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七皇子立即放下竹签子,所有的人都朝着城西方向看去。
“应该没什么问题。”摩天钻也看了看,“大概是哪家买的烟花爆太多了,不小心点燃,才爆炸的吧。没有火光,也没有震动,只是一般的爆炸。”
七皇子神色有些凝重,他一直看着城西方向,喃喃道:“最好是这样。”
“我早就向父皇提议,让他限制成都府的烟花爆竹数量,并规定固定的烟花爆竹燃放点,可他就是不听。”七皇子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但愿这家人没有出现意外吧。”
他们跟着流动的人群向前流动,来到锦里街的时候,那里面的人,就像玉米粒一样多。吴良看得头皮发麻,大过年的,这些人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然而他却忘记自己也是在外面的了。
来到七皇子府上,早有仆人把一切准备妥当。吴良来到桌子边,见是微黄的琥珀酒,他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要还是绿蚁酒,那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对了,崔八先生呢?”吴良早就觉得少了什么,到得七皇子府上,他才想起,原来是崔八先生不见了。
“婉儿姑娘的病又复发了,张医师给她服下一些曼陀罗花的粉末,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现在,崔八先生正在里屋陪着婉儿姑娘呢。”
吴良“哦”了一声,放下酒杯,走到里屋去了。
崔八先生伏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婉儿,就像多年前那样。吴良走到他身边,也蹲了下来,看着婉儿如同睡美人一般的容颜,轻声说道:“崔八先生,我在这里答应你,此间事了,等初三过后,第一时间为婉儿姑娘治病!”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崔八先生说着,抹了抹眼睛,“阿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吴家寨?我的哥哥可还好?”
“回吴家寨的日程,我也不知道。但不会太久的,最起码在这个月内。至于你的哥哥,一切都好,到时候,回到吴家寨了,你们兄弟二人自会团聚的!”吴良轻声劝慰道。
“多谢阿哥!我在这里陪陪婉儿,你去和七皇子他们喝酒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吴良离开崔八先生的房间,刚出来,一阵破空声音传来,吴良急忙蹲下。
刚蹲下,就听得当的一声,他抬头看去,只见一根黑色的箭矢插在柱子上。
箭矢的尾部,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吴良循着箭矢飞来的轨迹看去,只见房顶有一个黑衣人直勾勾地看着他。
黑衣人看到吴良的目光,不可查觉地点了点头,旋即往后一退便不见了踪影。
吴良走过去,将箭矢拔下来,取下纸条,摊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绳头小楷:
欲寻黑神教,城西爆竹厂。
纸条的最下端,还有一段话:三更时分,只许你一人来,不可告知他人,切记切记。
会是谁呢?吴良将纸条紧紧地捏在拳头中。
“阿哥,你看完了没有?婉儿和崔八先生怎么样?快来,就差你喝酒了!”摩天钻的声音才外屋响起。
“来了来了!”吴良将纸条揣在怀里,走进了屋子。
众人喝了约莫一个时辰,吴良全无醉意。七皇子也不行了,倒在一旁,说着胡话。
这酒确实比绿蚁酒要好喝一些,在场的所有人,都差不多醉了,只有摩天钻,靠在桌子上,还在拼命地往杯子里倒酒。
“阿哥,你不知道,你们吴家寨的人有多热情!来,陪我老摩喝一杯!”
摩天钻将酒杯高高端起,里面的酒被他晃出去一半,酒顺着杯底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吴良看在眼中,笑在心里。这摩天钻倒也是一个妙人,是一个陪酒的好手。
“哦?你说说,怎么热情了?”吴良笑道。
摩天钻与吴良碰了个杯,将他晃悠得只剩下半杯的琥珀酒喝下,然后手腕一抖,那把银剑就出现在他手中。
“阿哥,你可知这把剑,有什么不同?”
“这把剑,应该不是原来的那一把。”吴良在剑身上一弹,清脆的声音弥散出去很远。
“阿哥好眼力!”
摩天钻又倒了一杯酒,照例晃悠一圈,“阿哥,吴家寨果然出好铁!这把剑,就是吴家寨的工匠帮我打造的,他们把原先那把剑融了,再加进去好些材料,才打造出来的!”
“这把剑就是我的第二条命,是阿哥的寨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来,阿哥,我敬你!”
说着,摩天钻把剩下的小半杯酒喝进去了。
吴良抿了一口酒,小声问道:“老摩,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城西的爆竹厂在哪里不?”
摩天钻点点头,含糊道:“我不知道,阿哥,来,喝酒!什么抱住保不住的,还敞开?阿哥,你是不是想去青花坊了?我告诉你,你这样是对不起惠儿姑娘的,我要去告你的状!”
吴良满头黑线,这摩天钻也喝醉了。城西的爆竹厂,他大概知道一个方位,但具体的位置,他却不太清楚,看来,得自己去找了。
“老摩,你先喝着,我去出个恭,一会儿就回来。”
吴良找了个借口,溜出七皇子的府上,他摸了摸袖子里的两把解腕尖刀,定了定神,混入人群中,往城西而来。
今夜的成都府,注定是无眠的。所有的商铺酒馆,皆是开通宵,街边,喝得烂醉的人们,靠着墙壁说着胡话,吴良路过青花坊的时候,差点就被门外招揽客人的姑娘拉进去了,幸亏他机灵,混入了人群中。
越是往城西走,人流就越少,嘈杂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吴良闪入一条巷子,巷子里面昏暗不已。冷风吹过,吴良拍了拍额头,今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虽说没醉,但也有些晕乎乎的。
巷子只有三尺来宽,吴良手脚并用,撑在两堵墙上,竟往房顶爬去。
他爬上房顶之后,沿着房顶向不远处的屋子爬去。不得不说,古代人的瓦就是做得结实,竟然能承受得住一个人的重量。要是在现代,早就被踩破了。
吴良要去的那间屋子,此刻里面灯火通明,还传来许多人说话的声音。吴良爬到房顶上之后,轻轻将瓦片揭开一个小口,看了看,却看不真切。他心一横,便趴在屋顶,竟听起屋内人说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