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仁东毕竟当年驰骋商场,此刻,将那不怒自威的气质释放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曹太太不可能动手的。”马晓月太懂了,太太如此宽宏大量,不可能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计较。
就从之前的李蔷薇,以破坏她夫妻感情的原由被放在她手底下照顾,就知道太太不是个阴险狡诈,小肚鸡肠的人。
程媛媛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马晓月不由站在三楼窗户往下看,直到太太的车离开了疗养院,这曹仁东依旧一句话都没说。
看来,她的分量太轻了,根本没地位替太太说话。
很快,下午,王彩霞因为颅内受创,转院至人民医院。
第二天,王彩霞才勉强度过危险期。
只因她本就病魔缠身,一醒来的那一刻,她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行了,要死了,就要见曹景铭。
这些都是蒋明告诉程媛媛的。
程媛媛坐在马场外看马夫遛马,手里的电话和心情一样沉重。
曹景铭确实会站在她这边说话,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孝顺,更何况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程媛媛竟然无法保证曹景铭会信她,还是不会原谅她。
第三天下午,果然,曹景铭相信母亲即将病逝,事情没办完就赶回来了。
医生给出的结论是,癌细胞溃散的很快,现如今,已经扩散到了心肺,日子,最多两个月。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程媛媛对着电话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晚上,男人回来了,程媛媛看着男人脱下西装解开扣子进洗手间洗澡的时候,面容很平静:
“媛媛,帮我把睡衣拿来!”
程媛媛吸了一口凉气,拿给他后,心里变得越发不安生,她想说她真的没打王彩霞。
眼看着,男人冲了个澡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那身上还裹着一层水汽。
散发着一丝肥皂的香味,夹杂着男人的体温,十分诱惑。
吃晚饭的时候,程媛媛一边喝汤一边看男人的脸色:
“景铭!”
曹景铭抬头看着丫头,那硕大的眸子里闪烁着柔情和委屈:
“你不用……”
“铭总,老爷子来了!”
蒋明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的汇报。
“呃,书房吧!”说着曹景铭起身去了书房。
没多大会儿,曹仁东收藏的那辆老爷车徐徐横在了木屋门前。
程媛媛见老爷子脸色不好,也不想打招呼。
进了书房,曹仁东老气横秋的坐在沙发上,捏过曹景铭刚泡好的功夫茶盅抿了一口:
“米国那边的事情办的顺利吗?”
“还算顺利!”曹景铭淡淡的说道,其实心里想的却是——顺利个鬼啊,那帮老东西故意刁难,其实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嗯!”曹仁东许久没这么严肃过了:“你母亲的事情怎么处理?”
曹仁东放下茶盅看着曹景铭。
曹景铭十指交叉,垂目沉思少卿。
“上次我可以不怪媛媛,毕竟你母亲也有错,这次……可就是人本质的问题了!”
曹仁东旁敲侧击的说道。
“爸,我还是那句话,我信媛媛不会无缘无故打人,更不可能把妈打成那样。”
曹仁东见景铭面色平静,看那眼神毫无躲闪的意思,似乎已经认定了不打算教育教育他媳妇了,不免有些心里不痛快:
“那照你这意思,连说她两句也不如意?”
“没什么好说的。”曹景铭低垂眼帘喝了一口茶。
曹仁东看了儿子半天,心里憋了一口气,比来的时候憋得还厉害:
“媛媛虽然是个不错的姑娘,可她报复心太强了,心术不正,对于她跟你闹别扭那段时间建厂与你竞争的事,我不是不知道。”
“爸的意思是,就因为之前母亲对她说过刺耳的话,所以,这次也是报复?”
曹景铭反问。
“你被感情冲昏了头,根本不懂什么叫旁观者清,你如此宠妻无度,早晚把她惯得要上天,身为堂堂曹氏集团的一把手,怎能让一个女人骑在你脖子上肆意妄为?
今天打的是你母亲,明天她就可以因为报复杀了你,甚至杀了你老子我。”
曹仁东看人还是很准的,做事干脆利索,头一次见这程媛媛,就能从她眸子里看出坚韧,明显就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种人。
“媛媛不是这种人。”曹景铭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有时候信任说不出来,却能感受到。
“你看着办吧!”曹仁东站了起来走出书房,一眼看见坐在客厅餐桌上的儿媳妇儿:
“媛媛,你跟我出来一下!”
程媛媛起身跟了出来,蒋明跟在身后不停地使眼色。
让人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加长版老爷车上什么都有,沙发茶桌一应俱全。
但是那茶桌上,摆着一份合同,抬头明显写着:离婚协议四个字。
程媛媛心神一颤,抬眸看去,曹仁东若无其事神态自若的点了一根烟,询问道:
“你也知道,景铭如今有如此的地位和成就,全靠我曹家祖上基业,如果你不想毁了他的前程,就得深思熟虑一番。”
程媛媛低垂眼帘,脑海中全都是曹景铭对她的呵护,如果不是因为他,程媛媛断然不会低头:
“爸,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毫无证据就认定了我打婆婆?”
她想说她没有打。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知道现如今,真相没那么重要。”
木已成舟,打没打,也不足以证明程媛媛不是一个恩将仇报,做事果敢的狠毒女人。
甚至可以用运筹帷幄去形容她,有时候女人太过强大,是很可怕的。
“既然真相没那么重要,不提也罢,可我与景铭的婚姻,是您赞同的。”
程媛媛有些不安,她多想此刻男人就在她身边。
在商场上她确实可以做到杀伐果断,可是,这是家事。
“当初见你出身贫寒,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商业眼光实属难得,只可惜,我看走了眼!”
曹仁东声音低沉,气息平稳,就像是详谈一样。
如果,他遇事紧张,怎么可能在商业街滚打过来?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程媛媛有些压不住内心的委屈,这委屈一旦化成怒火,程媛媛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既然跟景铭离了婚,又建厂作为曹氏集团的竞争对手,然而又复婚,你到底想什么,我不用深思熟虑便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