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是那只暴君的小名。
是他在醉酒后, 无意中吐露出来的。
苏绵绵想, 整个周朝应该只有她知道暴君的这个小名了吧?
可是苏绵绵从来不敢叫。
所以当她听见陆横要给小奶猫取名叫“嚷嚷”的时候, 还是震惊了一下。
“真的要叫嚷嚷吗?”
上学前, 苏绵绵再三确定。
“呵。”少年冷笑, “就叫嚷嚷。”
一个野男人, 还配当人!就应该当畜生!
“喵呜~”小奶猫在陆横的口袋里冒头, 被他给按了回去。
苏绵绵神色疑狐的盯着陆横看了半响,然后默默点头。
两人一起去上学。
“苏绵绵,你这脸怎么回事?”正在努力学习的周安安一眼看到趴在课桌上努力练字的苏绵绵, 一脸惊恐。
小姑娘原本白嫩嫩的小脸上清晰印出一个牙口印,圆圆整整的就像是个烙印。
“陆横说,是我喝醉了, 自己咬的。”苏绵绵的脑袋还有点疼, 这是宿醉的后遗症。
她握着手里的黑笔,慢吞吞的一笔一划写字。
这里的字跟周朝的字不太一样。
比划少很多。
苏绵绵虽然可以靠蒙猜知道一些字, 但跟普通识字的人比还是十分有差距。
还有那些所谓的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东西?
最关键是那些什么物理、化学又是什么东西?
苏绵绵觉得这个世界活着真的好累哦。
她想回去绣花。
周安安看着苏绵绵面颊上的牙印, 视线中充满了对智障的关心, “他那样说, 你就信了?”
“嗯。”苏绵绵点头。
周安安抬手捂住脸。
“苏绵绵, 你要不现在给我表演一个自己咬自己的脸试试?”
“嗯?”苏绵绵抬头, 动了动自己的面颊,憋口气,鼓起来, 软绵绵的像是个软团子。
真可爱呀……如果没有那个煞风景的牙印的话。
周安安一脸可惜的看着苏绵绵这朵小白菟丝花被陆横那盆牛粪端走, 深觉遗憾。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朵苏棉花这么可爱呢?
……
天气渐渐冷了。
苏绵绵换上了长衣长裤。
北中也发下来新的校服。
灰白色的运动套装,宽宽大大的就算是在里面套三个她都能装得下。
苏绵绵太瘦,那校服穿在她身上就跟个麻袋套子一样。
但架不住她长得好看。
就算是这么难看的校服也能穿出纤细优柔的美感。
苏绵绵拿出针线,在校服领口给自己绣了一朵木棉花。
陆横双脚架在课桌上,看着她乖乖巧巧的小模样,禁不住舔了舔唇。
“喵呜……”小奶猫从他口袋里冒出半个小脑袋,被陆横重新按了回去。
少年站起来,去厕所门口抽烟。
李大鹏和张鑫也跟着一起出去。
“陆哥,你跟小棉花还没成事啊?”李大鹏是个憋不住事的人,“上次明明都醉成那样了……”
一边说话,李大鹏一边疯狂暗示,“陆哥,你不会是……不行吧?”
“滚!”陆横抽到一半的烟直接就往李大鹏的新校服袖口按了上去。
“哎呦哎呦……”李大鹏的校服被烫出一个洞。
张鑫赶紧顺势拍了李大鹏脑袋一巴掌。
三个人站在厕所门口吵吵闹闹,其他的男生看到陆横,也都直觉的绕路去楼下的另外一个男厕所。
陆横扔掉香烟,鼻息间都是浓郁的烟味。
他抬眸看向天空。
是阴天。
“她好像有喜欢的人。”
“谁?小棉花?”李大鹏一脸惊讶,“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过陆哥你?”
在李大鹏心里,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过他陆哥!
“到底是谁啊,陆哥?”张鑫也非常感兴趣的凑过来。
陆横沉吟半刻,吐出两个字,“嚷嚷。”
“嚷嚷?我没嚷嚷啊!我嚷嚷了吗?鑫儿?”李大鹏一脸懵逼的转头看向张鑫。
“老子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嚷嚷!”陆横没忍住,一巴掌拍上了李大鹏的大脑袋。
李大鹏跳起来表示再敲他的脑子,他就要智障了!
“嚷嚷?这什么怪名啊?”李大鹏嚷嚷道。
张鑫接着问,“陆哥,是哪个字呀?”
“不知道。”陆横更加烦躁。
他脚踩着烟,用力碾压。
“放心陆哥,我帮你把咱们学校有这个音的人都找出来!”李大鹏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你抓出来。”
陆横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那边张鑫接了个电话,面色不太好的凑到陆横身边,“陆哥,陆嘉渊被放出来了?”
陆横眸色阴狠的瞪向张鑫,“谁干的?”
张鑫面露迟疑,“是你妈。”
“呵。”陆横冷笑一声。
真是他的好妈妈呀,帮着别人来害自己的儿子。
“走。”
“陆哥去哪?”
“找我妈。”
……
陆横到警察局的时候,他妈已经走了。陆嘉渊也不在。
陆横又飙车去了陆宅。
他妈孙丽雅的车子正好从陆宅出来,要去公司。
陆横一转方向盘,他的超跑就拦停了孙丽雅的车子,堪堪蹭到车门。
少年一脸阴沉的下车,敲响了车窗。
孙丽雅戴着墨镜的脸从里面露出来。
年过四十,她依旧包养的很好。
“孙丽雅,你他妈干的是人事吗?”陆横一把扯下她脸上的墨镜扔在地上。
孙丽雅抬眸,露出那张跟陆横有七分相似的脸。
“我做了什么?”
“帮着别人来对付你自己的儿子,你还说你没做什么?”
孙丽雅微笑,一边抬手关上车窗,一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才是我儿子。”
说完,她吩咐司机开车。
“夫人,少爷的车挡在前面……”
“撞开。”孙丽雅语气淡淡。
司机一咬牙,连撞几下,撞开了陆横的车,然后扬长而去。
“操!”陆横使劲踹了一脚车尾,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陆横,做事多动动脑子,当初是你要从陆家出去的,现在就别埋怨陆家欺负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
“孙丽雅,我操你妈!”
“嗯,抽空去看看你外婆。”
孙丽雅把电话挂了,陆横气得又踹了一脚自己的车。
自从离开陆家,陆横没用过陆家一分钱,他也不愿意跟陆家扯上关系。
但谁都知道他是陆家的人,谁都不愿意放过他,就连他妈都在逼他。
陆横伸手,要去撸头发,抓到自己的小揪揪,狠狠揪了一把,然后才上车。
他单手抵着方向盘,修长指尖轻点,手机屏幕正亮着,上面是那个折腰跳舞的女子。
少年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陆横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打电话来的人是李大鹏,“陆哥,苏大志醒了。”
陆横油门一踩,超跑立刻飞了出去。
李大鹏聒噪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现在就去把他的氧气管给拔了!”
当陆横到医院的时候,苏大志的氧气管还在。
虽然醒了,但因为脑子里有积水,所以整个人还不算很清醒。
“陆哥,我在苏大志的手机里发现了些好东西。”
张鑫把苏大志的手机递给陆横。
陆横嫌脏,没接,只是淡淡瞥一眼。
“这苏大志还挺谨慎,给文件加了个密码,我让人破解了。”
手机里是一张照片,非常亲密暴露。
主角是一对男女。
男的是苏大志,女的不知道是谁。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老婆。”张鑫一脸笃定。
“不是老婆就是三嘛。”
李大鹏说完,张鑫用力捅了捅他。
李大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头去看陆横,果然看到男人的面色阴暗的可怕。
陆横最讨厌小三。
“帮我找一下这个女人的资料。”好在,陆横没有发脾气。
“好的,陆哥。”张鑫点头,把苏大志的手机放回自己口袋。
“几点了?”陆横烦躁的抽了根烟出来,想起来这是医院,又放了回去。
“四点半,马上放学了。”
“嗯。”
陆横点头,转身就走。
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放学。
陆横看到自己摊开在课桌上的数学试卷,一百三十分,不错。
虽然不是很理想,但距离目标已经很贴近了。
陆横只是不学习,脑子是非常聪明的。、
当初也是靠实力考上这所高中的。
要不是后来出了点事……
陆横把试卷一团,塞进桌肚里,然后一偏头,就看到畏畏缩缩把试卷往书包里藏的苏绵绵。
“拿来。”
苏绵绵摇头,用力抱紧自己的粉红色小书包。
“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绵绵吸了吸小鼻子,把试卷拿了出来。
“十分。”陆横拿着试卷叹息一声,“苏绵绵,你是怎么考的?”李大鹏都能拿三十分。
苏绵绵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我就抄到了一道题……”
陆横:……敢情这十分还是他友情赞助的。
陆横没有开车,是带着苏绵绵走回去的。
他从学校隔壁的小店买了三瓶可乐。
少年一手一罐可乐,口袋里还揣着一罐。
小姑娘拿着那张十分卷子,眼巴巴的跟在后面盯着。
冰凉凉的可乐入口,冒着足足的汽水泡,甜滋滋的有点涩牙齿。
陆横一边喝,一边扭头看苏绵绵。
苏绵绵:委屈的吃手手。
“陆横,给我喝一口吧,好不好?”苏绵绵围着人兜兜转。
陆横没松口,把手里喝空的那罐可乐扔进了垃圾桶。
“苏绵绵,你不好好学习,以后干什么,嗯?”
苏绵绵想了想,抱着小手手道:“嫁人。”
陆横拿着可乐的动作一顿,原本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也在瞬时变化。
嫁给那个嚷嚷吗?呵!
野男人!
手里的可乐罐子被男人捏扁。
喝了一半的可乐浸满出来,湿了他满手。
苏绵绵一脸可惜的盯着,恨不能上去舔两口。
“陆横,冒出来了,冒出来了……”苏绵绵急得不行。
她还一口没喝呢。
陆横直接就把可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拐进超市。
苏绵绵颠颠的跟进去,看到商场里琳琅满目的东西,顿时一阵眼花缭乱。
哇哦~
吃了那么久的外卖,陆横觉得是时候给苏绵绵改善一下伙食了。
反正不能便宜了那个野男人。
他推着购物车去买蔬菜、水果和肉。
苏绵绵第一次进大型超市,左顾右盼的非常稀奇。
“哇,陆横,她好高啊。”
“嗯。”陆横漫不经心的敷衍一句。
要不炖个鸡?还是烧个鱼汤?
陆横决定烧鱼汤,一扭头,就看到那个小东西一脸惊恐的站在货架前面,小脸苍白。
“苏绵绵,你干什么呢?”
“她,她的胳膊掉了,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想跟她握个手……”
苏绵绵一脸惨白的看向陆横,手里还举着一只假人胳膊。
陆横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那只假人胳膊给那个欧美假人安上。
“她,她好了吗?她怎么没有流血?她没事吧?她会不会让我进监狱?”
小东西抓着陆横的衣摆,小脸煞白。
“嘘。”陆横伸手,抵住她的小嘴。
苏绵绵立刻闭嘴。
软绵绵的唇抵着少年的指尖,带着湿润温度,微微颤抖。
小姑娘真的是被吓到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浸满水雾,抬眸看过来时,睫毛卷翘,兜着光色。
“你再说话,就要被发现了。”陆横俯身,嗅到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味。
苏绵绵马上闭紧小嘴巴,把自己藏到陆横背后。
陆横低笑一声,牵着小姑娘走到零食区,垂眸之际看到她那张苍白小脸,想了想,顺手拿了一盒巧克力。
回到家,已经是整六点。
忙碌了两个小时,陆横点了外卖。
操,做饭这事是人干的吗?
陆横愤怒的把焦鱼放进了小奶猫的碗里,小奶猫嫌弃的用爪子扒拉两下后去蹭苏绵绵的奶奶喝了。
“陆横,这个是什么?好好吃哦。”
小姑娘已经掌握了开零食技巧。桌面上是那盒被拆开的巧克力。
巧克力圆滚滚一颗,苏绵绵左边塞一颗,右边塞一颗,两手还要各拿一颗。
她鼓着面颊,像只藏食的小松鼠。
“巧克力。”
苏绵绵又发现了惊天大美食。
这个世界怎么有那么多好吃的好东西呀。
“喂,苏绵绵,给我尝一口。”少年突然走过来。
他站在苏绵绵身边,一手撑住她身后的椅背,一手撑在桌面上,胳膊微微拱起,显出肌肉线条,虚虚的把她拢在怀里。
少年身上带着厨房的烟火气,穿着一件家居服,低头时,头顶的小揪揪也垂了下来。
“那你小小咬一口哦。”
“好啊。”男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苏绵绵虽然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最后一颗巧克力举到了陆横面前。
少年低头,张嘴,一口咬住。
“呀!”苏绵绵被吓了一跳,她使劲缩手,却还是没逃过被咬到了指尖的厄运。
“巧克力,巧克力……”没来得及管自己的手,苏绵绵一脸委屈的看着被陆横一口全部吞入了嘴里的巧克力。
“味道不错。”
“呜呜呜呜……我的巧克力……”苏绵绵红了眼眶,拽着陆横的衣袖不肯放。
看着她那颗挂在眼睫上,要坠不坠的眼泪珠子,陆横吓了一跳,赶紧把巧克力吐出来,“还给你,还给你……”
苏绵绵看一眼那颗融化了一半的巧克力,大眼睛更红了。
妈的,真娇气!
陆横用外卖怒点十盒巧克力。
他是养了只祖宗吗?
……
“陆哥,找到了。这个女人是苏大志在外面养的情人。”张鑫把资料夹放到陆横面前。
陆横用手里的黑笔挑开,随便瞄了几眼,“苏大志清醒了吗?”
“白天还行,睡觉的时候积水进脑子,就喜欢说胡话。”
“嗯。”陆横站起来,下意识往房间里看一眼。
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姑娘早就睡了。
“走,去瞧瞧他。”
医院里,苏大志正在挂水。
他躺在床上,身上绑着固定锁骨的东西,一动不能动。
苏大志他老婆朱原玉正在照顾他。
“你们是谁?”朱原玉眼尖的认出陆横,“就是你,把我女儿拐走了!”
朱原玉尖叫着扑上来。
陆横侧身躲开,抬脚把床头的椅子往前一踹,成功挡住了朱原玉。
“那个臭丫头就是跟你们鬼混,才会不学好的!”朱原玉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陆横微皱眉,朝张鑫示意。
“我们是来谈关于医药费赔偿的事的。”张鑫和李大鹏强硬的把朱原玉架了出去。
陆横站在病床边,苏大志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浑身哆嗦,却因为身体原因动不了。
只能吓得干瞪眼。
“苏大志,你现在靠着朱原玉养,却还背着她在外面找女人。你觉得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嗯?”
现在苏家全都靠朱原玉给人当保姆,一个月拿五千块的工资过活。
苏大志是个无业游民,现在又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靠朱原玉照顾,他也知道,外面那个女人只是金钱交易而已,根本就不会管他死活。
到了他这个年纪,出了事,还得要老婆来管。
“你,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陆横微微俯身,唇角轻勾,漆黑暗眸之中却冷冽如冰,“你再他妈敢碰苏绵绵一根手指头,老子就让你进火葬场。活着进去,变成灰出来。”
明明只是一个少年,苏大志却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阴冷寒意。
他哆嗦着嘴唇,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陆横站起来,转身准备走,突然低头,朝他古怪一笑。
朱原玉进病房的时候,苏大志被拔了氧气管,整个人正在翻白眼,吓得她赶紧叫医生。
医院停车场,李大鹏一脸不解道:“陆哥,你怎么不索性让李大鹏自动放弃监护权,把小棉花从这个禽.兽的手里救出来?”
“风筝之所以是风筝,是因为不管它飞多远,放风筝的人手里都牵着一根线。我们攥着苏大志的把柄,就不怕他反水。”陆横半眯着眼,神情冷峻。
与其把苏绵绵的监护权随意交给别人,还不如拴在风筝身上,捏在自己手里。
“哦。”李大鹏挠了挠头,然后又拿出一个文件夹,“对了,陆哥,这里是北中所有名字带‘rang’的人的名单。”李大鹏又补充道:“男女都有。”
陆横随手一捻。
“三个人?这么少?”
张鑫犹豫了一下,然后压着声音道:“本来是有八个人的。另外五个人听到我们在找名字里有‘rang’的人,都跑去改名了。”
陆横:……
“这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去改。”李大鹏一脸得意洋洋的补充,“被我逮住了。”
陆横:说你蠢你还不服。
“陆哥,我觉得你这样大海捞针的也不好找,还不如直接去问小棉花……”
“闭嘴!”
“陆哥,你别不好意思呀。不就是被拒绝了一次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咱们又是一条好汉,男人,不能说不行!”
陆横忍无可忍,把刘大鹏按回了后座。
“陆哥,我觉得你要找的人可能不在北中。”张鑫坐在驾驶位上,点了点那份名单,“我帮你问了安安,她说苏绵绵以前的朋友只有她一个。别人跟她搭话她都不会理,更别说谈恋爱了。”
陆横捻着手腕上的小月牙玉。
没有说话。
经验丰富的情场浪子张鑫继续道:“我听这什么‘嚷嚷’,像是小名。”
小名!
陆横直觉暴躁。
连小名都叫上了!
“陆哥,这么简单的事,你难道就没想过?”张鑫一脸无奈。
果然恋爱使人智商降低。
嚣张跋扈,凶狠无情如陆横,也被恋爱这门玄学耍得团团转。
“老子想个屁。”陆横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使劲踢了一脚车,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李大鹏道:“王长谷最近在哪?”
“哦,好像是在临市那片园林里。听说那里有座周朝的绣楼,最近要翻新,负责人想复原成本来的原貌,把他请过去了。”
周朝,绣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