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的这句话,让千羽弦下定了决心。
“母亲,我不想再等了。”他低声对牛贵妃道,“凤儿必定是我的妻,如若她有皇后之命,那我定有天子之命。”
牛贵妃阖眸:“事关重大,待我再好好想想。”
千羽弦点头:“我明白,我先送凤儿回去,别的事情晚些再说。”
他从后殿走出来,见到凤衔珠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凤儿,我们回去吧。”
他说着就伸手去握凤衔珠的手,凤衔珠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摆手闪过他的手:“御花园的景色还是那么美,我要多看几眼。”
她用目光寻找千境离的身影,遗憾的是直到她走出皇宫,也没有见到千境离。
这一次,千羽弦亲自送她到连府,到了连府的大门前还下车,陪她走到门口才离开,一点都不避讳与她的亲近,凤衔珠盯着千羽弦的背影,若有所思:千羽弦嘴上说得如何好听,其实仍然在意她的“商人之女”身份,在外头从不与她公然亲近,怎么这回却转了性,亲自送她到连府门口?还说什么以后会经常与她相见之类的,有古怪哪。
她忽然想到了牛贵妃身边那个古怪的“大姥姥”,莫非千羽弦对她态度的改变与“大姥姥”有关?
算了,她不在乎牛贵妃等人如何看待她,她只要千羽弦赶紧闹出大事来。
千羽弦这天晚上兴奋得无法入眠,脑海里一直响彻着神婆的话,如果凤儿有皇后之相,那他就是皇帝啊!
神婆的话虽然不能代表“天意”,但这么多年来神婆看相都是看得极准,而且她并不轻易给人看相,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她是很好看凤儿的。
既然如此,他何必顾虑太多?
现在就看母妃的意思了。
而就在这天晚上,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夜是十五,太子千梦同微服私访平民寺庙的过程中被人刺杀,幸得当时的寺庙里暗藏了不少便衣侍卫,他在侍卫的护卫下才得以躲过致命一箭,却也受了不轻的伤。
这件事并没有让京城百姓震惊,只让京城百姓聊得如火如荼,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传得最多的一种说法是,暗杀千梦同的乃是千梦同的竞争者。
千梦同有哪些竞争者?当然是皇子,而前几日同样被不明人物袭击的千羽弦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千羽弦听到这则消息,恨得几乎吐血:“是谁在背后造谣,想置我于死地?你等即刻去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殿下,凤儿姑娘求见。”
“凤儿来了?”千羽弦忍下怒气,“快让她进来。”
很快,凤衔珠一身男装,匆匆走进来,见他就道:“殿下,请恕我不请自来,我实在是太担心殿下了,不亲眼看到殿下安好,我便无法安心……”
千羽弦挤出笑容,柔声道:“我不是好好的么,你担心什么呢?”
“殿下,”凤衔珠坐下来,低声道,“太子殿下昨夜遇袭,有人说这是您在幕后策划的……”
在幕后策划的人其实是她。
她哥哥手下有一批武艺高强的死士,她就跟她哥哥借了几个死士用用,这几名死士能弄死千梦同最好,弄不死,也能给千羽弦增加压力。
“你相信吗?”千羽弦反问。
“我不相信。”凤衔珠顿了顿,抿唇,“但我忍不住在想,如果……刺客成功就好了。”
“凤儿,”千羽弦皱眉,口气微微严厉,“你可知你所言传出去,会给我们招来怎么样的灾祸?”
“可我们什么都不说,都不做,难道就没有灾祸了么?”凤衔珠却道,“殿下好端端的待在家里养伤,外头却有那么多人在诬陷你,如此下去,我担心殿下日后百口莫辩。”
千羽弦道:“凤儿,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区区谣言,不必太在意。”
“如果只是这样还罢了,”凤衔珠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但我听到消息说太子视你为大敌,正在暗中收集证据,想要诬陷你……反,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怕让太子对你更为猜忌,我心里慌,坐不住……”
千羽弦想问她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但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问出了:“如果真的有人诬陷我反,你会怎么做?”
凤衔珠坚定的道:“如果真的有人诬陷你谋反,我定会与你同生共死。”
千羽弦心头又是一震,看着她的眼神很深很深:“凤儿,皇室之争,你死我活,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被逼谋反,你要如何?要像君尽欢一般深明大义么?”
他发誓,不管他有多喜欢凤儿,一旦凤儿露出半点犹豫、畏惧、排斥之色,他一定会杀掉凤儿。
“我绝对不会像姓君的一般出卖自己的伴侣。”凤衔珠毫不犹豫的道,“如果殿下有朝一日被逼谋反,我一定会披盔戴甲,上场作战,虽死不退缩。”
千羽弦直勾勾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虽然我与殿下尚未成亲,但我与殿下早就是一家人了。”凤衔珠道,“而且我把我所有的家产都给了殿下,与殿下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要全力追随殿下。”
提到她给自己的巨额嫁妆和钱款,千羽弦再也找不到任何怀疑她的理由:她若不是真心爱他,为何要给他如此巨款?她年轻美貌,文武双全,又怀有巨额嫁妆,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家不成,何必如此倒贴于他?只能说,她真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凤儿,”他握住她的手,深深的道,“刚才我们所言,皆是我们的私房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明白的。”凤衔珠道,“这些话我也只说与你听,别人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如今我孤身一人,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你便是我的一切。”
千羽弦将她拥进怀里,声音幽幽的:“能够遇到你,实在是我一生的好运气。”
凤衔珠忍着不适:“于我,何尝不是如此?”
在这一刻,千羽弦几乎想将她抱到床上,将她变成自己的人,但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殿下,有你的口信。”
他只得放开凤衔珠:“进来。”
侍从推门而进,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他点点头,让侍从出去,而后对凤衔珠道:“凤儿,我母妃病了,我现在要进宫一趟,今日不能亲自送你回去了,你自个小心一些,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殿下请放心,我会护好自己的,”凤衔珠浅笑,“我还想保护殿下呢。”
千羽弦笑了,伸手摸了摸凤衔珠的发丝:“为夫不需要你保护,但你的心意,为夫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