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民女以为上次民女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阮倾心想了想才说道:“对于侯爷来说,得到民女可能只是一种心结,以后民女可能也不过是侯爷闲暇时的玩物,但是民女受父亲教导,并不愿屈从于命运,试问侯爷又何尝不是?”
阮倾心以前看书的时候其实并未曾关心过这些人物的背景。
但是当你身处其中,你就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回想那些可能对你有利的细节。
比如林阁的身世。
林阁自幼就是被当做天之骄子一样对待的,可是后来他的母亲出了意外,从此以后他便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而阮倾心在想清楚这些之后,她希望能有机会跟林阁真正的谈一谈,让他能懂得学会尊重自己。
至少,别动不动见到自己就只想睡这么一件事。
“阮倾心,你以为你是谁?”林阁对于阮倾心提起这件事似乎有些恼,冷声开口道:“本侯给你几分颜面,你就想开染坊是不是?还真当本侯听你的吗?”
“侯爷,民女并无此意。”阮倾心这会倒是笑了,“侯爷今日让民女过来,想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民女先前也曾想过到底要不要来,但是民女依旧选择相信侯爷,因为父亲在世的时候曾说,若是江阳侯有一日能想通,也是百姓之幸事。”
“你父亲,当真这么说过?”林阁听到阮倾心的话,不禁愣了愣,好半晌才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道:“若是你父亲这般说,你又为何处处躲着本侯?”
“侯爷可曾真心与民女来往?”阮倾心倒是也不留情面,“侯爷,恕民女不客气的问侯爷一句,若是民女的父亲还在世,若是民女依旧是阮家的大小姐,侯爷也会像第一次见到民女那般不见死不救,甚至故意想要欺辱民女吗?”
林阁被说了个没脸。
第一次他的确是认出了阮倾心,主要是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他也存了几分自己的心思。
这世上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呢?
说起来,江阳侯是有些羡慕阮倾心的,虽然阮榭那个老狐狸手段非常,可是将阮倾心保护的很好。
毕竟像阮倾心这样的绝色,若不是阮榭有手段,皇上能视而不见?
只不过,现在想来,林阁觉得自己可能眼瞎。
面前这个女人分明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狐狸精,哪里是他第一次感觉的纯情小白兔?
“咳!”被阮倾心直接揭了个没脸,林阁倒是难得好脾气的没有生气,只是展开手里的折扇,突然冒出了一句,“阮倾心,本侯要去军营了。”
“嗯?”阮倾心乍一听到林阁这么说,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
这个林阁又要闹什么?
好好的怎么又要去军营?
“侯爷,那军营不是江州城,也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地方……”阮倾心试图让林阁理解这天底下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任由他林阁来去自如,“一旦入了军营,若是侯爷在想回来那就很难了,因为说不好便是逃兵……”
“阮倾心,本侯在你眼里就那么没用吗?”林阁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阮倾心给气死了,当下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不是说你喜欢保家卫国的男儿吗?本侯就是要证明给你看,靳遇能做到的,本侯也一样可以做到!”
“侯爷……”阮倾心听到林阁这番话,当真是有些被惊到了,她这是给林阁改了什么路数?
明明是靠着阴柔手段一路顺风顺水的江阳侯,现在竟然直接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这算不算是我的命运我做主的典范?
“怎么,傻了啊?”林阁看到阮倾心的反应,心头十分畅快,当下有些得意地说道:“阮倾心,本侯既然你找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本侯过几日就要离开江州了,以后你别傻呵呵的什么人都相信,但是还有一点,你要等着本侯,至少要等本侯跟靳遇一样,你才能做出选择,那样对本侯才公平,知道不知道?”
阮倾心是当真没有想到林阁今日叫她过来竟然是为了此事。
说起来,面前这个红衣似火的男子在这一刻干净的好像一块璞玉,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绽放出了属于他独有的光华。
“侯爷,你是江阳侯府唯一的嫡子,老侯爷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的。”阮倾心其实心里很有触动,因为这一刻她发现,原来她一直认定的这些所谓的纸片人,其实他们也会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她也会真心实意的为他们着想,“若是侯爷出了什么事,那对于江阳侯府来说也是莫大的打击。”
“阮倾心,这样真好。”林阁突然笑了,起身将一个锦盒放在她面前,然后转身就走,“这是送你的,走了!”
阮倾心没弄懂林阁的意思。
但是在林阁心里,这是阮倾心第一次真心实意的为他着想,甚至担心他的安危。
他突然明白,原来被人真正担心的感觉很让人贪恋。
但是,他一定一步步走上来,让阮倾心重新看到一个真真正正的江阳侯林阁,看到他其实真的一点不输给靳遇。
而当阮倾心打开锦盒的时候,赫然发现里面竟然放着圣旨。
阮榭无罪。
阮倾心抱着圣旨突然止不住的落了泪。
“小姐!”夏至也看到了圣旨上的内容,看到阮倾心这般,连忙劝说道:“小姐,这是好事,以后小姐和少爷都不必再为身份的事情而苦恼了,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小卿!”
就在这个时候,靳遇的声音响起。
阮倾心泪眼婆娑的望过去,发现男人站在一步之外,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将军!”阮倾心抹着眼泪,举着圣旨笑着对靳遇说道:“江阳侯真的太无耻了,他竟然把圣旨藏了起来……”
靳遇看到阮倾心这般,有些好笑又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
这天底下,敢私藏圣旨的人估计也只有林阁一人了。
“小卿,别哭了。”夏至已经退到了雅座外,靳遇走到阮倾心面前,抬了抬手,又放下了下去,低声道:“皇上的赏赐还在后头,日后你想做什么事都不必再顾及那些了。”
“嗯……”阮倾心擦着眼泪,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靳遇问道:“将军,皇上不会因为赦免了父亲的罪责就让我们即刻回京吧?”
她好不容易才在江州有了几分依靠,若是现在回京,毫无依仗的阮家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这皇帝,莫不是故意坑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