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吃货群里, 所有人, 都在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们都认识他。
我们都认识谁?
统一认识的, 也只有这个群里的人了吧!
鹿过芳草无比警惕, 在第一时间冲出来:“大家看清楚了, 是他不是她, 是男人不是女人!”
众人骤然一惊, get到重点。
“@索任,出来。”
“@索任,快出来。”
“@索任, 马上出来发红包!”
索任崩溃了:“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不要在圈我的同时还不停的私敲抖动我,住手啊,做个人吧!”
他发出了这长长的一句话后, 尤嫌不足, 又发出了一条长长的语音。
众人一点。
索任声嘶力竭的委屈呐喊立刻响在音箱之中,全句重点, 自己绝对不会为公公这个死gay菊花盛开, 真是闻着伤心, 听者落泪。
于是众人将怀疑目标转向:“既然不是索任, 那莫非是蛋蛋, 公公曾经去见蛋蛋, 蛋蛋还写了一篇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基情的小论文《他来了,心已安》,难道, 你们一见钟情?”
蛋定自若:“停。”
蛋定自若:“那怎么可能是我?”
蛋定自若:“你们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蛋定自若一发三连, 越连越激动,连完了也没停下,瞬间发出三张照片,一张照片照左手,一张照片照右手,一张照片两手都照。
他:“大家看到没有,我自证,我双手摆上以证清白,那么漂亮的手可能是我的吗?现在照片里的蹄子才是我的手!”
所有的答案都被排除了,众人发现只剩下最后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了:“大师,群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还是单身了。”
六味小僧欲哭无泪:“阿弥陀佛,小僧已将此世奉献佛祖,这贪嗔痴欲,沾染不得啊!”
栗说星:“?????”
他一个没说话,群里的讨论已经如同脱肛的野狗,都蹦到太阳上去了。
他崩溃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众人也很疑惑:“除了群里的大家,还有谁是我们都认识的?难不成是广泛意义上的认识?你和夜游好上了?或者你和寂流好上了?或者你和终点神秘人好上了,你自攻自受了?”
栗说星突然发现了一点,他迷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和终点神秘人好上是自攻自受?终点神秘人=我?”
众人:“……”
看来不是自攻自受了。
众人顾左右而言他:“那究竟是谁……”
虽然终点神秘人很重要。
但辟谣更重要。
栗说星用力敲键盘:“是宿鸣谦,我老婆宿鸣谦!他比以上所有人都漂亮一百倍,谢谢!”
热闹群里,再次寂静。
寂静许久。
鹿过芳草带着淡淡的震惊:“这样一说,公公,你是和你笔下的儿子,父子□□了吗……”
群里的人,死寂了。
栗说星打字的手,顿住了。
他本来想要反驳这句话的,但是仔细一想……
栗说星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床铺。
床铺上的宿鸣谦睡得很安稳。
栗说星蹭过去一点,又过去一点,他蹭到了宿鸣谦的身旁,试探地叫道:“崽?”
睡梦中的宿鸣谦仿佛听见了,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喃喃道:“西木……”
对方浅浅的呼吸,喷在栗说星的脸上,像一片羽毛,从天空飘下来,覆上脸颊。
栗说星直起了身,陷入深思。
他发现,群里虽然胡乱起哄,但在这一点上,似乎也没有完全说错。
鸣谦确实是我的崽,在床上叫一叫,不是挺好的吗?
栗说星重新打字:“@鹿过芳草,这倒也没有说错……”
这一下,群里已是一丝声息也无。
连鹿过芳草,抬起的双手,都再放不下去了。
然后。
蛋定自若:“完了,公公真的疯了,已经迷恋到买了个五百万钻戒,还套在自己手上,左手加右手伪装结婚照,天哪,男人的归宿果然是自己的右手……”
指间风雨:“谁,有谁在上海,赶紧扛着公公去医院!”
索任:“《某男子宣布和初音未来结婚》,《某男子深深迷恋芭比娃娃甚至与其举办婚礼》。”
十零陵唏嘘道:“放弃吧,医院也是救不回来的,相较于迷恋上小说人物这件事情,和男人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大新闻了。”他再商量,“要不然,公公,我们把阿索献祭给你,你就别发疯了?”
蛋定自若:“好主意,我扛起索任就一个百米冲刺到你家!”
索任崩溃了:“你们!你们这群牲口!赶紧给我住口啊,这群还能呆吗?我这次一定要退群一个小时以上,谁都不要来找!”
【索任已退出该群】
然而依旧没有人去找索任。
鹿过芳草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感慨:“群里的截图爆出去,又是一个热搜啊。”
栗说星也受不了了,他狠狠给了这群家伙一个词:“太阳!”
发完他就关q上床,同宿鸣谦一起休息去了,抱着崽睡觉的机会不多,要珍惜!
沉睡的时间就是从指缝溜过的精灵,翅膀一扇,就不见踪影。
等两人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缀上了星星,原本呆在屋子里的医护人员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走了,栗说星把宿鸣谦推下楼一看,晚饭已经在厨房准备好了。
他端出自己的,是一套标准的西餐,再端出宿鸣谦的,是一盘看不出究竟由什么组成的糊糊。
栗说星迟疑了:“这是……”
宿鸣谦解释:“我的营养餐,最近已经可以稍微吃些好消化的东西了,但不能吃太多,还是需要流质食品,养养胃。”
栗说星:“其实我可以和你吃一样的。”
宿鸣谦笑了:“为什么要和我吃一样的,你又不需要吃这个。还是尝尝看牛排吧,这是我以前很喜欢的一家店里的。这回你要过来,我特意请了厨师来家里做菜。”
栗说星想了想,坐下了。
但没有坐到宿鸣谦的对面,而是坐到了宿鸣谦的身旁,还解释:“这样近点。”
宿鸣谦没多想,勺起一勺糊糊,刚要送嘴里,旁边探过一个脑袋,啊呜就把他勺子上的糊糊给吞了。
栗说星品了品嘴中食物,意外发现:“其实味道还不差。”
宿鸣谦绷不住笑了,他晃晃勺子:“你是觉得我过得很苦吗?”
栗说星实话实说:“我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睡不着起不来……”
宿鸣谦:“我过得很好,复健也很顺利,你来了……”他轻轻一顿,声音低而缠绵,“就更好了。”
情愫在此,暗然悄生。
栗说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他站起来,找到自己白天求婚的山茶,将它们养入瓶子里,摆在桌子的中央,又翻箱倒柜找出了别墅里的烛台,点亮了搁在桌子上。
有花有酒有灯火,还有最重要的人。
这就是最浪漫的烛光晚餐。
栗说星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桌上的小杯红酒上。
他问宿鸣谦:“崽,你能喝点酒吗?就一小口,沾沾唇的那种。”
宿鸣谦:“当然可以。”
那就好。
栗说星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随即挑起宿鸣谦的下巴,在对方灰眼睛的注视之下,一点点靠近,直至覆上对方的唇,再将嘴里的酒,渡过去。
红色的液体,涂抹浅淡的唇。
只一个吻,两人都醉了。
这一餐饭,两人吃得有点久,不知不觉,就将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完了。
吃完以后,他们都有些撑,栗说星让宿鸣谦坐在轮椅上,推着对方在周围散了一圈步,回到了家里,又一起下两盘棋,时间就差不多九点多将近十点。
栗说星问:“崽,你晚上什么时候要睡觉?”
宿鸣谦:“现在差不多时间了……西木,睡前我想洗个澡。”
栗说星:“嗯?好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宿鸣谦要特意将这句话提出来说。
宿鸣谦:“医生说,我最近还不太用得上力,为了安全起见,洗澡这类容易发生危险的事情,最好在有人帮助的情况下进行。”
栗说星突然紧张了起来:“所以……”
宿鸣谦:“所以西木,你能帮我洗澡吗?”
这句话,击中了栗说星的心灵,在他脑海之中广播般循环。
栗说星内心小人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
但在外表上,他稳住了。
他很正经的回答宿鸣谦:“当然可以,没有问题,你现在这么虚弱,放你一个人洗澡,我也很不放心。那这样,我先进浴室给你放水,等水放好了,我再推你进去。
宿鸣谦乖巧点头。
于是栗说星稳步进了浴室,掩了门,再打开淋浴设备,等哗啦啦的水声已能淹没其余声音的刹那,他倏地冲到镜子之前——
“栗说星。”
栗说星看着镜中的自己,很英俊,很正气。
“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接下去的时间,是一个极其严峻的挑战,但你必须做人,没得选择,你明白吗?
“只有先做人,你才能再做禽兽!……”
“西木。”
又一声,从旁边传来。
栗说星吓了一大跳,仓惶转过头去,看见出现在浴室门口的宿鸣谦。
宿鸣谦推着轮椅,慢慢驶来。
“西木,水放好了吗?我看有蒸汽冒出来了……”
他说着,似乎觉得热,扯了扯衣服的领口,让最上边的一枚扣子,挣脱扣眼,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来。
等轮椅来到栗说星身前的时候,这小片白皙的肌肤,已染上了点点绯色,像桃花盛开在了皮肤上。
栗说星盯着那一处,口干舌燥,心旌神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