?”
这种游戏她倒是听说过,在盛京贵妇人中间比较流行,说白了就是赌钱,但淮阴并不兴这些玩意儿,这些宫嫔好端端的抱着牌盒上门撺掇她们娘娘打牌,莫不是想故意让娘娘出丑?
连翘怀疑的话刚问出口,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徐昭仪就赶紧出声:“娘娘,这牌打起来很简单的,嫔妾教您。”
姜妧把要出口的“当然会”这三个字咽了下去,看着一脸担心的侍女,再看看自告奋勇愿为人师的宫嫔,姜妧眨眨眼:“那就麻烦...”顿了一下,徐昭仪识趣接话:“嫔妾昭仪徐氏。”
“那就麻烦徐昭仪了。”
眼看是制止不了了,连翘决定输钱可以,但不能输了面子,果断让人去拿了一匣子银钱来,一打开,满满当当一匣碎银,差点闪瞎人的钛合金狗眼,其中,张才人的目光粘的最紧。
“把你的口水收收。”旁边徐昭仪悄悄拧了一把她腰间软肉:“记住了,只许输,不许赢。”
张才人面露痛色:“贵妃都这么有钱了还怕输?我这个月份例只剩十两银子了,这个月才只过了一半呢。”
王贵人抱着食盒同样面色戚戚:“比我强,我只剩八两了。”
“你做什么了?”张才人惊讶:“你每个月的月钱可比我要多。”
按照大庆后宫宫嫔的份例,贵人每月银钱三十两,昭仪二十五两,才人二十两。
“本来还剩二十两的,但是,”王贵人指着食盒,恨恨:“成本价就是十两,御膳房的那些人,蚊子身上都能扒下二两肉。”简直就是天价糕点,然后喂了狗。
王贵人与张才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被贫穷支配的恐惧——
要不是实在穷怕了,她们也不会硬着头皮登钟粹宫的门。
刚得到小道消息,太后有意让出主理六宫大权,最有望接替的就是淑妃,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淑妃是太后的侄女,六宫大权虽说是太后管着,但太后这些年吃斋念佛很多事都是淑妃做主,就好比半年前说要节省开支,然后就把她们的日常份例给削了三分之一,第一次也就罢了,她们忍,结果今日一大早,内务府就来人,说,后宫开销还是太大了,于是各宫嫔妃的份例还要再削减,减你妹!
后宫嫔妃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外头稍有点脸面的地主家里还有十八房小妾呢。每人每月顶了天也就三十两银子,看着是够了,但宫里开销也大啊,使唤小太监办个事还得给钱好处费,总共就这么点钱还得精打细算过,再减下去就可以直接去喝西北风了,这损招用脚趾头都知道是淑妃的主意,为了成全自己的贤良美名,一个劲儿的压榨她们,有本事克扣她们的月例,怎么不少吃两口燕窝鱼翅,是可忍孰不可忍,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她们果断决定报团投奔贵妃。
毕竟,能和淑妃争六宫大权的,也只有贵妃了。
几人叹了口气,皆面有戚戚,今日是秉持着求人的态度来的,无论如何也得把人给哄好了,大不了就是输点钱嘛...呜...真是一件令人忧伤的事情。
于是,在姜妧问打多大的时候,张才人脱口而出:“一个铜板。”
徐昭仪抬手就给了她后脑勺一下:“娘娘,别听她的,您定。”
姜妧虽然不缺钱,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想了想,爽快同意:“那就一个铜板。”
没想到贵妃这么好说话,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随即就是高兴,这下好了,再怎么输也输不到哪儿去。
然而很快,她们就觉得自己高兴早了。
“自摸!”
“杠!清一色!”
“放炮,嘿,胡了!”
“……”
一个时辰后,只见姜妧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铜板,并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徐昭仪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她可就简单的讲了一下规则,示范性的展示了两把…这…起先还可以说是王贵人几个放水,但就这技术,就是泄洪都及不上啊!
徐昭仪忍不住问:“贵妃娘娘从前也玩牌?”
连翘一边忙着收钱,一边代为回答:“没有。”
“那?”徐昭仪不信。
“我们娘娘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不过是打马吊而已,对娘娘来说小菜一碟。”连翘一脸骄傲。
徐昭仪:“……”
输的眼看就要餐餐白粥咸菜的其他三人:“……”
告辞,有感觉被冒犯到。
在众人打牌玩的正酣的档口,钟粹宫前却来了不速之客。
午间阳光正烈,灼灼烈阳洒落在地,金丝勾勒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李德全看着御辇上一身玄色常服的年轻帝王,恭敬问:“陛下,用不用奴才去通传一声?”
李德全其实对萧颐突然要来钟粹宫是感到很诧异的,毕竟,贵妃入宫两年,陛下踏入钟粹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萧颐看着檐上挂着的金光灿灿的钟粹宫匾额,狭长的眼睛微眯,他本来在御书房等着姜妧去给他送吃食,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想到姜妧昨天一脸激动说要日日给他送吃食的场景,萧颐嘴角扯了扯,小骗子。
若不是为了生命值,他也不想走这一遭,毕竟,他也不想吃那难吃到极点的粥食。
听李德全问,萧颐淡淡:“不必了。”
萧颐没有让人通传的直接结果就是,有幸目睹了大型聚赌现场。
“杠上开花,给钱!”
“嘿,自摸清一色,给钱!”
“……”
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青衣和李嬷嬷看着主殿门口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年轻帝王,再看他身后跪了一地的宫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像是嫌气氛还不够紧张,紧接着就是格外熟悉的兴奋女声——
“又胡了,给钱!”
青衣和李嬷嬷脸色一白,心中齐齐闪过一个念头——
完了,又要关禁闭了!
李嬷嬷额头上的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忙跪地行礼:“老奴参见陛下,陛下万安,”李嬷嬷生怕皇帝怪罪,绞尽脑汁开始找理由:“陛下,娘娘她...”话没说完,就见皇帝已经抬脚走了进去。
李嬷嬷与青衣被晾在原地跪着,看着里头丝毫没发觉皇帝来了的几人,背后衣裳尽数被汗濡湿,虽说嫔妃闲来无事聚在一起打打牌也不算什么,但前提是没当着皇帝的面呐,毕竟宫里规矩森严,有一条就是禁赌,这...不是正撞枪口么。
李嬷嬷现在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由着娘娘的性子来。
见青衣与李嬷嬷皆是一脸要大祸临头的表情,李德全甩了下拂尘,笑眯眯的:“嬷嬷先别急,且先看看。”他敢打赌,陛下这回绝不会罚贵妃。
萧颐是真没想到一来就会撞上大场面,难怪没去御书房,原来是忙着打牌,看着背对着他,裙摆撸到小腿,一脚踩在椅子上姿态格外豪迈,还在不断催人给钱的贵妃,萧颐额角青筋狠狠一跳,这像什么样子?堂堂贵妃,竟领着一众宫嫔在后宫开赌局?!
“娘娘,您可放嫔妾们一马吧,在这样下去嫔妾们就得去喝西北风了。”张才人恋恋不舍的摸出五枚铜板放到姜妧手里。
“娘娘果然聪慧过人,第一天玩牌就能大杀四方,嫔妾们自愧不如。”这是人美声甜擅长拍马屁的徐昭仪。
“一般一般。”
“娘娘,要是有兴趣的话,嫔妾还知道一种蜀地传来的叶子牌,要不下回试试?”杨贵人见缝插针抛橄榄枝。
“好说好说。”姜妧来者不拒,她这回赢了把大的,成功收获铜板二十枚,看着满满一手掌的铜板,姜妧笑眯了眼。
“赢了这么多,还开心吗?”
“还行还行,”姜妧随口答:“赢钱是其次,主要玩的就是刺激。”
咦?
不对。
哪儿来的男声?
听着似乎还有些耳熟。
想法刚落,就见方才还开开心心一起耍牌的小姐妹个个脸色惨白,盯着她身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姜妧心跳漏了一拍,也顾不上装钱了,扭头,就是一张放大版的人脸。
人脸似乎有些发青,然后,人说话了,正儿八经的低音炮:“贵妃,玩的还开心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在一片寂静中,姜妧眨了眨眼,缓慢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收回了踩在凳子上的脚,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感觉还不错。”
见萧颐还死盯着自己看,姜妧想了想,发出组团邀请:“陛下,要不您也来一局?”
第17章 攻略第十五天 自带装备了解一下……
显然,来一局是不可能的。
淡淡扫过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作鹌鹑状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屋里唯一站着的人身上,萧颐盯着姜妧,见她毫无被撞破的慌张,冷声问:“贵妃,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