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姑娘对于玄空,确实是有点异样的感情,但是就连她自己还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不过她也并不想再在这一点上做文章,于是连忙转换话题,又问道:“我刚才在回来的时候,看见姥姥手下的鬼仙全部出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小卓姑娘转移了话题,聂小倩也是觉得轻松了很多,她嫣然一笑道:“昨天夜里,有个不知名的高手夜袭兰若寺惊动了姥姥,姥姥如今派出所有的伥鬼来寻找他呢。”
小卓姑娘吃了一惊,不敢相信道:“有人突袭兰若寺?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宁采臣在冰冷的湖水中冷静了一下头脑,已经隐隐约约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拼凑出了个大概。根本就没有人来袭击兰若寺,是自己怀里的雷符不知为什么突然发作,结果把正在闭关修行的姥姥给惊动了出来。
他却是不知道,赐予他三道雷符的玄空,现在此刻也正在湖心亭中听着同样的一段对话呢。只是玄空变成了小小地瞌睡虫儿,又有天魔幻术遮蔽,让宁采臣看不见罢了。
聂小倩又把忽悠姥姥的故事重复了一遍:“昨天晚上我在湖心亭里练琴,忽然见到一个身穿着紫色道袍的道士从空中飞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丢下了三道雷火霹雳。”
她说道:“我就是被那个道士的雷火余波所伤到,所以脸色才有些苍白的。”
小卓姑娘看着聂小倩有些半信半疑,道:“是吗,连姥姥也都打不过那个道士吗?”
在这些被姥姥所控制的女鬼眼中,她这千年树妖便已经是天下第一等的厉害了,根本就想象不到在三界之中又有多少修成了正果的仙佛妖魔。
飞在空中的天魔也是有点迷惑,传音问道:“玄空,怎么看起来有人比我们先来了一步啊?”
玄空的心中也是有点惊疑不定,莫非是无天佛祖还是算计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抢先派遣了妖魔前来抢夺祖龙龙珠么?还是说,有另外不知名的势力也参与到了兰若寺这里面来?
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点紧张来,传音给天魔道:“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看戏了,跟我来!”
玄空现在正是争分夺秒之时,也懒得去管聂小倩和小卓姑娘有什么对话,他带着天魔震了震翅膀便一溜烟地往兰若寺中飞去了。
他却是不知道,就在自己和天魔飞离了湖心亭的时候,聂小倩有些惊奇地抬头看了看他们离去的方向。
幽幽地说道:“我刚刚好像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小卓姑娘也是收了威风,抿住嘴唇道:“其实,我在一路上都有这种感觉,像是暗中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般。我刚才和你斗嘴时,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仿佛有人在冥冥之中把我从头到脚都观察了一遍。”
聂小倩拍了拍胸脯道:“原来小卓你也有这种感觉,如果刚才不是我和你故意斗嘴的话,恐怕还感觉不出来呢。”
小卓姑娘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没有瞒着姥姥私藏男人?”
聂小倩眨了眨眼睛,看着小卓姑娘道:“小卓你在壁中仙境中真的很顺利吗?”
两个美丽的女鬼心中各有心思,都是相视一笑,又连忙道:“看起来我们的感应是正确的,真的有高人潜入了兰若寺中。”
她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要去通报姥姥么?”
小卓姑娘和聂小倩仿佛是心意相通般,都是嫣然一笑,再不提这件事情。兰若寺中的女鬼大部分都是在姥姥的折磨下强迫行事,对于姥姥又有几分忠诚?真的是巴不得去请高人来斩妖除魔呢!
宁采臣在湖水里躲得辛苦,冒出头来又喘了一口气,暗想道:“原来在刚才,湖心亭里还有别人?”他反正是肉眼凡胎,又没有聂小倩和小卓姑娘那种女人灵敏的直觉,是一点也都没有反应出来。
他正在揣测是什么神仙临凡的时候,却听见小卓姑娘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倩,你知道吗,姥姥已经决定要把你送给黑山老妖了。”
聂小倩只“嗯”了一声,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的真灵都在姥姥的掌握中,难道还可以反抗她的命令吗?”
小卓姑娘也很是黯然,道:“我们在姥姥的手中都只是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和小倩你一样被姥姥指派给别人为奴为婢呢。”
宁采臣在水下听的大是好奇,心里暗自想道:“这个姥姥就已经是千年老妖了,难道还有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要姥姥也去巴结讨好他吗?”
他忽而想到听小倩姑娘的语气肯定是不愿意嫁给那什么黑山老妖,但是忽而又想到就算如此的话,那么自己却也帮不上小倩姑娘的忙。
宁采臣在湖心亭下想得出神,一时间忘了掩嘴敛息,上面亭中的小卓姑娘顿时是闻见了一股阳气。
她站起来就要往亭边走去,好生看看究竟是什么活人如此大胆,敢潜藏在兰若寺中。聂小倩看见小卓姑娘发现了马脚,立刻是“哎呀”一声,伸手拽回了小卓姑娘。
聂小倩问道:“小卓,你是姥姥身前的红人,那你知不知道黑山老妖是什么来历啊?”
小卓姑娘已经是从聂小倩的眼中看出惊惶神色来,她故意是围着亭边走了一圈,然后才坐回亭中摇头笑道:“姥姥难道就不宠爱你吗?在姥姥的手下,只有我和你是最得姥姥宠爱的。”
她又道:“不过呢,关于这个黑山老妖,我还真得是知道一些。”
聂小倩倒确实是很想知道自己即将远嫁的这个什么黑山老妖底细,连忙是和小卓姑娘坐近了一些,一方面是可以搂住她不让她发现宁采臣,一方面也是可以听得更清楚一点。
小卓姑娘被聂小倩搂住身子,她们两个的身体,很难说谁比谁更冰凉一点。就像是两块寒冰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却是没有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