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一行人安全落地时,所有人都没来得及拿行李。
朱紫萱本来还准备了一番措词,结果没用上。
作为一名不太在意形象男子,朱新生将外套直接脱掉。
穿着宽松背心,长裤直接剪短成的短裤。
他还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方便身体出汗时用来擦汗。
这样的行头,使得他成为一行人中,表现最夸张之人。
好在路上行人穿短装的不少,他这一身并不稀奇。
郑勤见状打趣他,“新生,你这一身皮子捂得可真白。”
后面一句“比许多娘们儿都白”他没说出口。
一行人七个人,四个女子,三个男子,三个男子中二个伤员。
他不是看不清形势之人,哪里敢张嘴乱说。
若因言语粗俗惹到队伍里的女同志们,得不偿失。
听到对方说起自己皮肤,朱新生有些无奈。
濒临死亡被救活之后,他的身体不仅迅速康复,还在原来基础上有全方位提升。
身体素质较从前好不说,身体皮肤从糙老爷们的粗黑皮,变得跟小白脸似的白嫩细滑。
这事情他不想和对方解释,只能扯到遗传上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办法的事。”
郑勤点点头,“你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天生晒不黑。”
在他眼中,男子和女子不同,身边就没见到在意皮肤颜色的男子。
“我皮肤还好,虽然没你白,但在同事中不算黑。”
开车的驾驶员,像他这样还算皮肤白,有些同事黑得能跟黑炭媲美。
“对,你皮肤颜色挺好。”对方都自夸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觉得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挺没意思,便把问话转到洛市。
“大兄弟是土生土长的洛市人么?”
“对,我是洛市人,你要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郑勤打小出生在洛市,从会走路开始,他用脚丈量着大街小巷的每一寸土地。
不是他爱走,而是家里带他的爷爷一边带他一边捡废品。
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哪有多少能捡的值钱废品。
他爷爷又固执,每天除一日三餐吃饭时间外,都泡在外面。
虽然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但不管怎么说,多多少少能挣点。
他小时候不理解,长大才明白,他爷爷是不想窝在家里吃闲饭。
拜爷爷所赐,他从小就对道路敏感,走过一遍的路基本就能记住。
要不然没钱没后门的他,不会有机会进入现在公司。
这其中一个就是他自己有本事,另一个就是碰上他师傅这个贵人。
林新生听他这样说,自然好奇问起他洛市各种各样市场及情况。
这事他算是问对人,郑勤不仅熟悉国营商店、农产品自由易货市场,连地下黑市都知道。
谈起自己擅长的话题,林新生“叭叭叭叭”一直讲到口干舌燥。
旁听的朱紫萱见他说到后面嗓音略带沙哑,反应过来对方说话太久嗓子干。
连忙给他倒上一杯红糖温水,水里还兑得有少许滋补药材。
郑勤尝过一口之后,满意地一饮而尽,“多谢阿萱同志。”
喝完温水,没感受到困意,反而觉得精力不错,又正讲到兴头处,他继续接着往下讲。
听得差不多时,朱紫萱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拉着一名受伤男子。
不能顾此失彼,她重新再弄出一杯同样兑少许滋补药材的红糖温水,去喂自己拉着的受伤男子。
卫书文早就清醒过来,他现在还是有些头晕。
不仅如此,身体虚弱到明明躺在板子上,却觉得自己没落到地上。
他都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感受,心里唏嘘不已。
短时间内,他这情况是没办法自力更生,得找帮手。
才开始想计划,就见她一副打算给自己灌水的模样,连忙出声招呼。
“阿萱同志,我自己来吧。”
他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就借用郑勤刚才所说。
身体虽然受损严重,但他是有大毅力的人,又没缺胳膊少腿,支撑着喝杯水问题不大。
并且为示弱,他声音故意嘶哑暗沉还带着磁性。
若对方是声控,仅凭声音就能待他好上几分。
然而,朱紫萱并不是声控,闻言好奇打量他几眼,觉得对方情形有些违和。
外表上明明是年纪不大的少年模样,行事作风却很老练。
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懒得再多想。
大家萍水相逢,能稍带救对方一把,已是她大善。
对方能自己喝水最好,还能避免她帮忙喂水,对方吞咽配合不好呛着,“行啊。”
把水递给对方后特意不再拉着他走动,停下来方便对方喝水。
“我叫卫书文,卫生的卫,书籍的书,文化的文。”
姓氏不用说,后面的名字承载着家里人期望,希望他能成为有文化的读书人。
身体原主学习确实努力,但村里小学老师水平太差,他基础不牢实。
初中到镇上就不怎么跟得上,以至于没考上高中。
这个时候,初中毕业生并不是常见大白菜,城里招工多数仅要求初中文化。
他不是城里人,就算有招工机会多是面对城里行业青年,轮不到他。
一直念书,在家又受宠,身体原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农活一点不会干。
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当城里人,这才让女骗子有机可乘,把自己给坑没了。
还读书人呢,居然相信天上掉馅饼,还真是槽多无口。
朱紫萱点点头,这人吐词清楚,看来人没傻,也没有失忆。
“卫书文同志你好,有办法联系上家里人吗?”
受这么重的伤,去医院肯定花费不少。
能联系上家里人,她就不用替对方垫付医药费,运气好还能收到一笔感谢费。
卫书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虚弱笑容,带着自责轻声道:
“我好心助人为乐,结果遇到女骗子,家里离这边有些远。”
朱清英见闺女停下没走动,她过来时刚好听到对方说的话。
“哎呀,小伙子你真不走运,一时好心居然差点丢命。”
卫书文没想到这妇人如此配合他的话,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是呀,我被迷晕之后,只隐约记得似乎经过不少地方。
至于现在身处什么地方,这里离我家有多远,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