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勾起嘴角没有说话，皇帝怒急攻心，一口血喷洒而出，伸手胡乱擦了擦，又指着皇后怒道：“你这个毒妇！”
“骂吧，反正这江山很快就就要是渝儿的了，我会被尊为皇太后，在宫中永享尊荣，而你，只是一具枯骨！”皇后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狠厉冰冷。
“还有你，你这个不孝子。”皇帝又指向易渝，气得声音更加嘶哑。
易渝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将皇帝的手指往旁边一挥：“陛下，我也早已被贬为庶人，如何还能算你的儿子？”
“你……”皇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易渝，你觉得皇后是在帮你，你可想过她为何帮你？”易慕寒见易渝虽然面上无情，可眼底还是有所波动，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不紧不慢地问道。
易渝狐疑地看了眼易慕寒，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你还记得自己的母妃吗？”易慕寒看着易渝，不答反问，如墨般的眸子掩住情绪。
易渝皱起了眉，一时间陷入回忆，没有注意到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神色间明显的担忧。
关于母妃的记忆，其实不多，毕竟母妃离开的时候他实在太过年幼，有记忆起他就已经被皇后收养。
皇后待他还算不错，处处体贴关怀，而且皇后一直无子，等到怀孕他已经成年，就算是如今，他也不觉得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有一户大人家派女儿参加选秀，很快被选中成了太子妃，太子妃入东宫时带上了自己自小服侍的丫鬟。”
易慕寒淡淡开口，说的事情似乎与方才的问题毫无关系，可易渝觉得他不会无故说这么多，也没有打断。
“太子妃入宫许久，却并无身孕，府内其他侍妾渐渐有了身孕，顺利产子，太子也登基为帝，太子妃成了皇后，其他产子的侍妾获封高位，她开始着急，恰巧有一名宫人获宠生下孩子，她也动了心思，将自己的丫鬟推了出去。”
听着听着易渝觉得有些耳熟了，皇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可还是勉强维持着镇定。
“你说这些废话是做什么？”眼见易慕寒越说越多，皇后忍不住开口。
易慕寒摆手：“这怎么是废话呢？莫不是皇后心虚了？”
“本宫有什么好心虚的。”皇后强撑着开口。
叶如霜勾起嘴角，看了眼易慕寒，只觉得说那么多话真是为难易慕寒了，顺势接过她的话：“因着她的面子，丫鬟很快承宠，而且，一次就怀孕了，被陛下晋封为贵嫔。”
贵嫔是正三品，已经可以将孩子养在自己身边，易渝皱起了眉，她的母妃就是皇后的丫鬟，而且身前正是正三品贵嫔，死后被封为妃的。
他的目光在易慕寒和叶如霜只见打转，两人神色分外认真，都不似说谎。
“十月后贵嫔产下皇子，已经被封为皇后的太子妃却慌了，最终她做了决定，去母留子。孩子自然而然留在了她的身边。”
叶如霜缓缓讲完整个故事，还没等易渝开口，皇后就已经道：“你们莫要血口喷人挑拨离间。”
“我们只是讲了故事，并未说什么，您这是做什么？”听到皇后开口叶如霜勾起嘴角。
皇后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暗自低下头，有些懊恼，旋即看向易渝，发现他正冰冷的看着自己，皇后心中一慌。
“渝儿，你应当不会信他们的吧？”她强撑着开口，说着又看向叶如霜，“你们分明就是故意挑拨！如此空口白话，可有证据？”
想到已经处理干净的证据，皇后又理直气壮起来。
“证据自然是有的。”易慕寒缓缓吐了口气，神色平静。
话音刚落，小梨带着一名老宫人上前，看到宫人模样，皇后面色大变：“你……你怎么还活着？”
易慕寒朝小梨使了个眼色，小梨立马带着宫人来到易渝面前。
“奴婢本是民间一位产婆，是皇后请了奴婢入宫伺候贵嫔娘娘，这些是皇后与奴婢联系留下的书信。”宫人缓缓开口，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易渝。
易渝接过锦囊，微微颤抖，这些年皇后待他虽然偶有严厉，却是真的还不错，就算皇后偶尔有私心他也可以理解。
想到皇后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母妃是叶家害死，易渝脸色也有些难看，难道自己只是皇后的一枚棋子？
他扭头看向皇后，额间青筋暴露，眼里怒火肆略：“皇后娘娘害死母妃，还对儿臣关怀备至究竟是何用意？”
皇后知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再辩解，笑着开口：“当然是为了给本宫的孩儿铺路，你就和你的母妃一样蠢，你们都是活该。”
说着，她大笑起来，笑声肆无忌惮，嘴里不断重复着，“活该、活该……”
易渝气红了眼，拔出腰间佩剑，直直刺入皇后心脏，一丝鲜血从皇后嘴角溢出，她眼角出现些许泪意，更多的则是嘲讽。
鲜血染红了剑身，易渝松开手，身体微微颤抖。
众人注意力都凝聚在皇后身上，叶如霜却无意间瞥见一人正要从人群中溜走，她大喝一声：“谁？”
小梨立马上前将人擒住，那人不会武功，一招都没躲过。
“水毅？”看清那人面容，方霖一愣，不可置信地问道。
水毅低下头，挣脱小梨束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皇后用臣的家人相逼，臣实在没有办法，请陛下恕罪。”
说着重重地往地下磕了一头。
皇帝看着水毅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心冷，水毅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没想到最后却还是如同老院长一样……
同样难以接受的还有方霖，毕竟水毅的医术他还是十分欣赏的，只是皇帝如今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
半晌皇帝才开口：“水毅枉负朕的信任，实在让朕失望不已，即日起隔去一切职务，大入大牢等候发落。”
“多谢陛下。”水毅生怕皇帝震怒之下将他杀了，如今打入大牢，离发落还有时辰，他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