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朱紫萱不愿意出手。
根本就不是为区别对待,而是此一时彼一时。
郑勤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状态,她出手明显不合适。
再说货车坠崖这么大的事,开车师傅都挂了,他没事说得过去?!
她心里早就权衡好利弊,至于顺手搭救的男子。
这种情况,郑勤公司多半会负起责任。
就算运气不佳,没办法讨要到医药治疗费用。
就凭墓室机关对这人精血感兴趣之事,她都得刷一波好感度。
万一将来需要寻求对方帮助,现在的付出全是筹码。
她沉浸在自己想法里,龙龙在忙着寻找出去的路。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他们救出来的男子睁开双眼,一抹精光闪现。
他并未活动四肢,而是保持着原来姿势,仅通过眼珠转动熟悉周围环境。
这个过程时间不长,他随即闭上眼睛装作还未醒来的模样。
一双耳朵却竖起听一行人零零碎碎的交谈。
不听还好,一听之下,他整个人愣住。
前一刻他还在迎接飞升雷击,后一刻却发现身处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世界。
甚至连身体都不是自己原装,体内一点真气都没有。
好在这具身体虽然没有修炼,但具备修炼条件。
丹田位置和脑海位置,他此时都能隐约感受到云雾缭绕。
天赋情况现在还不好说,资质或许逆天,或许平平。
但有一点,这人体内的血脉非常优秀。
身体原主损失的那些精血,别人不知道,他清楚。
这其实是一个开启血脉传承的机会,但身体原主没有修炼过,太过弱小。
不要说开启血脉传承,就是第一步检测都无法承受住。
要不是运气好,就算他重生到这具身体上,再耽搁下去同样得死翘翘。
随着他的回忆,身体原主所有记忆如潮水涌入他脑海。
明白此事前因后果之后,他不由在内心狠骂一句:蠢货!
居然被一个心思不正的女骗子耍得团团转。
对方表面端庄正气,实际上私下里乱七八糟。
这次借着带他回家见家长的名头,将其诱拐到此处,交给一伙盗墓贼。
别说普通小毛贼,就是有点修为的修士,都不可能进得去。
从远古延续到现今的修士之墓,哪里是想进就能进得去。
不仅仅对修为有要求,还需要在阵法、符文等方面有一定造诣。
回到原身,被如此欺骗祸害,甚至还为此丢掉性命。
他既然接手这具身体,必须给对方报仇雪恨。
如今这具身体不仅虚弱,身无分文,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
他有一句m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下一动不如一静,他还是就这样混着吧。
好歹从身边这些人谈话中,知道这些人不会丢下他不管。
再说,不管他有再多想法,首要条件还是得尽快恢复身体。
否则他再多办法都“英雄无用武之地”。
本来还想接着多听些“墙角”,但这具身体不给力,头晕晕直接昏迷过去。
他不知道,朱紫萱察觉他醒来,刚想开口问上几句。
谁知道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又晕过去……只能感叹对方过于娇弱!
一开始朱紫萱没弄明白这边地形,还以为需要爬上悬崖接着走。
待龙龙探过路之后,才知道摔下来的道路后面是一个长斜坡,长斜坡后面连着一条平坦公路。
让她不由怀疑这次车祸有蹊跷,老司机还会在最后一个悬崖急拐弯处出事?明显不正常!
开车师傅已经不在,她无从得知这人真实想法。
郑勤这个开车师傅的副手,早早坦白他对事故缘由一无所知。
“我当时在副驾驶室有点想睡觉,突然车子失重,我瞌睡被吓醒……”
他描述自己当时一举一动,除开车师傅中途阻挠他逃出之事隐瞒外,其余都说得仔细。
朱紫萱能感觉到他有所隐瞒,但对方确实没有撒谎。
脑子一转就明白,隐瞒的内容,多半和开车师傅有关联。
车祸情况下,多半会争抢活命机会吧。
郑勤不会知道,对方居然凭推断就把事情原委猜测出来。
他此时虽然不太清楚该怎么绕到大马路上,但大方向他不会弄错。
他们现在只需要稍微绕一点路,肯定不用去攀爬悬崖。
一行人花半个多小时寻觅到平坦大马路。
所有人悬着的心都落回原位,心情变好脸色都好看不少。
平坦马路不颠簸,就算路上拦不到车,也能顺着路走到洛市。
从这处地方到洛市有十几公里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是很远。
就是时间上面,想要天黑前赶到有难度。
“要我说,路上找地方歇息不方便,还不如直接到洛市。”
他现在归心似箭,一点不想再在路途上耽搁。
早一点回去,他就能早些去医院看医生。
朱紫萱理解对方想法,她同样不想带着病号折腾。
“可以,路上若有机会就搭乘,坐便车能快点,不行只能晚点到。”
十几公里路,对于久经腿行锻炼的一行人来说不算远。
给他吃下定心丸之后,一行人陷入沉默赶路状态。
朱清英带着俩孩子还好,她只需要背一个,牵一个。
凡凡和乐乐赶路经验,一路都没有抱怨。
唯一让他们觉得有些不习惯的,那就是气温变化。
在山上的时候,就算夏天在一天天临近,温度升高热起来不明显。
但下山之后,每个人都能感觉出来空气都是热乎乎的。
朱紫萱还好,作为修炼之人,这种温差属于波动不大,于她影响有限。
两位伤员由于身体虚弱,躺在板上被动前进,没动弹没用力气没出汗,影响不大。
主要是二大二小,脸上身上汗水出个不停。
小孩子本就容易出汗,朱清英担心孩子们热得中暑或长痱子。
早早把她们的外套脱掉,从闺女手里接过大人短袖衣服,拿给她们当裙子穿,出汗情况好不少。
她在给小孩子们降温上有一手,但对自己却没辙。
多年习惯,让她没办法只穿背心走在路上。
从长袖换成短袖,裤子还是长裤,脸上、身上汗就没停过。
或许是热得脑子不太清醒,她就没疑惑过,闺女手上的行李是如何突兀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