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醒了酒,直觉告诉我,身后这个家伙很危险。
我继续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回应了他的搭话,并且做好准备,稍有不对便开始反击。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左手的手腕:“为什么带着一只黑手套?你这只手,有秘密?”
“我说,哥们儿,我是个正常人,你这个姿势,有点恶心着我了……那你说我恶心了,是不是就有理由,一拳打爆你狗头?”
“呵呵,”
他冷淡一笑。
对于一个寻常人,在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我不会轻易用自己的左手攻击。这玩意儿打人,真的就像打泥巴一样。我还没无法无天到不在意人命的地步。
但他,可不是一个寻常人。
原本我没感觉到什么,也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身体的感觉变得迟钝。
可就在他碰触我左手手腕的那一刻,一股“蛇”的味道,被我发觉。
他似乎,不是个人类。
而他的冷笑,也好像在帮我确认这一点。
于是我迅速转身,同时在衣服内侧放出骨甲护住身体,左拳对准他的脸……
“呃!”
我的拳头并没有打出去。
我甚至还没有看清楚这家伙的脸,我的脖子左侧,就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冰凉的液体注入。
我的视线迅速模糊。
“能力再怎么复杂,身体再怎么超出限制,也抵不过一针药剂。”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话,这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一片漆黑。
我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正在移动的空间中,这种颠簸的感觉,似乎正在一条公路中行驶,周围除了我,还有别人的呼吸声。但都非常平稳,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还处于昏迷当中。
“我特么的是真够走运呢,这什么情况?被拐卖了?”
我爬起来,向着四周摸索了一阵,脑子中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毕竟昏迷前我已经确定了,那个神秘男,与“蛇”有关。
或许是亚种,或许是纯种。
或许,身上装了那些东西的眼睛。
那这便不是一个意外,更不是什么拐卖。
而且就在开始摸索的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出了问题。当然,它还在,只是从左手的手臂开始,被套上了一层金属。整个胳膊完全封了起来。我试着用力,发觉里面的左手有些不太听使唤。
这时我心里一沉,难不成是捉我的那个人,把我这条诅咒的胳膊,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控制起来?
可想到这,我的思维突然终止。
因为,我摸到了一样东西。
细腻,滑润,而又修长……
那是一条女人的大腿?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你的位置,我差不多确定了……你继续向上摸,我可能会一不小心,把你杀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听上去非常清澈。
接着,她应该是坐了起来,黑暗中,我闻到了一股体香,迅速靠近我。
“姑娘,这里太黑,我之前的行为,纯粹是个意外。”
“我知道。”
“那你……”我很尴尬。
某些部位,正被人用把刀顶着。
“可是发现意外,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一瞬间之后的十三秒,你好像,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我说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这事我可以解释。”
“哦,那你解释。”
“我在区分男女……”
“想法这么活跃的吗?那我是男是女?”
“女的。”我收回手。
她也收回了刀。
“你醒多久了?”我问。
因为这周围的呼吸声,还很稳定,我不相信面对黑暗,突然醒来的人会连呼吸频率都不发生改变。
“十几分钟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那女孩问我。
从声音上看,她对这个黑暗的陌生环境,似乎没有丝毫的惧意。
我也看不清四周,摸索着向前趴了两步,却马上被这女人制止:“哎,你发声身体用动的?”
“不用,怎么?”
“那你就呆着别动。”
“姑娘,咱俩现在都是受害者,我对你没有敌意,只是想找个边靠着。”
黑暗的环境中,这是本能的寻找安全感的行为。
“你在那挺好的,你靠边,我会觉得自己不安全。”
我抬起左手,沉甸甸的枷锁、负重,外加左手本身感觉不到任何力量,我觉得自己要对付这个与我交谈的少女,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样的黑暗中,我只是碰了一下她的腿,她便马上确认了我整个人的位置,并且在我命根上放了一把刀。
“那好,就这么聊。”我妥协。
“那回答吧,我问你的问题。”
我介绍了自己,当然只说了名字,随便编造的职业,以及出来玩,酒吧被人绑架的信息。更多的关于我的信息,我没兴趣头颅一个脸都没有看清过的人。
当然,即便看清也不会。
“于越?你的名字?”
“听过?”
“没,”
“那你叫什么?怎么到这来的,你之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我试探着问。
“我和你的处境,有点不太一样,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曾经做什么,也不记得,但是被捉住的时的记忆,我有。”
“什么记忆?”
“我似乎,好像,可能,也许……”
“姑娘你直说行么?”
“我在杀人。”说话的声音中,但这一丝扭曲的笑意。
这到底是个,什么家伙?
我安静了几秒,再次开口:“叙述一下,那是个怎样的过程,可好?”
“封闭的房间,手术台,一个……四十几岁?大概四十几岁的男人,正在求救。我在割他。”
听着,有点变态。
这女人,是一个像之前笑面杀手一样的变态杀人魔吗?
为什么她会被捉到这里?
那个捉我们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目的?
“知道了。”
“所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吧?”女孩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
“其实在你之前,有个人醒了,我们聊了两句,他准备袭击我。不过被我杀了。”说到这,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在向我靠近,黑暗中,我觉得有个人在与我面对面,下一刻,她的声音果然出现在我面前非常近的位置,“从聊天的内容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大家一起被抓,总要有些共同点吧?”
“那你要什么共同点?”
“我要……”
她声音一顿,我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胁,接着刀锋擦破空气的声音自我耳边传来!
这女人要攻击我!
我正欲闪避,突然“砰”的一声,物体间的碰撞声突然传来。
那女人的刀,终于是没有攻击到我。
“奶奶的!完了吧?小丫头片子,还特么偷袭老子!”接着,是我格外熟悉的粗嗓子。
由门烈!
他居然也在这?
“老由?!”
“是我!你小子果然也特么在这,这就好,你别动啊,我过去!”
由门烈抹黑,到我跟前,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怎么回事啊?!咱这是被什么人给暗算了?”
“我也想知道。不过,你又是 怎么回事?”
我指的是,为什么由门烈会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接着救下被袭击的我。
“能怎么回事?也被绑了呗,刚一醒就摸到个丫头,开始两句话还正常,后面这丫头就不聊人嗑了,捅了我两刀。”
“那你没事?”
“皮外伤,这小丫头片子还弄不死我。”
原来由门烈就是刚刚那女人口中的先醒来的人。
“那天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上个厕所,还不见了?你在厕所遇到了什么事?”
我简单的叙述了自己被注射药剂的过程。
而后,想到那个男人模糊的脸,我问由门烈:“你呢?是怎么被抓的,看清抓你的人的脸了吗?”
由门烈点头:“看清了,小眼睛,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等你半天不出来,正准备去卫生间找你呢。这小子就来跟我搭话,话说的乱七八糟的,我觉得有问题,可刚反应过来,他一针头把握扎倒。接着,再睁眼就是这了……哎不对,我没睁眼。”
由门烈这最后一句话,有点奇怪。
没睁眼是 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呢?”
“什么我说什么,你不也一样吗?”
“一样?”
由门烈的手拍着什么,发出“砰砰”的声响,然后解释:“眼睛,咱眼睛上不都带着罩子么,什么玩意儿看不清。”
罩子?
原来如此。
由门烈的眼睛上带着罩子。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左手上的东西,莫非两者相关?
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套路。
“老由,我眼睛上没罩子。”
“啊?那你能看见。”
“看不见,这是一个密闭的集装箱。周围有呼吸声,但不好判断究竟有多少人。我一醒来,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不过跟你一样,我的左手上有罩子。”
“妈的,什么意思?那捉我们来的王八蛋,到底是什么人,要玩些什么把戏?”由门烈的声音有点暴躁。
五感之中,人往往最在意的就是视觉。
若所有人都被封住了眼睛,由门烈或许还能接受。但仅仅是他看不到东西,这个设定会让他本能的慌起来。
“冷静点,我觉得那个人这么做,是有一定理由的。你别忘了,你的眼睛可以看到什么。而我的左手怎么回事,你也清楚。”我没说明,因为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苏醒却装睡的人。
我只是提醒由门烈,那个捉我们来的人,此刻做法的目的应该是控制住我们的特殊之处。
“呃……头疼,这什么地方?这是哪?!”
而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出现。
这次是一个男人,声音略微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