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父是曾经才州牧许长青,我的阿娘是曾经的天帝轩辕芷,以我的身份地位,难道还会在乎这种地位,况且以阿父阿娘多年来对我的悉心教导,难道还没有办法来对付你们这些半妖吗?”
归荑闻言,不由笑意收敛,冷汗已经渗出来,没想到这个看似如春风明月的年轻人居然是这种显赫身份,原本他还指望可以趁萧夕受伤难以掌控整个天州的局势,半妖乐得瞧热闹,没成想她的身边藏龙卧虎,还有这么个厉害角色。
白泽抬头望向神情凝重的归荑:“半妖首领,我正好有一件事要通知你,既然今天你我相对,就不必让别人再通传了,十日之后,就在天昭台脚下天驿镇,人族、半妖族及巫族三族首领及重要部将必须悉数到场,我将代州牧行令,对尔等职责一一委任,倘若将来出现没有州牧印信却在天州横行肆虐之人,不论是何族何人,都将视为叛逆,处以极刑。”
归荑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感此人手段之切猛,令人无法侥幸逃避,他也不得不服气,低头道:“我知道了,介时我一定会前往,不会令你失望。”他对白泽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幸而是公子,否则这个半妖首领还真难以对付。”猎祜收起警惕,重新与白泽相对而坐。
白泽微微笑道:“半妖虽狡诈,然而此种低级智谋,也只能吓唬那些胆小之辈,当日他惧怕萧夕的威势,如今想要欺压我,倒是小瞧人了。”他揉了揉眉间,困意浮来,“夜已深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猎祜守着火堆,火光尚明,在明火映照下渐渐合眼浅睡,直到天明。
转眼秋去冬来,天州西面万千峰崖上,白雪如草,偶有数只白鹤自云海中显露出来,自在翱翔。
白狐蹲坐在峰崖上,仰着脑袋目望白鹤悠然飞去,它砸砸嘴,耸拉下耳朵,趴在雪石上哀叹:“这个鬼地方,连个打牙祭的玩意儿都没有,我都快饿得皮包骨头了,等到萧夕哪天醒来,肯定连我的样子都认不出来。”
“说得真吓人,”付月从雪石背后慢慢走出来,“你不是还养了六七只兔子么,现在已经肥得连路都快走不动了,怎么还不动手?”
几只灰*子从雪石上冒出来,围着白狐嬉戏,根本没觉得性命之危,白狐把贴在眼皮上的一只用爪子拨弄下去:“本来是打算养肥了吃顿好的,可是这个地方实在太寂寞了,这些个小东西养久了倒有些舍不得,还是算了。”
付月点点头:“反正狐妖吃素也死不了,我去看萧夕,你好好照看你的兔子,说不定将来会派上大用场。”
他朝崖头走去,萧夕的身躯就安放在草地上,付月用树藤给萧夕扎了一个*,免受风吹雪淋,日日大雪不止,树藤上方落满积雪,他用手去扫落积雪,自言自语道:“萧夕,你怎么还不醒过来,难道真的要我们等上个十年二十年,白狐都已经修炼出五条尾巴了,你的伤难道还没好吗?”
然而树藤的*里依旧安静如初,没有任何声响。
付月趴在地上,把头探进去,萧夕的脸色比起最初的时候已经恢复光泽,眼眸轻合,一眼看去便如冰雕雪琢的睡美人一般,看来身体确实在慢慢好转,只是就这样一直睡去不醒,让人看着着急。
他眼神一转,又落在萧夕的腹部上,她的身上被拢着一袭貂裘,但是腹部却明显隆起来,这段日子,萧夕腹中的胎儿也在不断长大,有时候付月把手放上去,还能够感觉到肚子里的胎儿在微微动弹。
最开始付月与白狐都被吓得不轻,谁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形,但是随着时日一久,胎儿虽然逐渐长大,动得也越来越频繁,但是始终没有对萧夕造成损伤,他们两个这才安下心来。
付月见萧夕一如往常,没有异动,便从*钻出来,正要起身,突然周围无端涌起汹涌狂风,吹得碎雪纷扬,将整个峰崖都笼罩在雪幕中。
他顿时大惊,这个地方本就变化莫测,这突然其来的异变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冲着萧夕来的。
付月不顾狂风扑向*,拼命要将萧夕从里面抢出来,谁知还未掀起*来,陡然间从里面绽放出无比璀璨的金黄光芒,他被光芒耀得炫目,睁不开眼,随即又被从*内迸发出来的强大的气息波及,整个身体顿时朝后飞出,滚落在重重密密的雪团之外。
白狐已经奔过来,被糊得满脸是雪,张嘴大喊:“发生了什么事?”
付月指着庞大的雪团:“我也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到是萧夕的身上发生了状况。”
白狐“呸”了一口飞进嘴巴里的雪:“就算要醒过来,也没必要搞这么隆重呀。”
话音刚落,天地间忽然传来振聋发聩的声响,群峰*不已,积雪簌簌落下深渊,天上云海苍茫,剧烈翻涌其来,金光时隐时现,渐渐便从云中探出一个硕大的龙首来,两轮眼眸如黑夜般发光的钟鼎,直直照在萧夕所在的地方。
龙属神兽,且在神兽中异是极为罕见,轻易不现世,曾经的天帝中唯有庚辰才有幸以上古战龙为守护之神,然而这头满身金黄的神龙居然突然现世在天州,而且眼下看来是冲着萧夕而来,付月与白狐皆看得胆颤心惊,虽然他们皆为上古妖魔,但是若是想要与这神龙相较,当真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幸的是金黄神龙并没有对萧夕发难,只是在云海中时隐时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萧夕所置身的峰崖一直都被极为强劲的雪幕给笼罩,从外面既看不清里面,而且也根本踏不进去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从雪幕中传来一声微茫的啼哭声,停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
付月与白狐面面相觑,白狐说道:“我是不是被神龙给吓坏了,居然出现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