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他连八段锦都不练了。
直到去年,享年六十八岁的他去世了。
临终前,着重交代,不管如何,不能拿这一行参与商场,就像这辈子他什么都没有教过墨吏,让他全忘了最好。
看完这几条短信,程媛媛不由蹙眉。
晚上,入乡随俗,在齐阳县上定了一桌席。
程媛媛不参与他们之间合作的讨论,脑子里一直想着墨吏的事情。
这图纸是不是巧合?如果真的来历不明,就凭曹仁东那老狐狸,会轻而易举的拿出来故意让她看到?
“曹老爷子,把你的图纸拿来给我细看,说不定我还真能参与这次合作!”
程媛媛放下筷子说道。
曹仁东哈哈一笑,硬是夸程媛媛识时务。
只是那眼神一直在打量程媛媛的表情变化。
程媛媛翻看了一下图纸,这机关术果然是精密中的绝品。
只是墨正海崇仰道教文化,他的图纸绝对是有一线纰漏的。
就如天地本不全,人非造物者,何能完整?
如果太过于完整的话,那边是物极必反,凡事不可追求完美,也是留一线生机的意思,
程媛媛细细观察,突然目光一怔,果然,这机关术的所有平面设计图里看似完整,其实不然。
看来这真的是墨师父的原创设计图。
只是,她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曹先生,我保证您做出的成品无法全面发挥机关术的作用。”
曹仁东不由得浅笑:“那程老板有何高见。”
“我阅历有限,不敢有高见!”程媛媛把图纸还给曹仁东。
曹仁东朗声一笑,举杯相邀。
程媛媛喝了一杯酒,草草吃了点饭菜起身告辞。
墨吏的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抵达了。
车上,程媛媛毫无遮拦的把曹仁东骂的不堪入耳: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父亲那样的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竟然整日厚着脸皮装厚德。”
程媛媛骂了一句,踹了一脚机台:
“要是有证据,我现在就弄死他!”
程媛媛狠狠地说道。
曹景铭这时候才悠悠的说道:“有了证据之后呢?”
程媛媛微微一怔:“肯定弄得他身败名裂!”
“再然后呢?”曹景铭又问道,能混到如今这种地步,那是表面上看去简单的吗?
他黑道上有不少势力,想想连曹景荣他都有本事给捞出来,更别提他自己了。
“然后,然后不就出气了?”程媛媛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景铭,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好像你已经有证据能扳倒他了,只是在等时机?”
“嗯,现在若是露出马脚,万一他先下手为强呢?岂不是因小失大。”
接到墨吏的时候,他有些六神无主,明明看见了人,却依旧在东张西望。
时间太晚,回到厂里后,墨吏就迫不及待的讲了图纸的那一缺。
“因为那机关术完善了,是可以害人的!”墨吏淡淡的说道,他的父亲一向慈悲为怀。
就算是全心帮助过曹仁东,可他老人家是怕遭因果报应,万一拿去害人了呢?他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是幕后的最大凶手。
所以,就留了个一缺。
而且,墨吏打算去京都,虽然曹仁东此刻手里的图纸确实是墨正海设计的不假,可明显是复绘的。
如果能找到原来的手稿笔记,一鉴定就知道归属权属于谁。
“只是,阿远的出境手续还希望你能跟着,到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他去新学校报道了!”
这是墨吏最后的要求。
谈话间,天已经渐渐亮了,程媛媛突然接到了李秀英的电话,她吓了一跳:
“景铭,快……回家!”
“怎么了?”
上了车,程媛媛才说:“你爸是真不要脸,竟然把我妈和孝贤接走了。”
名义上是带他们去京都玩两天。
“他不会对孝贤怎么样的!”曹景铭攥住的拳头松了手。
“他都开始打孝贤的主意了,你还是这么淡定?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你妈想的一样,就嫌弃孝贤是个女孩!”
程媛媛觉得孝贤是她的命。
她别的事情可以不乱方寸,这事儿,她控制不住。
到了家,程媛媛甩下一句话:“我随随便找一个男人,他绝对可以帮我照顾好孝贤,视如己出!”
随后,摔上车门进了家。
程满意自己下了面条,一见女儿回来了,招呼她吃热面条,说是鸡丝面,吃着暖和。
“爸,你还真有心思吃,曹仁东把妈和孝贤一起接走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俩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个电话?”
程媛媛一边说,一边进屋查看,玩具,衣服,差不多能带的都带了。
“闺女,你咋这生气咧?你妈这不是为你和景铭着想吗?你想啊……”
程满意解释道:
“这亲家还是看好你跟景铭的,希望你们俩复婚,再说了,你妈都没说啥,你气啥?
她带孝贤这么久了,离不开她,孝贤也亲她,你妈都跟着去照顾孝贤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程媛媛长出一口气,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京都。
孝贤在别墅内跑来跑去,两位伯母陪着玩捉迷藏,看的李秀英又高兴又不好意思:
“真是麻烦亲家了!”
“不麻烦,毕竟是我曹家的骨肉,孝贤,来爷爷身边,告诉爷爷,你喜欢什么?爷爷给你买!”
曹仁东慈祥的抱着孝贤坐在他腿上。
“贤贤喜欢洋娃娃……”声音奶声奶气,听的人心里头都酥了。
曹仁东哈哈一笑:“老张,下午把京北最好的洋娃娃一样买一个。”
低头看着孝贤说道:“咱们堆一屋子的洋娃娃怎么样?”
孝贤高兴地拍巴掌,乐得李秀英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这媛媛啊,要是能跟景铭复婚,这日子不是过得红红火火吗?
就在这时,曹仁东接到了个电话。
他脸色一沉,将孩子交给李秀英后,进了书房关上门才大声说道:
“在哪儿找到的?有没有线索?死了多久了?”
“什么?琼山?赶紧,在没有拿到证据之前,给我把京都所有媒体的嘴封上。”
曹仁东挂了电话打给了曹景荣:
“你母亲的死,我很遗憾,也很痛心,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媒体曝光,凡事以大局为重。”
怎么可能没死呢?不,确切来说,她应该早就死了,可怎么这又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