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之中,香料散发出芳香,随着烟雾在室内飘荡。
安尼恩正在阅读一份文件,久久,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说着:“喀法,你真的干的不错啊!”
“这全部是爵爷的安排。”喀法卑谦的说着:“经过我的调查,领地内大部分领民都异口同声的赞美领主与爵爷您,对费诺卡修家充满了热爱。”
这次的月饼事件,并非一种心血来潮,而是一种统治术的触发点,一般来说,安尼恩把领民的控制分成几种。
首先,就是强力控制,也就是四年前的奴隶控制,这时,要坚决贯彻奴隶主的政策就可,记得当年,对付所有的领民,无一例外,全部是防备、分化、监督,对敢于逃跑的人进行残酷的惩罚,最高的时候,有一天绞死十一人的记录。
其次,就是善政控制,以安尼恩之才能,自然不必竭泽而渔,也不必从本来就没有油水的半奴隶半佃农身上压榨,所以领民交纳的赋税很低,各种各样兴修的工程更加大了领民的方便,这个过程,在以前的恐惧畏惧的基础上,慢慢诞生出了一种对领主的好感,毕竟,当过奴隶的人们,很容易明白,自己这样的生活,是非常难得的。
以上这个过程延续了三年,领民已经积累了相当大的好感,但是,对统治术来说,这种好感,并不稳定并不牢固,这次使用月饼,来通过各个角度观察领民的反应,对安尼恩来说,时机终于成熟了。
“没有畏惧和好感,就如普通的石头一样,怎么样都不可能炼化出珍贵的金属来,真要炼化的话,只有玉石俱焚的下场,但是有了足够的畏惧和好感,也不过如矿石一样,充满了杂质,必须进行进一步炼化,才能获得足够的真金!从统治心理来说,现在的领民,就如那粗拙的矿石一样,里面有着对我们有利的真金,但是不纯粹,充满了杂质,所以,不可以持久。”安尼恩目光炯炯的说着:“谎言说一万遍才能变成真理,但是真理也必须说一百遍,才能去除遮挡光辉的尘土,所以,必须趁这个时机,对领民大大的整顿一番!”
在26世纪,曾经对以前多个时代的统治术进行研究过,但是事过境迁,没有政治干扰的许多学者,都对20世纪,一个地上天堂党的统治术,特别是战争时代的统治术,进行研究,事实上,它本能的在这方面非常杰出,能够通过分配土地来获得广大的农民支持,又有效的利用政权的恐怖在好感的基础上炼化真金白银,产生出忠诚于自己的臣民,并且在它以后的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使用。
学者获得共识的是,领民的好感与政权的恐怖,是一种不二的法门,他们就是以矿石来形象比喻——如果说矿石就是好感和利益的基础,那炽热的火焰就是提炼真金白银的唯一途径,唯一令学者们遗憾的是,地上天堂党的地上天堂理论,局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并且没有系统的认识,到了以后更是有点走火入魔,在不能给予充分的利益来抚育矿石的情况下,就大肆炼化,这反而动摇了它的基础,产生了许多玉石俱焚的后果,因此直接导致了20世纪末到21世纪早期的思想迷茫时代。
到了26世纪,这方面的认识,已经可以成为了一个系统,有理论,有步骤的体系,再无多少奥妙可言,安尼恩就是如此执行的,在这个理论体系中,矿石丰满的标准就是炼化的开始,而安尼恩以月饼事件来确定了时机已经成熟,万不可拖延下去了。
“喀法,每个村子中出来的少年都已经结束了学业了吧?”
“是的,已经结束了。”
“让他们回去,配合各神殿的牧师,进行一次思想大洗礼,关键就是不断的灌输和纯洁思想,在这个阶段,主要以灌输为主,虽然现在领民对领主家有好感,但是领主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呢?他们的生活到底有多幸福呢?领民的认识还相当模糊,他们的使命,就是务必和各神殿的牧师在一起,把领民这种好感提炼出来,进行清晰化,组织化,烙印化,换句话说,就是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
“而使这样的好感扩大,清晰,烙印,无论和平还是战斗的方式,都必须有鲜明的对比,你们目前可以组织几场戏剧,把以前他们当奴隶时,当佃农时的痛苦生活提炼出来,演给他们看,他们这样的生活还只有三年,以前的记忆还在,因此肯定可以获得相当大的效果。”
“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鲜血才是灌溉花朵的唯一方法,我们就必须弄出几个典型出来——也就是破坏他们幸福生活的典型,在经过参与杀戮和惩罚叛逆之后,面对这些他们熟悉的人被鞭打和处死,他们会因此感觉到恐惧,而这种恐惧又会某种程度上加强对领主的忠诚和好感,并且形成思想定型而深入他们的骨髓,使他们产生无法摆脱的敬畏——其实强盗和海盗的投命状也有点类似的作用——但是千万要记住,这就如**一样,有时一定程度上的粗暴,可以加强快感和情趣,但是越过线了,就会起反作用,反而会破坏好感产生仇恨,所以,必须严格控制这种‘用鲜血来加强好感和忠诚’的程度,当然,我会密切注意,随时喊停。”
喀法听了,冷汗不由渗出,使内衣都湿了,虽然他一向管着这些事情,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整个领地的布局,是如此的稠密和可怕,以前的一些政策,他还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给领主一说,才看出了不少东西。
在他的印象中,老子爵的所作所为,虽然性情算不上温和,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可以预料和看破的,哪怕有时他的军人作风是如此的粗暴,但是眼前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安尼恩则完全不同,他对领民的生活更加关注,事实上,所有的领民都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仁慈领主,但是他现在明白,安尼恩就如深不可测的大海,在必要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用锐利的长剑,清除掉一切他认为必须清除的东西——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不过,正因为太理智了,理智到安尼恩不但把权谋算入,更把感情和善良算入,所以他才不干那种拉一派打一派,那种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手段——这对长远来说,只会导致自己信誉的破产而已。
时间是最强的力量,当耀眼的光辉过去,那种走狗烹的手段,只会暴露出无比的丑陋来,并且使后来者戒惧和仇恨——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能够在历史上沉淀下来的,还是那些普世的道德和成就,从时间长河来说,创造永远比破坏更具有生命力,这种26世纪政治学中的科目,是所有有志于政治方面的人必学科目。
而在这个有神的世界中,更是无上的奥秘——正因为神有不朽,所以每一点污点都会留到永远,并且形成裂痕。
“爵爷,但是,用那些神殿呢?”这可是相当关键的事情。
“雪帆镇不算在内,城堡区不算在内,还有十个村,三个是月亮女神殿下的牧师吧,还有四个是精灵神殿吧,还有三个,每一个都由一个其它神殿来管理,相信许多牧师会感兴趣。”
“可是,这样的话,神殿方面的势力也许会大增,对我们领主府的统治是不是会有影响?”
在大陆上,神殿和政权之间的合作和斗争,已经蔓延了二万年,所以,就算是喀法,也很清楚神殿有时是基石,有时却是政权的隐患,所以在之前,有意无意的,领主府的政治,就是压制神殿力量。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而已,在以前,我们在领民心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权威,如果那时就让它们插手进来,那我们就被架空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在领民心中获得了相当的地位,领主府的权威,已经深入人心,就算神殿方面插手,也难以撼动我们的地位了,不要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必须对诸神表示谦卑。”安尼恩沉稳的说着:“我们可以一时隔离神殿的力量,但是我们不能永远的隔离神殿的势力,而且,在以前几年,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奋斗,所以可以一时间没有神殿,但是现在,生活已经相对安定,对精神和信仰的需要,就日益迫切,我们不能阻挡这个趋势,与其让神殿暗中渗透,还不如让我们主动进行,这样反而可以控制。”
“是,爵爷真是英明,那我就按照您的布置,下去安排了。”喀法心悦诚服的说着,他的确为之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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