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岑楚夕洗澡的时候, 萧顽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他今晚要在岑楚夕家留宿。
“夕夕同意吗?”童妙仪说。
萧顽“嗯”了一声。
童妙仪短暂地沉默了下, 委婉地说:“你们才刚在一起, 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我有分寸,”萧顽说,“不会乱来的。”
“是我想太多了, ”童妙仪笑着说, “那你们好好过二人世界吧,我也可以专心做作业了。”
萧顽问:“什么作业?”
童妙仪说:“美术老师留的作业啊。”
挂了电话, 萧顽把扔在沙发上的大包小包拿进厨房, 该放冰箱的放冰箱, 该放橱柜的放橱柜, 一边整理一边琢磨晚饭给岑楚夕做什么好。
读高中的时候, 妈妈经常住院, 爸爸工作又忙,一般都是他在家做好饭再给妈妈送去,厨艺就是那时候磨练出来的。不过自从出道后就没怎么做过了, 手艺也早生疏了。
想好要做什么后, 萧顽把会用到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 该洗的洗, 该切的切, 码好备用。
刚弄好, 岑楚夕洗完澡出来了, 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晃眼。她离他远远的,边擦头发边问:“在做什么?”
萧顽说:“晚饭。”
岑楚夕沉默了下, 问:“你……要洗澡吗?”
萧顽说:“吃完饭再洗”
岑楚夕“喔”了一声, 又溜回卫生间吹头发去了。
女孩子吹头发很费时间的,等岑楚夕把头发吹干,萧顽也把晚饭做好了。
他做的大杂烩,就是把肉啊菜啊放在一起煮,简单省事,想做难吃都不容易。
刚好盛了两碗出来,多的那碗是是他的,少的那碗是岑楚夕的,他们面对面坐在吧台前,头顶亮着一盏暖色的吊灯,食物和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萧顽说:“先尝尝咸淡合不合你的口味。”
岑楚夕便用调羹舀了一口汤,萧顽忙提醒:“小心烫。”
岑楚夕便低头吹了吹,吹凉一些才送进嘴里。咽下去后,她笑着点点头:“刚刚好。”
萧顽笑着说:“那就好。”
吃完饭,萧顽去洗碗,岑楚夕想帮忙,他不让,岑楚夕只好坐到一旁,欣赏爱豆兼男友洗碗时的帅气模样。
洗两个碗不费什么事,萧顽很快搞定,洗洗手,看向岑楚夕,问:“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有,”岑楚夕立刻站起来,“我去找。”
岑楚昭偶尔会住在这里,所以次卧里有他的衣服,而且他的体型和萧顽差不多,他的衣服萧顽应该都能穿。
岑楚夕拿了一件t恤和一条短裤,又从衣柜的抽屉里找出来一条新内裤,拆掉外包装后裹进t恤里,微红着脸交给萧顽。
萧顽接过衣服,又问:“有新牙刷吗?”
“没有,”岑楚夕说,“我现在在手机超市买,半小时应该就能送过来。”
萧顽说:“再帮我买一只口杯、一条擦脸毛巾、一把手动剃须刀、一瓶剃须泡、一双42码的拖鞋、一盒xl码的平角内裤,记住了吗?”
岑楚夕愣了愣,点头:“记住了。”
萧顽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角,笑着说:“那我去洗澡了。”
萧顽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岑楚夕傻傻地站在原地,抬手摸了下被亲的唇角,兀自笑了笑。
这两天被亲得多了,她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害羞了,更多的是甜蜜,整颗心都像在蜜里泡着似的。
岑楚夕打开手机超市,先把萧顽说的那些东西加进购物车,又挑了些吃的喝的用的,迅速付款。
买完东西,她捧着脸发呆,想那两个几乎要把她灵魂都吸走的深吻,想萧顽在两个吻的间隙说的那些话。
他说要等到结婚后再和她做那件事。
结婚……和萧顽结婚……那个她在别有用心的情况下昭告全世界的虚假“梦想”,竟然也有了成真的可能吗?被命运眷顾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可以的吗?她诚惶诚恐,又忍不住偷偷期待,期待着有朝一日真的能嫁给萧顽。只是想想都要幸福得昏过去。
岑楚夕趴在交叠的胳膊上,先不想那么遥远的事了,先想想眼前——今晚真的要和萧顽同床共枕吗?她相信萧顽不会对她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但他们才刚恋爱十天,而且其中有一周还是异地,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三天,这么快就在一张床上睡觉真的好吗?可是,如果迟早都要一起睡,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她已经答应萧顽了,总不能再反悔,算了,不纠结了,睡就睡,她才不怕呢。
水声好像停了。
岑楚夕坐直身体,侧耳听了听,水声又响起来了。
啊!她突然想起来,床单被罩还没换!
于是赶紧冲进卧室,麻利地撤下旧的换上新的,撤下来的四件套先扔到次卧去。
岑楚夕从次卧出来的时候,萧顽也恰好从卫生间出来,四目相对,萧顽冲她微微一笑,说:“哪里可以晾衣服?”
岑楚夕看一眼他的左手,又迅速移开视线,说:“次卧的阳……”
最后一个“台”字还没说出口,岑楚夕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她刚刚才把换下来的四件套团成一团乱糟糟地扔在了次卧的床上。平时有需要洗的东西她都是立刻洗的,可刚才萧顽在卫生间洗澡,洗衣机又在卫生间里,她只能先把四件套扔在次卧。如果被萧顽看到,误会她是一个外表光鲜内在邋遢的女孩子怎么办?不行,绝对不可以!
“给、给我吧,”岑楚夕说,“我帮你晾。”
淡定如萧顽也被惊得愣住,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你要帮我晾内裤?”
岑楚夕又羞又窘,但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萧顽怔了两秒,猜想次卧里大概有些不能让他看到的东西,可是,让刚交往没多久的女朋友帮他晾内裤……实在有些羞耻。
但为了不让岑楚夕难堪,萧顽还是把手里的内裤递给了她,岑楚夕接过去,转身就进了次卧。
萧顽看着关上的房门,突然有些后悔提出留宿,实在太仓促了,他和岑楚夕都没有任何准备。
可他真的太想和岑楚夕在一起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开,他从来没有过如此迫切的渴望,所以他纵容自己向岑楚夕提出留宿,而她也答应了。他就是仗着她不会拒绝他,才敢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萧顽的愣神,他过去开门,从外送员手里接过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刚把门关上,岑楚夕从次卧出来了,她脸红红的,像水蜜桃的颜色。
萧顽其实非常迷恋她害羞的样子,娇艳极了,也可爱极了,让他忍不住总想做一些会让她害羞的事。
气氛有一点尴尬,萧顽拿上刚买回来的口杯、毛巾、剃须刀和剃须泡,说:“我去刷牙。”
岑楚夕点头:“嗯。”
进了卫生间,萧顽把他的口杯放在岑楚夕的口杯旁边,他看着一对口杯笑了笑,先刷牙,再刮胡子。
大概是最近荷尔蒙分泌得太过旺盛,胡子长得有点快,早上刮的胡子,到晚上就会冒出青色的胡茬,不知道接吻的时候有没有扎到她。
客厅里,岑楚夕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最后只剩下一盒男士内裤。
她今晚似乎和内裤杠上了,找内裤,晾内裤,买内裤,现在还要发愁该把这盒内裤安置在哪里。
犹豫片刻,她拿着这盒内裤走进了她的卧室,打开衣柜,随手往里一放,又把柜门拉上。
除了这盒新来的内裤,衣柜里全是她的衣服。她忽然生出一种领地被入侵的感觉,但她并不排斥,甚至有一点期待,期待这个衣柜里出现萧顽的t恤、衬衫、长裤、袜子……她愿意和他分享她的领地。
“笃笃。”
岑楚夕回神,一偏头,看到萧顽正站在卧室门口,他笑着问:“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岑楚夕笑了笑:“请进。”
萧顽走进来,走到她面前,抱住她,低头轻吻她,柔声说:“我身上现在全是你的味道。”
这句话让岑楚夕怦然心动,她搂着萧顽的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说:“我们去客厅看电影,好不好?”
萧顽摇头:“不好。”
他盯着她:“我只想看你。”
岑楚夕对萧顽的情话毫无抵抗力,她不好意思看他了,眉眼低垂,视线便落在了他的喉结上,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好想摸一摸。
萧顽说:“我们睡觉吧。”
岑楚夕惊讶,讷讷地说:“可是……还不到九点呢,会不会睡得太早了?”
萧顽说:“早睡早起身体好。”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了床,面对面躺下,盖着同一床被子,中间放着海豚抱枕——萧顽放的。
顶灯关了,落地灯亮着,昏暗的暖色光线洒在脸上,有点像夕阳的颜色。
萧顽枕着左臂,右臂搭在海豚抱枕上,手握着岑楚夕的手,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心里充溢着满足,折磨了他一周的思念终于平息下来。
“怎么不说话?”岑楚夕轻声问。
萧顽说:“就想这么静静地看着你。”
岑楚夕知道,就算她脸红萧顽也看不出来,所以她没有躲开他的视线,软软糯糯地问:“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萧顽说,“随便问。”
岑楚夕说:“当初《我要成为超级巨星》第一期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给我绿灯?”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出乎意料,萧顽努力地回忆片刻,说:“当时钟溯洄约我在会所见面,让我在节目里‘照顾’钟念念,然后你出现了,我理所当然地以为你和钟念念是同一种人,先入为主地对你有了偏见。到了正式录制的时候,你在舞台上说你的梦想是嫁给我,我当时对你没有任何了解,当然不会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我认为你在利用我炒话题,所以……我对你的观感其实很糟糕,即使你唱得很好,我也没有给你绿灯。”
岑楚夕有些心虚,因为她当时说的确实不是真话。
萧顽的回答和她当时的猜测差不多,她顿了顿,又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改观的?”
萧顽又回忆了下,说:“其实从第二期我就对你稍微改观了,彻底改观应该是在第四期,你唱《mystery of love》的时候……”
“啊,我想起来了,”岑楚夕突然打断他,“你那时候点赞了我的扒皮帖。”
“是手滑,不是故意的。”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萧顽还是有一点尴尬。
岑楚夕笑着说:“所以,你在录完第四期之后对我产生了好奇心,然后在微博上搜我的名字,对吗?”
萧顽点了下头:“嗯。”
岑楚夕感受到了迟来的欢喜,她凑过来亲了萧顽一下,来表达她的欢喜之情。
萧顽莞尔一笑,问:“这是回答问题的奖励吗?”
岑楚夕这才想起来害羞,含混地“唔”了一声。
“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萧顽笑着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岑楚夕摇头:“没、没了。”
萧顽说:“我有一个问题。”
岑楚夕问:“什么?”
萧顽温柔地凝视着她,说:“你的梦想,改变了吗?”
岑楚夕明白他在问什么,她微微一笑,说:“没有。”
萧顽凑近她一点,又问:“那你愿意让我帮你实现它吗?”
岑楚夕也凑近他一点,轻声回答:“愿意。”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萧顽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后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