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一人。
只短短一会,火狼门便已经死了两人。
即使心中恐惧,可毕竟是血狼们之人,在看到同伴死亡,尤其是就死在自己身边时,他们愤怒了。
不知哪里有人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疯狂地向苏默砍杀了过来。
苏默在第一时间便抽出断剑开始应对身边的这些人。
奇怪的是,拜火教之外的人群只有化神境,苏默在人群当中打了几个进出,不知已经杀了多少人,仍然没有对上一名坛主。
这让他感到极为奇怪。
坛主们呢?若说需要有一部分人包围韩家,可也不至于没有一个人来监视拜火教吧。
火狼门坛主足有十几人,难道连一人都抽不出来?他们都做什么去了?
苏默心里困惑起来。
随着战斗的进行,有人朝天空中打了一发信号筒,白色的光在天空当中亮了起来。
这反而让苏默更加好奇。
没有守在拜火教之外,偏偏要等着自己跟人打起来之后在进行通知,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一边出神,一边应付着火狼门众多的人,苏默不会面临生死的麻烦,他甚至不会受伤。
可即便是手起刀落地杀人,一个一个杀下来也会累的。
当苏默刚开始感觉到一丝乏力的时候,面前的火狼门一众人突然再度疯狂起来。
拜火教内高墙上突然出现一人,他直接冲入了人群,与苏默站立在一处。
“你怎么来了?”
苏默朝身后的李青高吼道。
“拜火教没法出手,他们不能恶意挑起两派纷争,但现在我不代表拜火教,我来帮你!”
“你会死的!”苏默怒喝!
“死并不可怕!”
李青说完,将红布戴到了额头之上。
苏默不由感到一丝着急。
自己是登天境,最多有一些小麻烦而已,李青想要帮忙,却很容易在乱战当中发生危险。
这不是苏默想要的结果。
高墙之上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一起看向拜火教之外空地上的战乱。
“他能赢吗?”段长老有些疑惑,不太确定地问道。
“若是他的全盛时期,若是信仰之火没有失灵,这些人在他的面前便只是蝼蚁。”
全盛之力使用信仰之火,即便是登天境也不能幸免,苏默的确会赢,只是如今非但不是全盛,信仰之火还失效了。
“现在的情况,若是再给他一百个李青,或许能从盛丰城走出去。”
高鹏有些失望,他看向远处已经陷入搏杀当中的人影,想象着他走出盛丰城,将拜火教的希望带到整个大陆上的场景。
段长老轻声说道:“要出手吗?”
高鹏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轻颤,“出手又有什么意义呢,重伤之躯出手,又能替他阻挡几人,现在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会死的。”段长老厉声说道。
“死又如何,若是真的死了,那便是注定好了这一切,我们改变不了,唯一能改变的只有他自己。”高鹏的语气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二人再看过去,人群当中,李青的身影已经逐渐出现乏力的情况,苏默仍然在浴血厮杀着。
登天境很强。
可能强到何种地步呢?打赢十名化神境?打赢数十名?但是不可能打赢上百名化神境。
修为没有达到足够高的程度之时,境界之间的差距很大,却不是没法用数量来衡量的,只是这当中的数量会越来越庞大而已。
面对着眼前的数十名化神境,苏默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在信仰之火失效之后,他手中只剩断剑一个保命手段,或许他可以选择将灵力渗入断剑之内,发出威力巨大的一剑破开眼前的围堵。
可在那之后呢,他还是需要面对那些坛主,那些同为登天境的家伙们。
没法第一时间便将所有底牌拿到明面上来,这是惯例,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李青逐渐不支,苏默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点,他将断剑横出逼退眼前众人,快速地往李青的方向赶了过去。
堪堪拦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剑从李青的肩膀刺了进去,若是再迟来一步,贯穿的便是他的胸口。
苏默看向眼前人群,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他将李青的一只胳膊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怒喝道:“抓紧了,跟我走!”
若是自己一人,苏默会选择战到最后,能拉多少垫背的人便拉多少人。
可此时还有李青在场,他不可以那么做,他要尽可能地护住李青。
留在此地唯有死路一条,必须突围。
苏默回头望拜火教的方向看去,看到站在高墙之上的两位老人,他向那二人重重点头。
随即转身,手上灵力开始涌入断剑之内。
断剑之威在这一刻再度爆发了出来。
分明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甚至是一把断剑,可却发挥出了惊天的力量。
所有试图挡住苏默去路的人,都被断剑劈成了两半,没有一个人例外。
苏默的头脑此时已经变空了,他只知道自己要带着李青逃出去,也唯有逃出去这一个选择。
盛丰城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
他发出一声怒喝,一剑朝身前砍去,长街之上一道刺眼的剑痕出现,直接贯穿整条长街。
从拜火教门口起,看不到尽头。
不知道少人死在了这一剑下,一时间血肉横飞,整条街上都是血腥气味。
有人陷入了呆滞之中,如此疯狂的人不是他们想要面对的。
到了此时,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怕死的。
而苏默不怕死。
一个不怕死的疯子是无畏的,挡在他身前多少人,他便杀多少人。
火狼门的人有意无意地让开了一条路,他们不敢跟苏默为敌,准确来说,他们不敢死。
“太阳要落山了。”
高墙上,高鹏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段长老仿佛没有听到他的一声感慨,问道:“他能走吗?”
“城外护城河边有六名登天境,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一点,能不能走,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何必要来问我呢?”
沉默,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