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咆哮从张天啸口中发出来,他咒骂着老天,可从他嘴里发出的只是愤怒的犬吠,那叫声中充满了不甘,充满了对命运如此安排的愤慨,那身影是如此的孤寂,寞落,那被叫声惊起的满山谷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不停,好似对张天啸如此作为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张天啸不甘心,也许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也说不定,他再一次试着修炼练体化形,感悟灵气,没错啊!这里灵气浓郁的让人发疯,掐诀吸收灵气,那灵气再一次化作奔腾的野兽直向张天啸冲撞而来,接着各式情绪、威压紧随其后,还未待那灵压到得面前,张天啸当机立断,立马停止掐诀,那灵压也跟着马上消失不见,可那余威还是让张天啸本就受创的身体再一次加重,嘴角溢出条条鲜血。他的脸色很难看,配合那溢出的鲜血看起来恐怖异常。
张天啸阴沉着脸改修《八九玄功》,可是只要吸收天地灵气,那股恐怖、混乱的灵压马上就会出现,张天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煞白中透着铁青,赤红相伴两者之间,他不信邪的又要修炼《噬骨化魂秘法》,可结果还是如此,幸亏他见机的快,不然他那糟糕的身体就要被硬生生的压迫的粉碎了,即便如此两次的余威还是扫中了张天啸,给他的身体又添了一抹伤痛。更给他碾碎的心灵上撒上了一包精盐,烧的他刺痛刺痛的。
张天啸绝望的躺在地上,唇角汩汩流着鲜血,身体抽蓄,双眼无神,眼白外翻,无助的黯然神伤,为什么就不可以呢?那灵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没有修炼过,根本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看样子真要出谷了,也许机缘就在外面也说不定。张天啸如此自我安慰着。
双眼无神的盯视着树冠上的鸟雀,脑袋中突然一道灵光闪烁,他依稀记得在这些鸟雀身上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那道灵光一闪就过,根本不给张天啸抓住的机会。
他一次次回想自己在这山谷中发生的和这些鸟雀有关的事情,但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任何头绪,月亮缓缓升起,今晚倒是个好日子,十五了。天上的圆月是那样皎洁,张天啸突然有些想家了,自己已经消失好几天了,爸妈一定在到处着急的寻找自己吧!张天啸神情黯然,自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又有何面目去见父母?又怎么敢出现在父母眼前?
哎!不孝子啊!张天啸看着树上的鸟雀,那些鸟雀又在盯着月亮发呆呢,咦,不对!张天啸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爬起来,再仔细观看那些鸟雀的姿势,各式各样,但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不协调!对,就是不协调,他们好像在以自己的方式对月亮进行膜拜,张天啸眼睛一亮,他们在修炼,他们再吸收月之精华,再看看山谷中的植物,恣意的摇曳着,山中本无风,可那青藤怎么看都像是在风中摇舞,很明显他们也在吸收月之精华。张天啸大喜过往,自以为的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马上掐诀修炼,微一感受,浓郁的月之精华洒遍山谷,张天啸马上掐诀吸收,可是刚才还柔和的月光,在他的周围马上狂暴起来,张天啸气的吐血,立刻停止掐诀,那月光又变的柔和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天啸再一次咆哮,没有意外,发出的仍然是凄厉的犬吠,高昂的叫声吵醒了吸收月之精华的鸟雀们,冲着张天啸发出了无声的警告,可是那眼神在张天啸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嘲讽他的笨拙。
处在愤怒中的张天啸怎能容忍别人的嘲笑,本来变成狗就已经让他无脸见人了,现在竟被一群鸟雀讥诮,张天啸脑中充血,提着杀猪刀就窜向了那些鸟雀。他的身形是那么的矫健,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灵活,后腿一登“噈”的一下就窜出了五米之外,活生生一训练有素的猎犬。
双眼放出凶恶的亮光,呲着牙,两三个纵跳,眼看着就要顺着树枝跳到最近的鸟雀身边,可那鸟雀到不慌乱,扑扇着自己的四对翅膀,口一张,一个红扑扑的小火球直往张天啸激射而来,好似很是悠闲,放完火球也不管马上要扑到身上的大狗,自顾自的用尖喙梳理着自己的四对羽翼。
张天啸被扑面来的火球吓了一跳,只见他一扭身,腰部灵活的左移了半寸,那火球擦着面暇飞了过去,这火球看着不大,温度确是高的吓人,只闻见一股毛发熏烤的焦臭味,脸部跟着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还未待张天啸有别的反应,身后一股恶风起“噗凌凌”地打着张天啸身上,一股火热从体外直往内府中钻,好似要把他的血液都要点燃。却是另一只怪鸟,趁着他失神的间隙也对他发射了一道火球,此时那怪鸟正得意的“呱呱”怪叫,那叫声活生生一田蛙的翁鸣。
张天啸恼怒的瞪了眼这怪鸟,刚想提刀杀过去,另一边一道刺眼的明光亮起,竟是另一只鸟雀对他发动了攻击,张天啸一惊,赶紧挪动着几乎要沸腾的身体躲避,可是斜刺里又是一到红彤彤的火球袭来,张天啸狼狈逃窜,顾的了这边,那边另一道火球裹着风儿又直袭向了张天啸,躲过了这边,上边的一道火球刚好击中了他笨拙的身体,一时间,张天啸狼狈非常,一身刚恢复一些的皮毛在这一波波的火球轰炸之下又成了焦糊糊,火燎燎,散发出一股股焦臭的糊味。
那鸟群恣意的鸣叫着,扇动着翅膀围着张天啸不时的发射一个小法术,而张天啸只能狼狈逃窜,他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怎么就发神经的来撩拨这些怪鸟来着,身体还有些火热,可还是要努力的躲避这些攻击,慢慢的脱离这片木林,向山谷外奔去,那鸟群倒也不追赶,叽叽喳喳的冲着张天啸鸣叫,好似嘲笑,又好似庆祝自己的胜利,又或者是为张天啸送行,谁知道呢?不过张天啸现在却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事情了,因为他又闯祸了。
狼狈的逃离那群怪鸟的领地,张天啸不敢停留,拖着疲惫、伤痛的身体慌不择路的直往谷外飞奔,他的身形还是那样矫健,迅捷,那伤痛好似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眼看着奔出了这个古怪的山谷,张天啸停下来,前方山谷外布满了荆棘,好些粗大的枝条在月光下随风摇曳,尖锐、阴冷的树刺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青灵灵的亮光,枝叶繁茂,那枝条、树刺隐藏在枝叶下面,好似随时出动的猛虎。
张天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浑身疲软,身上不时传来火燎燎的刺痛,皮毛全部被烧完,透过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上红彤彤一大片,活脱脱一条逐出家门的赖皮狗,哪里还看不出一点啸天神犬的影子。
心里大声的咒骂着那群怪鸟狠毒,暗暗发誓以后要给它们一个教训,却不去想人家一群鸟雀好生的在吞吐月之精华,他提着把大刀跟疯狗似的去招惹别人,受了个无妄之灾,他现在反倒怪起了别人。
看看前方密密麻麻的荆棘林,在瞅瞅自己红扑扑的皮肉,张天啸一阵发愁,此路不通啊!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暗自思忖,这山谷充满了古怪,想要修成人形很难,很难,只有到谷外碰机缘,也许出了谷,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要不然在这山谷中怎么只见到那群怪异的鸟雀,却不见其他飞禽走兽?按张天啸的思量,一定是只有这种鸟雀才可以在这个山谷修炼,其他兽类都和他一样,在这里根本吸收不到灵气。
张天啸自以为透析了全部的事实,在他心里,更加认定了谷外对他就是天堂,对走出山谷更多了份渴望,看向那荆棘林的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又休息了片刻,张天啸恢复了八九分的气力,双目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暗自告诫自己,出了谷,就可重新化人!
抓着杀猪刀,一步步走到了荆棘边,张天啸面容发黑,一阵阵抽蓄。离得近了,可以更清晰的看到那荆棘条的狰狞,入眼处尽是一根根、一条条小儿手臂粗细,乌黑发亮,倒刺密集的藤条,树绕着藤,藤缠着树,一股股、一道道缠绕成独特的网络,给人以无形的压力。更有一波波浓郁的,磅礴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让张天啸脸面发青,泛绿。
再向远处张望,张天啸暗自嘘了口气,这荆棘林宽度大约仅有百米,一眼能看到谷外青绿的草地,而两头却好似把这山谷环绕了一圈,让人无奈。
没办法了,只好自己开出一条路了,就当锻炼自己吧!前爪分开密集的荆棘,见缝插针,只要有点星间隙,张天啸都尽量想方设法把这间隙扩大,遇到小的,细的藤枝就把他扒拉到一边,那些大而粗的藤条就用杀猪刀砍断。
让张天啸庆幸的是,不知怎么回事,那杀猪刀变的锋利的很,那些粗大的枝条稍微一用力就能轻易砍断。有了这杀猪刀,无疑让张天啸加快了进程。
在这过程中还要谨慎倒刺划伤皮肉,可不管张天啸如何谨慎,如何防护,那藤刺是无处不在,总是能刺到他,张天啸呲牙咧嘴,那些小刺到还罢了,张天啸这副身体的皮肉厚,那刺虽然坚硬,他也能受住,唯独有一种乌黑,干枯的老刺,尖锐异常,那是张天啸的皮肉无法防护的,每根老刺都能给他带来火辣辣的刺痛,那血珠子顺着被扎出的孔洞徐徐往外溢流。
走着走着,张天啸发现这藤林好像稀疏了很多,在底部总是能碰到一些好像被小动物钻出的空隙,张天啸也没有多想,借着这些空隙,倒是为他节省了很多时间。
眼看着就要走出这藤林,最大的阻碍出现了,只见前方尽是那种成人臂膀般粗细的藤枝,那种空隙虽仍然存在,可对张天啸庞大的身材来说再没有任何助力。
张天啸彻底傻样,身上尽是一条条,一道道血痕印,活生生把张天啸映衬成了一条血犬,而有些地方还在涓涓流着鲜血,很显眼这是刚划拉出来的伤口。
没奈何,眼看成功在望,又岂能半途却步?看了看手中的杀猪刀,还是那样黑沉沉的,劈砍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藤枝,竟没有崩出一丁点儿的缺口,可见这刀的坚硬。张天啸欣喜的抚摸着杀猪刀的刃口,他有点喜欢这把他曾经厌恶的杀猪刀了。
对着眼前的一条粗大的藤枝张天啸用力的砍了下去,枝条摇曳,那枝条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竟然很人性化的抽蓄了一下,而刀口砍过的地方仅有一块树皮,连着一根老刺被削了下来,在那刀口处股股青绿的汁液溢出,好像人的血液。
张天啸到也不吃惊,毕竟这藤条比前面的粗大了好几倍,再一次用力的劈砍藤枝,一刀,一刀,再一刀,每一刀砍下,那枝条都跟着抽动一下,而更多的汁液从刀口处流出。
八九刀后,张天啸很有成就感的望着劈砍下来的藤枝,继续走向下一个,如此这般劈砍掉十几条藤枝,张天啸小心的把它们拉扯到一边,身上再一次增添了无数的血痕,不过倒也清理出了很大的一片空隙出来,离出口又近了一些。
张天啸的干劲十足,他选择性的忘却了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痕,他再一次举刀砍向一条粗大的藤条,那杀猪刀在月色的映衬下散发一股妖冶的黑光,刀口狠狠的和藤条接触在一起“嘭”杀猪刀被狠狠的弹起,连带着张天啸也一屁股做在地上,紧接着“嗷……”的一声惨叫,张天啸捂着屁股跳起三尺高,只见屁股上一溜的大小倒刺狠狠的扎进肥肉,交错着几条藤条粘在屁股上,好像贴上去的装饰。
捂着屁股蹦跳了三圈,赶紧把那倒刺一根根拔出,又引发了一阵惨嚎,那血珠子更是不要命般往外溢,整个屁股被扎的稀巴烂,光血水就染红了地面的土层。拔完刺的张天啸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脸色煞白,额头上更有层层虚汗冒出。
明亮的月色下,凄厉的犬吠远远的传到山谷中的树林,又一次惊起了满天的鸟鸣,好似在咒骂张天啸的无知,大好的修炼日子硬生生被他扰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