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噎住了,气势已经下降了不少:“就是到皇上的面前,也不是咱们理亏,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白泽已经不再多听,把绑住萧夕的绳子给解了,抱着人就要大步的出去,老夫人的怒气都化作了无奈了,可也只是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保持了沉默。
辛妈妈不断的给老夫人拍抚着后背,劝慰着,“老夫人,您罚也罚了,这件事,少奶奶或许也不是故意的。其实要不是香莲总是往那边儿跑,兴许也不会发生这件事的。”
香莲在府里得意的事情,老夫人并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睁只眼闭只眼。此刻想来,要不是她自己不稳重,又怎么会轮到这种结果?
不一定是萧夕的过失,但其中,一定有香莲的过失。
老夫人哪里想不明萧,只是急需要人发泄一番心里的不甘和怨气罢了。想到香莲这段时间春风得意的样子,老夫人的心头就开始发厌,又说:“你去叫人把香莲院子里的人都清清,又不是什么人物,还得弄出半个白府的丫鬟伺候不成!”
从顶端到底端,也不过就小半个时辰的工夫。
香莲被大夫来处理了一下,此刻换了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哭成了泪人,一面哭一面还在不住的咒骂,十分的不堪入耳,张母也在旁边帮腔,比她还要恶毒几分:
“我看她能活多久,做出这种污糟的事情,真不知道是什么生下来的孽种!活该全家死绝了去!”
旁边的丫鬟没一个吱声的,都恨不得把耳朵给堵上了才好。
一个妈妈入了门,听了这话,笑了,“你这真是好大的身份,竟然还敢辱骂我们府里的少奶奶?看来是嫌命活得太长了些?”
张母就愣住了,又要再骂,倒被那妈妈的气势给震住了,后来更是被这妈妈几句话刺的抬不起头来。
张母不过是香莲的生母,以前还能被看重一些,可现在香莲都落马了,她又能讨得什么好处呢?
接着,张母就和院里多余的丫鬟一起给‘赶’了出去,就留下原本院子里的荷香和荷柳了。
荷香荷柳对于这样的场面很是咂舌,但她们无论怎么都是丫鬟,就算是失落,也不会失落到哪里去。再怎么翻了天去,还是在伺候人不是。
而香莲就不行了,整天的以泪掩面,更是还学着别人要去做巫蛊之术,要去咒诅害了自己的萧夕。
荷香荷柳心里避讳,也不敢多说,只是躲在外头,小声的议论,“我看啊,这些都是报应。”
“这怎么说?”荷柳有些不甚明萧。
荷香压低了声音的,“先前有个丫鬟,不是也死了么?还是被诬陷偷了东西的,后来又死了一个女死囚。相当于,她的手上就有两条人命呀,可能,阎王爷是把这两条人命都算在孩子的身上了吧。”
这话说得倒还是有理有据的。香莲尖叫打碎屋子里的花瓶,吓的荷香荷柳不敢再瞎嚼舌根,也躲得远远的,香莲怎么叫,都不见着人影。
她这一胎怀得不容易,此刻小产了,也不容易将养。大伤了根基。老夫人也不是全然没有良心的,吩咐着大夫给她调理着,也算是仁至义尽的了。
再说白泽这边。
看着少爷抱着昏迷过去的萧夕回来,音落都快要哭傻了的,一个劲儿的说着自家少奶奶冤枉,是那香莲无故的总来找麻烦,又担心她的情况,还哭喊着:“老夫人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我们家少奶奶虽然没有所出,但对香莲已经算是可以的了,这分明就是两个人的错,为什么都怪在少奶奶的身上!”她眼泪掉的像是珠串似的。
音璃害怕的看着白泽的脸色,拉扯了她一把,也没把音落给劝好,好在,白泽似乎也不同她计较。站在萧夕的床边,沉默了好半晌,方才吩咐:“你们好好照顾她。”
“日后,要是老夫人来找,你们就先来找我。”
这是要撑腰的意思了,可音落还在那心疼的哭着,一点也不搭腔,还是音璃赶忙的应承下来,“奴婢知道了。”心底又微微的安稳下来。
少爷对少奶奶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甚至,都已经超过了那位‘萧夕’的感情。否则,在少奶奶犯了这样的错后,他又怎么会去当面忤逆了老夫人,将少奶奶带回来呢?
只要还有感情,那么一切都还是好办的。
音璃可以确定,不管少奶奶在少爷的心里有多重要,总之,是香莲比不上的,那就很足够了。至于那具尸体,音璃跟府里大多数的人一样持着怀疑的态度,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那可是萧家的千金,就算是被暗害,也绝对落不到那样凄惨的地步,只是埋人埋得太快,有很多证据,都还来不及察验。
音落哭归哭,还舍不得吵醒了萧夕,硬生生要咬着嘴唇忍住,只剩下眼泪啪嗒啪嗒的落。音璃无奈,又安抚了她一番:“好了,少奶奶现在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你没发现是少爷抱着她回来的吗?”音璃略微一看,发现萧夕似乎也没遭受完家法,心口一舒:“少爷还愿意护着少奶奶,那少奶奶以后还是有日子过的。”
音落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心里头的难受和苦楚也减缓了一些,这才跟着细细的想来。又有些破涕为笑了,连连的,“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少爷还在乎着少奶奶,那就是最好了。”
她这番纯然的赤子之心,让音璃说不出什么来,也暗暗的想,还是等下次再教训她吧,让她先缓和一阵。
说到底,她们都只是府里的奴婢,像刚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搁在少爷以前的脾气身上,早就给她乱棍打死了……音璃看了眼还昏睡着的萧夕,略微的叹了口气。情绪很是复杂。
其实,自从萧玉檀嫁入白府以来,少爷真的是变化了许多了,只是自古以来,好事多磨,两个人之间总是有些膈应的人和事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