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昉从来都没有想过展夏一直以来都是装的。
但是有了阮倾心和覃怀的话在先,天昉的后背也不禁慢慢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装作被自己骗过了,那王上岂不是很危险?
“求阮小姐救救我们王上!”想到这里,天昉再也顾不得其他,突然直接跪在了阮倾心的面前,连声道:“若是真的如阮小姐所言,那展夏必然已经怀疑王上了。”
“怀疑?”阮倾心因为知道蛮夷王现在的身份是何野,所以听到天昉提及何野的事情,她自然是比较上心,当下不禁蹙眉问道:“而且展夏是国师,就算她对蛮夷王有什么不满之处,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伤害对方吧?”
“小族长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蛮夷的规矩呢!”覃怀看向阮倾心,笑眯眯的解释道:“国师大人能够代表上天的旨意,如果她说蛮夷王不被上天所喜,那蛮夷王就有可能被处死的。”
阮倾心顿时蹙眉。
所谓的国师能代表上天的旨意,这也未免太假了吧?
但是覃怀既然这样说,那必然是真的。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展夏想要废掉何野,那只需要暗中做点什么事情,让百姓开始恐慌,到时候就能轻而易举的达成目的。
“你跟你们蛮夷王的关系似乎不错?”虽然心里想了那么多,但是阮倾心并没有立刻就说出来,反倒是看着天昉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留在展夏身边?”
“这件事说来话长。”天昉听到阮倾心这么问,慢慢垂下眼眸,神色变得忧伤,低声道:“家族败落,未能力挽狂澜,只能被国师左右。”
“你说的可真够含糊的。”覃怀的性子瞧着可真是直爽,听到天昉这么说,顿时不满得说道:“要我说,你就应该别管王上的事情,当初他都不知道护着你,任由国师带走你,你现在还想着保护他做什么?”
“行知。”天昉似乎真的很护着王上,不能允许旁人说他一句不是,“当时王上重病,还被国师把持朝政,那个时候他自顾不暇,如何能顾得上我?更何况,若不是他命大,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可不相信什么自顾不暇,若是真的当你是兄弟,他能看着自己兄弟被展夏带走?”覃怀愤愤不平得说道:“我找国师要了你那么多次,她就是不肯放人,分明就是有意想要羞辱你,借此来羞辱王上而已。”
阮倾心听到天昉这么说,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天昉跟蛮夷王许是自幼一同长大,所以关系也很好,后来天昉家里出事的时候,正是蛮夷王因为吃了过多的丹药病重不起的时候,所以蛮夷王没能护得住天昉。
依着阮倾心对何野的了解,八成这孩子是没能得到之前的记忆,所以更不可能记得有个好兄弟被扣在了国师那里。
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很大的破绽了。
“不管国师想做什么,那都不重要。”此刻的天昉依旧跪在地上,看着阮倾心认真得说道:“在下只求阮小姐能帮王上铲除国师,匡扶社稷。”
“你们蛮夷的事情,就应该由你们蛮夷人自己来解决。”一直站在阮倾心身后的靳遇突然缓缓开口,沉声道:“你们二人今日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有各自的私心,既然这样,凭什么要求我们小姐帮你们?”
覃怀的眸光一闪,猛然朝着靳遇的方向看过去。
这个人,竟然一直都在这里的?
他进来的时候,明明只注意到了阮倾心和站在她身后的卢勇,为什么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
如此看来,这是遇到了厉害的人物了。
只是他也不是没有调查过,明明这位巫族族长身边只有那几位长老,怎么会多出这么一个神秘的人来?
覃怀并不知道,当靳遇不想被人注意到的时候,他能够敛去周身所有的气势,让人丝毫不察他的存在。
可是一旦他站在人前,那就绝对让人无法忽视。
这也是靳遇的能力。
但是对于覃怀来说,他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气场强大之人,以至于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完全被看穿了,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这位是……”覃怀忍不住起身,看着靳遇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见过不见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话是事实。”阮倾心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就算是想要让我帮忙,如果只是聊感情,那我觉得咱们可能没什么感情,你们说是不是?”
其实一开始阮倾心的确犹豫了几分。
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蛮夷王是何野,就算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她也应该帮忙。
很显然,靳遇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站出来打断了她的犹豫。
朋友是可以帮的,但绝对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你唱我和才做出的决定。
“天昉,起来吧。”眼见着阮倾心那点犹豫也消失不见,覃怀便知道想要再继续打什么感情的主意就没得可能了,所以他朝着天昉招了招手,看了阮倾心,又看了靳遇一眼,这才说道:“我们的确是想要对付国师,需要小族长出手相助。”
“条件。”阮倾心这会已经暂且先放下了关于何野的担忧,看着覃怀和天昉说道:“想要巫族站在你们那一边,总得拿出足够的诚意,否则就恕我们概不奉陪!”
……
“主子,天昉跟着覃怀公子入了行宫。”
另一边,展夏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缓缓的敲打着桌几,闭着眼睛,看上去十分悠闲。
“小家伙比我想的要聪明……”半晌,展夏才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会不会相信他,毕竟那位王上似乎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我等这个机会可是很难的。”
“主子,为何不直接想办法解决了宫里头那位?”黑衣侍卫似乎十分不解,看着展夏问道:“主子是国师,想要对付那么一个废物,难道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若不是当初发过誓,我怎么可能会容他们到现在?”展夏冷哼一声,淡淡地问道:“盯着行宫,万一那个女人真的出手,想来……巫族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