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被关,姜月眠歇息在偏殿,待月挂枝头,召来宫女,以头疼不适为由让她们去请太医。
很‘凑巧’的,在董皇后的示意下,这来看诊的太医注定是符煜。
符煜在踏进宫殿前踌躇了半秒,澄净淡然的眼睛也较平日黯了些许。
他想见她,又不敢见她。
直到现如今,他也没有想明白是那句话触犯到了姜月眠。
只一想起她那时冰凉的目光,心里顿时扫过一阵失落。
其实在姜月眠同意他替黎凡卿的时候,他也不敢妄想太多,或许是少女觉得他越过了那条线,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想通又是一回事。
他很快摁下杂念,步伐迫切,着急起姜月眠的身体。
符煜前段时日治疗过姜月眠的头疾,看到过发作起来折磨人的过程,心里又担忧起来。
如果不是遇到这事,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般优柔寡断的一面。
多少有点郁郁寡欢的符太医踏进殿里,一眼瞧见坐在桌边揉着眉心的少女。
“殿下。”
姜月眠撩起眼皮,看到符煜后,挥挥手遣退别的宫女。
很快,偏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的神情略微的复杂,却也未曾绕弯子,“昨日的事是我未控制好情绪,与你无关。”
“我,”姜月眠顿了下,“我昨天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进而迁怒于你,是我不对。”
虽然她是公主,但早就知道她这公主在宫里的尴尬地位,旁人拉不下的脸面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问题。
再者,若不是周沛川今日横插一脚进来,她写好的求和的信已经送到了符煜手中。
符煜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点了下头,“我没事。”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月眠,又虚虚地移开眼睛,“那宫女说你头疼……”
“是假的,”她不假思索道,“我身边无人,只能以此来找你过来。”
姜月眠又放低声音,“当然,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除了想和你解释昨晚的事,还有……我有事与你商议,想找你帮忙。”
“好。”
姜月眠皱了皱眉头,“你不先听我说是什么事吗?”
他答应的太快了。
符煜紧张了下,“我、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殿下既然肯找我,一定是觉得我能帮到吧。”
姜月眠:“……”
她摁了摁额角,酝酿在嘴边的话又不太能说得出口。
以前骂他是呆子果然没有错。
符煜见她不吱声,便也抿直了唇角,安静地望着桌面,好像那桌子上有什么好东西一般。
须臾,姜月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软了嗓音,“你就不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事?”
“……殿下会吗?”
殿里又陷入安静。
符煜滚了滚喉结,又低声道:“我不在意。”
姜月眠:“……”
她从始至终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下狠心救香桃。
她只是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随时都有可能背叛的情感。
符煜的坦诚让心脏震了一下,可随即涌上来的是说不出的涩然。
她垂下眼睑,“我的侍女,香桃今日被丽妃的人扣押进了监察院。”
这件事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后宫。
虽是早上发生,可后宫几乎都知晓了。
姜月眠只带了一个婢女进宫,结果就被人给弄进了监察院。
一边是近日受皇帝宠爱的大公主,一边是背靠国公府的丽妃,不少人都在看这场热闹。
“香桃身上有一封信,被丽妃以‘与宫人私通’为罪由扣进了监察院。”
她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直直望向符煜:“那封信是我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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