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辞别赵半仙,跟着朱执事走进大门。
迎面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是一排排带独立小院的平房。
最后一排院落的中间是一座占地约有四百平米的二层小木楼,在小楼的东西两侧是简易的小木屋。
越过平房,走到最后三丈高外围墙下一排带着院落的简易小木屋前。
朱执事带着帝昊走到第三个小院落门口,推门进去。
小院里堆放着,从手臂到盆口粗细不等的几堆干木柴。
柴堆中间围成一个十平米大小空间。
空间内立着铁架子,架子上挂着绳索。
朱执事来到架子前,伸手取来一根丈许长手臂粗的木棒,将木棒套在绳索上。
手指从腰间一个小袋上划过,掌中出现一把两尺长的短剑,寒光闪闪。
手腕翻动,几道白光闪过,丈许长的木棍变成了十段整齐的短木落下,每段一尺长短。
拿起一段短木,立在地上,手腕转动间,几道剑光闪过,短木转眼变成筷子粗细均匀的木条。
将短剑交给帝昊道:
“你每日的工作,就像我刚才做的那样,记住断木先从细木开始练;
劈木先从粗木开始练。
每天晚饭前,有人来收取木柴,检查你的成绩。
月成绩前几名者,分部都有奖励。
饭菜有专人送来,今天就先休息吧,明日开始劈材。”
说完转身离去。
帝昊拎着短剑推门走进小屋。
室内的摆设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有整洁的被褥。
桌子上有水壶和杯子,墙角有个水桶,旁边有个大木盆。
房间不大,倒也不显得狭小拥挤。
帝昊觉得很满足,这里的生活条件,相比一年来的流浪生活,已经有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洗漱完毕后,开始坐在床上修炼。
近一年的江湖奔波,修练却始终没有中断过。
内视身体,识海空间已扩展到三丈半大小,白色光点也增多了几倍。
魂丝由原来的几十条增加到一百多条,达到了凝丝层中期。
丹田的空间也比原来的一平米略大了一些,大的有限。
沉思一会,有了决定,集中精神力进入丹田,温养丹田里灵气的灵性。
帝昊不知道,他通过几年的摸索,误打误撞,找对了方法。
凡人拜入修真门派,首先在师长的帮助下,用本门独特手法开僻识海,也叫开灵。
就可以温养精神力和神魂,即便没有修炼神魂的功法,精神力和神魂随着修为日渐高深,也在缓慢的增长。
温养精神力,然后意守丹田,进行气感。
所谓的意守,就是集中精神力温养丹田。
所以,进入体内的灵气,其实,一直都由精神力温养着。
这样灵气才具有灵性,不排斥精神力,进而听从精神力的调动。
正常情况下,意守丹田一个月左右,产生气感。
当然,资质好的也可能十天半月就产生气感。
资质差一些的,可能两三个月才产生气感。
永远无法产生气感的人,就是常说没有修炼资质的人。
帝昊的情况不同,丹田的气团是由洗髓时灌入的灵气导致,以后一年的修炼,由气生晋升到气团。
可他所学较杂,练气的同时,还要修炼神魂,炼体、符篆、琴棋诗画等。
分去了大部分修炼时间,对灵气的灵性温养始终没有跟上。
不但没有弥补缺陷,还越亏越严重。
当感到精神力消耗过量,疲倦袭来时。
果断换修太上感应篇,恢复精神力。
精神力恢复后,再继续温养丹田灵气。
这样循环往复,陷入深度的修中。
清晨,帝昊洗漱完毕,来到院内,手执短剑,双目微闭,回想朱执事挥剑时的画面。
当时,朱执事动作很快,但对精神力远超同辈,修炼出魂丝的帝昊来说,看清朱执事的每一个动作,还是很轻松的。
画面一遍遍的闪过,每一个动作早已深印脑海。
不停地回放画面,只想找到他的发力技巧。
几十遍后,苦笑着摇摇头,放弃观察。
毕竟发力技巧是内在的东西,从外部很难观察出来。
除非你是一位武修大家,对武技有很深的造诣。
从出手的角度,剑身的颤动等诸因素分析出发力技巧。
帝昊连武技都没见过,就想从画面中看出发力技巧,有些异想天开了。
无奈的睁开双眼,这时,一个十六七岁,身穿青衣的杂役,挑着饭菜篮子来到门口。
“小子!你是新来的?爷的饭菜可不白吃,拿钱来买!”
帝昊游历江湖,什么没见过。
一听就知道,此人欺负他是新来的,想从他这里得些好处。
看着挑着担子的青衣杂役,嘿咧嘴一笑:
“爷我游历江湖一年多,吃饭从不花钱!”
说着,提着短剑,快步向青衣杂役走来。
送饭的少年一见这阵势有点懵,这小子怎么是个二愣子,脾气还很糟糕,一言不合,提剑就上。
心中打鼓,色厉内荏的厉喝:
“站住!你要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朱执事的外甥!你敢碰我,你死定了!”
帝昊几步走到青衣杂役面前,探手抓住他的衣领,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小畜生!我让你冒充朱执事的外甥,败坏朱执事的名声。
今天我要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连你妈都不认得你!我就不在这里混!”
“啪!啪!啪!”
左右开弓,不停地扇着耳光。
双眼眯起,嘴角扯动,露出一丝阴笑。
“住手!快住手!我真是朱执事的外甥呀。不要钱,别打了。”
青衣杂役拉着哭腔高喊。
帝昊眼睛一瞪,大手抡圆,扇的更欢。
大声喝道:
“还敢冒充朱执事的外甥?不知道我跟朱执事是啥关系吗?瞎了你的狗眼。
瞧你长得那熊样,贼眉鼠眼蛤蟆嘴;獐头鼠目罗圈腿。尖耳猴腮...”
此处的动静闹得很大,早已惊动附近劈材的杂役。
一个个从小院中走出,聚在不远处观看。
“王哥,这小子是谁呀?够生猛的。”
“新来的愣头青,别看现在闹得欢,以后可要遭罪喽。”
“就是,朱执事的外甥也敢打?为了几个小钱,把命搭上,太不值得。”
“我还以为增加一个新人,大家都能轻松一点呢。唉,没戏了,这小子活不了几天,还得继续挨累啊。”
帝昊的神魂修为多高呀,几人小声议论,怎能逃过他的听觉。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下手更重了。
边骂边打正来劲呢,耳边传来阴沉的声音。
“住手吧,你也打累了。够辛苦的!”
帝昊一怔,随即咧嘴一笑:
“不辛苦,这孙子冒充朱执事的外甥,败坏他老人家名声。不能轻饶了他!”
一边说着,双手还在不停地扇。
青衣杂役早已变成了猪头,被暴风骤雨般的耳光扇懵了。
不知求饶,晕晕乎乎,摇摇晃晃。
“住手!我的话你都敢不听吗?”
帝昊的耳边响起炸雷似的吼声,震得耳鼓生疼。
双手冲着空中一抱拳:
“实在对不住,朱执事,我不知道这杂种真是你的外甥。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再说,这也不能怪我呀,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你长得那么英俊神武,你看他的长相,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说完,帝昊从篮子里拿走三个馒头,一碗青菜,回到自己的屋里。
坐在凳子上刚要吃饭。
“喵”
随着声音,狸猫跳到桌子上,大眼瞪着帝昊。
帝昊嘴角一抽,掰下半块馒头扔给它。
看着开心啃着馒头的狸猫,心中嘀咕:
“一遇到危险,你就不知所踪。
平安无事时,你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不简单呀。
不知你是狸猫呢?还是大灰狼?”
“小子!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门口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帝昊眉毛挑了挑。
不再理会,低头继续吃饭。
二层小木楼的一个房间里,两个中年人在饮茶。
其中一位正是朱执事,此时,脸色阴沉,双眼似有火花闪动。
对面男子微微一笑:
“有意思,明知是你外甥,还打的理直气壮。
让你那诡计多端飞扬跋扈的外甥都吃瘪。
你这个做舅舅的,眼睁睁的看着外甥挨打,还不能发作。
这个后生不简单呀!”
“哼!小聪明罢了,不知锋芒内敛,到处树敌,踏入江湖,死得更快!”
看得出来,这件事上,朱执事对帝昊怨恨挺大。
毕竟帝昊爆打他的外甥,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可不会考虑这是他外甥自取其辱,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对面男子脸色凝重的道:
“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他推荐来的,莫要引火烧身,因小失大。
那位,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人。”
“多谢你的提醒,放心吧,孰轻孰重,我分得清,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吃完饭,帝昊来到院子里,开始练习劈材。
这一上手,才知道,看似简单做起来难,而且十分困难。
剑劈慢了,木棍荡出去。
劈快了,剑风将木棍吹得乱颤,就是斩不断。
同时也掌握不好截取的长度。
一个时辰下来,地上零星散落着几支长短不一的木棍。
再看木棍的断口,惨不忍睹,哪是剑劈断的,分明就是蛮力砸断的。
拿起短棍放在地上劈。
一剑下去,不是木棍倾倒,就是被重力撞飞。
即便偶尔劈开,也掌握不好均匀度,太难了。
帝昊收起短剑,自语道:
“我的修炼就从劈柴开始吧,越难越有挑战性,我喜欢这种感觉。”
没有再盲目的练下去,而是坐在柴垛上,闭目思考解决办法。
一个时辰后,帝昊闭着眼睛站起,挥动手中短剑,凭空起舞。
砍、刺、撩、劈、削、点、扎、挡...,各种剑式不停地挥动着。
舞累时,坐下运功恢复,恢复后,继续舞剑,周而复始的练习着简单的动作。
一天的时间,就在舞剑中度过。
二层木楼朱执事房间里,一个中年妇人正哭哭啼啼的数落着:
“长彪,你别忘了,是姐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
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外甥被人欺负不管,有你这样的舅舅吗?”
朱执事在一旁陪着小心,好言相劝。
妇人临走扔下一句话:
“我不管他有什么靠山,一月内你不把他整死,我跟你没完。”
妇人走后,朱执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脸上神色变幻不停,心中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盏茶后,脸色一厉,低吼一声:
“小杂种,这是你自找的!”转身,消失不见。
晚上,收劈材的杂役来到门口,发现一根劈材也没有,见帝昊还在忘情的练习剑招。
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厉声喝道:
“把今天的劈材交上来,交不出劈材,跟我去接受惩罚。”
帝昊的精神力,早就发现此人。
恶意出声打断自己修炼,还提惩罚。
小小的收柴杂役,什么时候有权惩罚别的杂役啦?
收起短剑,双眼微眯,看着收柴杂役嚣张的面孔。
脸色冷厉道:
“小小杂役,也有权惩罚我?谁给你的权利?你哪来的胆子?”
说罢,提剑向杂役走来。
杂役有恃无恐的喝道:
“你一个新来的劈柴杂役,还想翻天吗?
居然敢向师兄出剑,就凭这一点,朱执事知道后,就有你好受的。”
帝昊来到此人身前,面带讥笑道:
“你一个炼气三层的杂役,也敢在小爷面前张牙舞爪。
今天要让你就这么离去,明天我这小院还不被人拆掉。”
话落,抬手一拳轰出,挟带着呼呼的拳风直奔此人面门。
帝昊的练气三层,与别人的不同,他是气体双修。
虽未练过武技,一拳的力道也是同阶的几倍。
收柴杂役一见帝昊出手,面露狰狞,暴喝一声: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马步一蹲,抬手一拳迎向孟昊拳锋,双拳霎时轰在一起,狂暴的拳风吹的两人衣衫猎猎,
“嘭!啊!”
两道声音传出,收柴杂役感到一股巨力涌来,连退三步。
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惨叫一声,抱着手蹲在地上。
帝昊身体略一摇晃,稳住身形。
看着满脸痛苦,汗水淋漓的收柴杂役。
冷笑一声:
“回去告诉找你教训我的人,这次我可以不跟他计较。
如有下次,我会如实告诉赵半仙的。
告诉我,一月的任务是多少?月底你来拉劈柴。”
收柴杂役端着受伤的手,慢慢站起。
忌惮的看着帝昊,低声道:
“每月交三车就够,话我一定带到,我也是身不由己,今天多有得罪。”
转身匆忙离去,帝昊看着此人背影,嘴角一挑,低声道:
“毛病!”
转身又开始练剑,时间慢慢流逝。
刚开始的几天,舞剑的手臂和手腕膀肿了一倍,一提剑疼痛难忍,咬牙坚持着。
水肿慢慢的消退后,臂力和腕力大增。
半月后,帝昊明显感到,手中的剑,得心应手,犹如臂使。
渐渐的也能劈出柴条来,但还达不到均匀。
转眼,二十几天过去了,帝昊感觉自己身体,从里往外都变得比以前更壮实更强悍。
宝剑在自己的手中,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运用自如。
腕力和臂力的增长显著,宝剑拿在手里,轻若无物。
晚上,收柴杂役又推着小车来收劈柴。
自从上次事件后,这还是第一次再到帝昊小院来。
此时受伤的手已经痊愈,看到帝昊在闭目养神。
上前搭话:
“小哥,到月底还交不够劈柴,下个月要受罚的。”
帝昊淡淡道:
“多谢你的提醒,上次不说让你月底来吗?好吧,明天你来拉劈柴。”
收柴杂役走后,帝昊开始劈柴。
只见剑尖一挑,一根劈材飞起,手臂挥动,剑光闪过,端部纷纷落下,长短整齐划一。
第二天晚上,杂役推车再来时,被院门口堆放的劈柴惊呆了。
劈柴的大小,长短都很均匀,足足有一车。
帝昊没有说谎,三天时间交够了一个月所欠的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