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的面前,没有客人敢质疑凤衔珠是有身份的,老鸹也迅速让人领意儿下去,安排凤衔珠与意儿共度“春宵”。
意儿原本很慌,眼睛红红的,但在凤衔珠出现之后她就变得镇定了很多,对老鸹的安排极为顺从。
她先去沐浴更衣,而后披着睡袍走进房间,凤衔珠对她笑了笑:“你先喝杯花茶暖暖身体。”
意儿乖乖的“是”了一声,走过去端过那杯花茶,小口小口的喝,边喝边悄悄的拿眼角偷看凤衔珠。
凤衔珠看她喝完以后,接过茶杯放下:“你再吃些点心吧,别饿坏了。”
意儿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这段时间根本没有胃口,这会儿也是饿了,又“嗯”了一声坐下来,斯文的拿起点心慢慢的吃。
虽然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半,但看她的举止分明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哪里有半点风尘女子的气息?
凤衔珠在心里轻声叹气着,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意儿。
意儿吃完点心后看向凤衔珠,小心翼翼的道:“我、我吃饱了……”
凤衔珠点点头:“你先到床上去吧。”
意儿脸上现出紧张之色,手指绞着衣角,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乖乖的走到床边,坐上床来,钻进被窝里,一双眼睛露在被子上面看着凤衔珠。
她觉得凤衔珠给她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凤衔珠是什么人,心里一直抱着困惑。
凤衔珠转头看向她,微笑:“困了就先睡吧?”
“您、您不睡么?”意儿真的开始泛困了,忍着打呵欠的冲动问。
“我过一会儿就睡。”凤衔珠还是微笑。
意儿只觉得深深的困意涌上来,眼前的场景慢慢变得模糊,很快就控制不住的阖上眼睛,陷入睡眠。
凤衔珠走到床边,脱下长袍丢到床角,解下床帐,吹熄蜡烛,做出入账共眠的假象。
外面有护院在巡逻,也有其他房间的客人在盯着这间房间,看到房间里的烛熄了,一个个都羡慕妒忌凤衔珠抱得美人归,便也无心玩乐,一个个都去睡了。
夜深了,暖春阁里安静下来。
凤衔珠在长袍里穿的是夜行衣,此刻她穿的就是夜行衣,她将怀里的面罩戴上,潜到窗边,就着窗缝观察外头半晌后打开窗门,跃下二楼,潜进黑暗中,在暖春阁里四处探查。
她想找到上次那名杀手。
暖春阁不小,但也不大,她转遍了整个暖春阁也没有看到那名杀手,便暗中劫持了一名护院到黑暗的角落里,拿匕首抵着他的脖子,低声道:“你们这里有一个人前几天伤了手臂,他现在何处?说了就放过你,不说就杀了你。”
这些护院就只会欺负不听话的姑娘和没钱的客人,哪里经历过生死搏杀?当下这名护院就瘫了,战战兢兢的道:“他、他请假了,几日没来干活了……”
“他住哪里?他平素与什么人来往?”
“我、我不知道哇,他平时就在厨房里砍柴煮饭,干活挺利索的,干完了就离开,不怎么爱说话,也不跟别人混,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有什么亲友……”
“他叫什么?真没有人知道他住哪里?”
“我们都叫他葫芦,他都是晚上来干活,早上离开,他说过他就住在附近,但住哪里真没有人知道……”
凤衔珠又问了几句都没问出什么,便把这名护院给弄晕了,而后蹑手蹑脚的返回意儿所在的房间。这一夜凤衔珠躺在意儿的身边,一直没睡着,然而并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她平平安安的躺到了天明。
意儿醒过来时,就看到凤衔珠衣着完整的坐在梳妆台边看着她,她心里一惊,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体,自己衣着完好,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也就是说,她仍然是清白的?
她惊魂未定的看向凤衔珠,结结巴巴的道:“公子您、您……”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凤衔珠道,“你赶紧收拾一下,马上跟我回去。”
意儿道:“去……哪里?”
凤衔珠道:“回家。”
意儿道:“可、可是这里真的会放人吗?”
凤衔珠挑眉:“暖春阁敢不放人,我就灭了暖春阁。”
意儿又发怔了,这个人……真的可以带她离开火坑吗?
凤衔珠拉住她的手,大步朝外面走去:“你跟着我就是了,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此时不过是清晨,很多客人和姑娘还没有起床,暖春阁挺安静的,凤衔珠带着意儿朝大门走去,路上的下人都纷纷侧目,没有阻拦。
但,就在两人走到大门的时候,那个姓韦的老头忽然带着一群人出现,堵在门前,对凤衔珠道:“这位小哥,日头还没出来呢,怎么这么急着回去?老哥请你和意儿吃早点,交个朋友,如何?”
意儿脸色微白,躲在凤衔珠身后,凤衔珠面不改色,盯着韦老头:“怎么,你因为争不过我,想对我动粗?”
韦老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哼笑:“你若是识抬举,就能好好的走出去,否则嘛,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凤衔珠左看右看:“这暖春阁的老板呢,怎么也不出来管管这事?”
韦老头道:“你不知道吧,我在暖春阁也有投资的,算是暖春阁的幕后老板之一,这丫头是暖春阁的头牌,任何人都不得带走。”
凤衔珠盯着他:“我可是花钱买下她的。”
韦老头道:“那些钱只是买下她的梳弄,不是买下她的人,你想买她的人,再加五千两。”
他的目光落在凤衔珠身后的意儿身上,心里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谁让他就喜欢意儿那样的女孩儿?难得他原本能用一千两买下她的梳弄,结果却被眼前的年轻男人给截走了,他不让这年轻男人吃苦头就不甘心。
这么干之前他也认真想过了,他还真不信这年轻男人的背景比他强。
“我不加,”凤衔珠冷笑,“你敢对我怎样?”
“放下人,你就能好好的走出去。”韦老头道,“要不然你……”
“我的后台是君驸马,”凤衔珠打断他的话,“君尚书,君大学士,君大善人,你觉得你惹得起他就尽管拦我,我打人从不怕的。”
说着她继续拉着意儿往前面走。
走到韦老头面前时,她猛然抬脚,就想踹韦老头的胯间,韦老头惊得双手捂住胯下,下意识的往旁边让开,凤衔珠就带着意儿从他的身边走出去。
韦老头的人想拦住凤衔珠,凤衔珠道:“你们敢得罪君驸马?”
几个人面面相觑,皆看向韦老头,韦老头道:“君尚书乃是大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手下?”
“谁说我是他的手下?”凤衔珠笑,“你还不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说着他亮出一块牌子:“这是君子学堂的出入牌,你们尽可以去学堂问。”
如今的君子学堂不仅是君尽欢、千懿福的住处,也是众多文人学士的聚集之地,只有那里的住客、常客、雇工才有这样的令牌,那些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一时间都不敢动凤衔珠。
凤衔珠带着意儿走了,韦大人恨恨的瞪着她的背影,吐口水:“呸,什么东西啊,你们两个去跟踪他住哪里,你们两个去君子学堂打听打听,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的后台,我就直接上门抢人。”
“是。”四名打手立刻兵分两路,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