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确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效力于皇帝的秘密组织镜花宫的所在处,只是陈潇潇没想到,她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互相都不清楚对方的底子,轩辕寒怎么就敢把她一同带来镜花宫。
她原以为半路上轩辕寒就该找个理由先把她或是撇下或是送回天香楼,却是的确未曾想过,她竟然毫不费力的就借着轩辕寒摸进了镜花宫。
“公子该知道潇潇猜不中才是。”一句话,隐瞒了她知道镜花宫的事实,却又凸显了她也知道这并非寻常府邸的聪慧,
在轩辕寒开口之前,有一股冰凉的寒意率先闯进了陈潇潇的感知范围,几乎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周围种着的竹林里就传来清脆的主子断裂声,随即就从两边飞来数量不一的锋利断竹,直冲并没打算防备的陈潇潇而来。
陈潇潇就站在原地,而凭她的轻功是可以轻易闪身躲过的,可她没有,因为不出所料的,轩辕寒果然快她一步,以毫不逊色的凌厉姿态简单了断的打落了那些竹子。
竹子转而铿锵落地,轩辕寒和陈潇潇都扫了一眼那些无一例外的整齐锋利的横切面,陈潇潇暗自叹了口气,后悔自己当年没好好学习武功却急着偷跑出师的事。
轩辕寒则是当即便知道来者是谁,他略略护住了陈潇潇,以一种主位的姿态冷声命令,“秋雨,出来。”
整个镜花宫虽然都习武并且精于习武,但能短时间切出那样漂亮而堪称完美的横切面的只有深得熹风月真传的秋雨。
应声便从那一片竹子中走出来一个打扮素净的女子,她五官算不得出众,并且有一丝过于消瘦,然而身形线条却柔美得错落有致,似乎天生带着一股子对武功的痴迷之意。
“参见宫主。”她有序行礼,声音有些不愿与人亲近,透着一丝凉凉的触感,礼毕又是毫不避讳的从头到尾把陈潇潇打量了个遍。
陈潇潇自然是任她打量,脸上自始至终都有毫不惧怕的轻笑。
“如今你是越发胆大了。”轩辕寒的语气里有一丝危险的寂灭气息,显然是指刚才未经他同意就私自决定对陈潇潇动手的事。
“回禀宫主,这个女人并非泛泛之辈,再往前走就是宫中议事的地方,还请宫主三思。”秋雨冷冷的收回了目光,似乎有一点对陈潇潇的不屑,却也随着她微微的低头而消失不见。
轩辕寒扫了一眼依旧中规中矩的秋雨,又看了一眼光是站着都宛如风景一般的陈潇潇,泛泛之辈?她的确不是。
不过一个天香楼花魁,身怀非同凡响的轻功,刚刚对于那些竹子却不闪不躲……轩辕寒眼中闪过一丝有趣的意味,声音却不减寒威,“即便如此,又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是我让秋雨出手的。”
正在陈潇潇的那一丝不知是因为自己的魅力还是因为轩辕寒的维护而产生的得意还没发酵之前,一道颇有底气的女声便轻易的砸了过来。
而后出来的女子一身大红纹锦绣边的黑色纱裙,宽大的袖袍摇曳生姿,发髻上别着一对牡丹挽蝶金步摇,脸庞以脂粉修饰的看不出年龄,似是天生带着一股袅娜不凡的成熟气息。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气势虽然还是低了轩辕寒一头,可她话语里的底气显出不可忽视的内息,而同样让人无法忽视的,还有她举手投足间全然不输陈潇潇的柔媚。
而她也十分明显就是冲着陈潇潇所来,似乎带着非要把她比下去的劲儿。
“熹姐姐。”秋雨再度行礼,给人一种镜花宫共有二主的错觉。
同时也昭显了来人在镜花宫里的地位。
“月儿,你这是何意?”亲昵却顺口的称呼从轩辕寒一向冰块的嘴里喊出来竟也难得的没有违和感,他凌厉的眼神转到熹风月身上,似乎依旧不悦。
“宫主怎么捡回来了个野丫头?”熹风月声音里的底气依旧还在,只是还增添了几分媚意,似乎毫无遮拦的任人猜测她与轩辕寒之间更深一层的关系,她向前一步,脸上笑得摄人心魂,“满身的风尘气,真令人……反胃。”
“姐姐身上的风尘气却是不亚于潇潇,还有满脸的脂粉,抹的瘆人,不知姐姐今年几岁了?”本就不是坐以待毙性子的陈潇潇保持一贯挑衅的语气回击,相比之下虽然她打扮不及妖冶的熹风月,但气势上也不遑多让。
她不肯服输的性格让熹风月不得不重新考虑她的品性,这样一句话虽是没能激怒熹风月,却仍是让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虽是算得上冷静沉稳之人,却也逃不脱世俗女子皆在乎自己的色相这一点。
“嘴皮子功夫却也厉害。”大概是因着轩辕寒没有出口阻拦,熹风月不减笑意,语气里更多了一分不友善。
“哪比得上姐姐不问事实就出手伤人,无半分待客之道,白白丢了你家主子的脸。”陈潇潇反唇相讥,何况是她家的主子就站在身边。
熹风月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不知你这所谓客人,手下功夫如何!”
她笑容转瞬消逝,以极快的速度并指为刃便劈了过来,虽是摆明了试探陈潇潇的武功,用的气力却也不算少。
而这一次,轩辕寒没有出手。
在短暂的反应时间里,陈潇潇迅速做出了决定,因为熹风月所说皆属实言,而她来此也的确有对镜花宫不利的目的,所以她必须要取得轩辕寒的信任,何况,她本来就对武功并无所通。
所以她故作一愣,像是没想到熹风月会突然出手一般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招。
轩辕寒一瞬眼中溢出的惊讶与害怕与担心暴露了他全部的心思,可惜的是他自己并未曾注意到这一闪即逝的情绪。
掌刃正打在陈潇潇的右肩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伴着肩胛骨微微裂开的动静瞬间涌上来刺激着陈潇潇的神经,生理性的泪水凝在她眼眶里,但她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