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仔细聆听,眉头一锁:“不是你的错觉,我也听到有婴儿在哭,可是那里明明只有萧夕一个人,怎么会有婴儿?”
“怎么没有,萧夕肚子里不就有一个吗?”白狐惊叫起来。
“你是说萧夕已经把胎儿给生下来了,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付月也激动起来。
白狐望向天上的金黄神龙:“倘若是这般,那么神龙就不是无缘无故出现,萧夕生下来的是天帝,扶桑历代天帝降世之时,定有与之相感的神兽前来守护,看来这一任天帝的守护神兽就是这头神龙了。”
果然,天上的金黄神龙也仿佛感应到天帝的出世,发出一声直震九霄的长啸声,顿时整个云海都被震散,神龙露出完整的真身来,果然是一头金身金爪璀璨明耀的神龙。
而笼罩着萧夕的雪幕也被这声清啸所震散,飞雪散去之后,只见峰崖之上,枯藤所做的*已经被吹散,而原本躺在里面的萧夕已经苏醒过来,她披散着长发,坐起身,却低着头望向躺在身边浑身赤裸哇哇啼哭的小娃娃,一脸懵懂,不知所措。
付月与白狐见状大喜,忙跑过去围在萧夕身边,萧夕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娃娃,怎么放在这儿?”
刚出世的天帝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没人搭理,挥舞中白嫩嫩的胳膊使劲儿啼哭,付月与白狐皆不敢触碰,只对萧夕道:“这是你肚子里的胎儿,你已经把他给生下来了,你快把他抱着,神龙在天上看着呢。”
萧夕瞅瞅自己已经平坦下去的肚子,又瞅瞅小娃娃,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忙把小天帝抱在怀里,拿貂裘给裹起来,小娃娃顿时便不哭了。
天上的神龙在空中游动,始终不离去,忽而化为一道金黄光芒,流泻在萧夕身上。
萧夕低头一看,原来神龙已经化为数寸长短,盘绕在自己的胳臂上,看来是要时刻守护新生的天帝。
萧夕左臂被神龙缠绕,右臂抱着天帝,她愣了一下:“怎么等我把天帝生下来后,事情却反而变得更麻烦了。”
付月与白狐默默不语,都暗自祈祷这头神龙不要看上自己,把自己当作食物给吃掉。
萧夕问道:“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付月与白狐顿时忙不迭朝平日所居的山洞跑去,把萧夕独自丢在后面,望着他们奔命似的背影,萧夕只好自己站起来,跟在后面走过去。
春柳初绽,天驿镇之外原本是海域的地方,已经变成千碧沃野,村庄横卧在青田中,绿树如烟。
一道清浅溪水中,水底的石头浑圆清澈,不时有游鱼嬉戏而过,溪水旁边的一株大柳树下,白狐正在与付月吵嘴:“死云轩,把我养的兔子全给拿来炖汤喝,你说过要赔我的,快点拿给我。”
付月慢条斯理朝身后一指:“这漫山遍野所有的兔子都是我赔给你的,你随便抓,我无所谓呀。”
白狐顿时气得暴跳起来:“你个臭不要脸的死云轩,你给我等着……”
旁边有路过的樵夫,看见一只白毛狐狸在跟人吵架,脸上也没有露出过于惊讶的表情,看了两眼就走开了,也难怪,天州妖魔神兽集聚,时常现身在有人烟的地方,天州的百姓初时还觉得稀奇,现在也都见怪不怪了。
付月拿着一张小薄衾走到溪边,萧夕正把小娃娃放在溪水中嬉戏洗澡,她用手捧起水浇在小娃娃的身上,他顿时舒服得咯咯直笑,手舞足蹈,这本来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萧夕的手浸在溪水中都还觉得有些冷,但是这个小家伙却根本不怕冷似的,见到水潭便要朝里面扑。
“这孩子着实古怪,喜欢玩水得很,跟见了自己的亲娘一样。”萧夕把小娃娃从水中抱起来,用薄衾擦干。
付月说道:“大概是跟他的守护神兽相关,龙生来就爱戏水,估计小天帝是被神龙给传染的。”
萧夕把小娃娃抱起来,顿时溪水中飞快游来一道金黄的光芒,从水中窜出来,原来是守护天帝的金黄神龙,它很快盘旋在萧夕的肩臂上,萧夕也早就习惯了,朝天驿镇的方向望去:“应该很快就可以抵达天驿镇,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自从萧夕生下天帝恢复神智,她便希望可以快点见到白泽,听闻他如今以天驿镇为州都治理天州,便一路不停歇朝北赶路,沿路见各族百姓生活安宁,农事繁忙,街市繁盛,可见白泽悉心治理,萧夕心中更是高兴不已。
沿路柳荫茂密,春风拂来很是惬意,三人边行边说话。
付月道:“孩子自从出世还没个名字,不如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天帝乃是上天所赐,我看就叫‘天赐’,这个名字又尊贵又好念,你们觉得怎样?”
还没等萧夕开口,白狐已经出言反驳,反正自从付月炖完了它的兔子,白狐算是与付月结下了梁子,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反正一概看不顺眼:“这个名字太常见了,连当初我们狐族都有好几个叫‘天赐’的,他既然是天帝,自然要起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他从生下来就喝我的兔子汤,我看就叫‘兔爷’吧,也不算我白白牺牲掉这么多的兔子。”
付月琢磨道:“这个名字倒确实蛮特别的。”
萧夕心里却“咯噔”一跳,什么名字不好偏叫这个,天帝是万受瞩目的最高地位,怎么可以去当兔爷呢,她听付月跟白狐还在热烈交谈,似乎都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她忙加快脚步,想要把他们两个甩在后面,没料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萧夕,是你吗?”
萧夕回身一看,居然是最初在天驿镇结识的采耳,那时的天驿镇还是个耕渔的村子,采耳心地善良,萧夕蒙受其照顾,从未忘记过,如今一看,比及从前采耳的年纪大了些,然而面貌却依旧如昔。
乍逢故人,彼此都很激动,采耳高兴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萧夕,当初你被那位狱台大人带走后,我好担心你,真怕你会受到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