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陵倒是没事,站起来就踹了手下一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我又要重新再爬一次屋顶,知道我踩破多少屋瓦吗?”
手下委屈地摸摸脑袋,低声嘟囔:“这又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把你拉下来的。”
“闭嘴,”拔陵又低声喝道,“这么多兄弟都看着呢,我命令你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的话我就赏你三十重杖,听明白没有?”
“既然你不让他说出去,那要是一不留神被别人给瞧见了,那又该怎么办?”一个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拔陵连头也不回便说道:“要是被别人看到,那就连看到的人一块儿收拾——”话未说完,他回身望过去,神情疑惑,“怎么是个女的,你是谁?”
那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月光下露出美好的面庞,对着拔陵微笑说道:“你刚才不是喊着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
拔陵望着对面缓缓走出来的人,她只是个容颜纯美的年轻姑娘,但是却已经让拔陵肃然。记得当初正是眼前的这个人驾驭在*的大鸟身上,卷起汹涌无比的狂风,将整个大营烧为灰烬,那一幕就算拔陵到死都会记得,驰骋在天上的宛如天神一般,真正的强者。
“你的大鸟呢,没跟你一起来吗?”拔陵说话有些吞吐。
萧夕微笑问道:“你很喜欢我的大鸟么,它的名字叫垂云,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现在就召唤它出来,然后送你去你所想去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否让你的手下撤回来,客栈里没有你要的人,只是白白让别人受惊吓而已。”
拔陵挥手示意,让手下众人都撤离客栈,聚集在身后,然后才对萧夕说道:“这些都是我手下的精锐,我原以为见到你会很不容易,所以只好把他们都带过来施了些小伎俩,希望你不要怪罪。”
萧夕听他的语气倒是客客气气,并没有要动干戈的打算,便朝身后望去一眼,白泽与白英便从角落中走出来。
“既然你是专程来找我,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萧夕又问道。
拔陵突然说道:“我是想要来投靠你,让你来统领我们。”
萧夕闻言不由一怔,拔陵身后的众人也都对他投去惊诧的目光,有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拔陵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转身面对众人说道:“大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你们不要小看她是个女人,就是她当年用大火烧了咱们的大营,咱们雄州人一向英勇善战,结果却被一个女人给打败了,试问你们当中有谁是她的对手?”
此言一出,众人竟无人敢出声。
白泽俯身在萧夕耳边低语:“看来此人应是当初雄州牧麾下的将领,当初你作为巧州典客去为巧州牧的女儿送亲,因此与雄州结下仇怨,这些人估计对你都不会友善。”
萧夕轻轻颔首,然后对拔陵问道:“你既然是雄州人,又为什么要离开雄州?”
拔陵转身望向萧夕:“雄州牧为人凶险,早已投靠过巫族,后来事败,先是被你重创,后来又在与天帝的交战中战败而死,我们在雄州待不下去了,所以就辗转来到天州。就在前几天,半妖一族派人来告知,天州已有州牧,知道是你,所以我赶忙带领兄弟来与你会面。”
“我明白了,你就是割据天州北边的人族首领,”萧夕认真打量拔陵,“你倒是很有计谋,居然懂得先把我的帮手都困起来,这样我就必然要见你了。”
“天州牧,我是真心诚意要归顺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答应?”拔陵再次问道。
萧夕的神情变得凝肃起来:“我确实缺少帮手,但是你要明白,我是州牧,不是盗匪,你若诚心归顺于我,便要听我命令,改掉往日你们在雄州的那些旧习,我不会任由天州一直被割据下去,就算你不来找我,其实我也打算去找你。”
拔陵说道:“既然我已经决意来投诚,那么我就必然会接受你的命令,无论你今后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不误。你萧夕是什么样的人,我拔陵很清楚,倘若我不来找你,等到他日你来找我,想必就是来把我们当作盗匪来剿灭,我带领这些弟兄们来到天州,最初只是想要寻求个庇护之所,而今若能跟随你,今后也许还可以有造福百姓,名垂史册的机会。”
萧夕闻言,忍俊不禁:“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过我待人一向很诚恳,用人则不疑,我现在就交给你一件事去办,你现在要帮我稳定北面的局势,你回去之后要以我的名义收服各族,重新编整军队,这件事情我会命人去协助你。”
拔陵兴奋答道:“是,我一定按照州牧大人的指令去办。”
这时白泽低声提醒萧夕:“你问他要来牌碟,赐与他新身份,任他为官吏,他才可以以你的名义去办事。”
萧夕微微颦眉,尽量不让拔陵看出不自在,然后悄声对白泽说道:“怎么办,没人教过我,我不会。”
白泽低声道:“无妨,我来帮你。”说着他便抬步走到拔陵跟前,虽未言语,拔陵已经取出自己的牌碟双手递与白泽。
这些人还真是轻车熟路,对流程熟悉得很,倒是自己是个生瓜蛋子,萧夕暗暗撇嘴。
白泽对拔陵微微颔首:“请稍候。”便回转来对萧夕低声说道,“先回客栈。”
萧夕便跟着白泽回到客栈,一进房间众人便俱围拢上来,白狐抢先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我们还正商量着杀出去呢,外面有伙无耻盗贼,一开始气势汹汹,刚才不知怎的又撤退了,你们没遇上吧?”
萧夕回头与白泽对视一眼,后者把牌碟拿给众人瞧:“我们已经跟此人商量过,他是来归顺萧夕的,已经呈上牌碟,想来是诚意的。”
棙如神情变得轻松下来,高兴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萧夕姑娘持有他的牌碟,便如同把持他的性命一般,他既然愿意以性命相付,看来确实是真心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