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了不知道究竟几首,直到嗓子发哑。
子时的钟声敲响,颜红叶终于受不了的泪流满面,抬起手做做样子式的擦擦眼睛,将手指放在嘴里沾了些唾沫,偷偷又往眼睛下边抹了抹,然后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眼泪”。
淡淡的抽噎声传来,赫连珏一顿,撇了她一眼,没出声。
颜红叶又用力抽泣了几下,又抹了抹“眼泪”,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呜……媲”
结果赫连珏根本没吃她这一套。
颜红叶有些累了,转头盯了他半天,见他还有很多折子要看,不知道最近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她不由的小心扯过脖子,伸长了脑袋想要去看一眼折子上的内容。
当即接到赫连珏的一记冷眼,她一诧,忙收回了脑袋,不再偷看。
“皇上,您今晚不睡了么?”
“……”
“臣妾给您磨墨?”
“不必。”某人抬手,一把拍开她伸过砚台的小爪子。
那手劲儿挺狠,疼的颜红叶眼睛一红,无声的瞪着他,忍了忍,最终也没和他娇情的哭痛。
“皇上,要不臣妾给您揉揉肩?”直到丑时,这可已经是半夜两点的时间,颜红叶站的累了,吸了吸鼻子,走到赫连珏身后。
赫连珏这回倒是没拒绝,直到她抬手在他肩上小心的揉了一会儿,似乎是很受用。
“左边。”
“哦……”
“向下一点。”
“哦哦……”
……
颜红叶从来没想过,悲惨的日子就这样来到了。
可是明明最近自己已经混的挺惨,这报应都已经来了,眼皮怎么还是跳个不停?
那一晚,她给人妖珏揉肩就揉了一晚上。
第二天跑回芳华殿从早上睡到天黑,当晚再去承天宫时,赫连珏竟然忽然成了柳下惠,连碰都不碰她。
靠,难道几日不见,她身上长了什么不知名的细菌不成?
第三天,某人还是不碰她,不是看奏折就是与一些将军有事密谈,她等啊等的,最后独自躺在皇帝的龙榻上睡着了。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还是如此。
第七天的早上,颜红叶数了数日子,她还能在赫连珏宫里侍寝的日子,仅仅剩下十三天了。
难道她的魅力不见了?
颜红叶苦恼的想。
又或者,赫连珏尝到柳曦月的甜头,发现对她腻味了?
靠,那她这个宠妃不是当的太失败了?依照后宫那些女人对自己的憎恨,岂不是真的命不久矣!
直到第七天的晚上赫连珏依然彻夜掌灯看奏折,颜红叶怒了,心里高喊着“寂寞在唱歌”,跑到承天宫去沐浴,弄的一身香香的,穿的极单薄,笑眯眯的坐到赫连珏怀里。
赫连珏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一眼,只给了她一句不冷不淡的评价。
“朕还是比较喜欢你身上那股冷香。”
然后,他坚决地……坐怀不乱地……将她推到了一边。
颜红叶怒极,躺在龙榻上彻夜难眠。
第八天的早上,她替赫连珏更衣,赫连珏睥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虽然只是笑了一小下,不过好歹是笑了,没前几天那样冷冰冰的。
于是颜红叶本来已经消失的信心一下子飞了回来,当天就开始钻研媚术学,就不信自己真没魅力了,好歹她这副身子芳龄十六,年轻的很,怎么也不可能让某人一直坐怀不乱下去。
可是当她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是第几次失败后,第十天的酉时前一个时辰,颜红叶耸拉着脑袋在御花园乱转,陡然听见里边有人窃窃私语,似乎是宫里的个别嫔妃,听了好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好歹也听见了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还有西岳国什么的,之后她们似乎是发现了有人在偷听,便悄悄的快步离开。
直到颜红叶走向那边时,根本已经没有那些女人的踪影。
颜红叶犹豫了一下,想着也许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想去琼华殿慕容贵妃那里探探风声,结果刚一过去,便忽然看见许久未见的慕容倾城在贵妃的寝宫出来,与一位大人仿佛谈笑风声的走向宫门的方向。
在离开时,慕容倾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首,看见了颜红叶。
颜红叶孤疑的望着他,结果他眉心隐约的皱了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投给她一记惋惜的目光,又逃也似的和那位大人一起走了。
等到她悄悄的追出去时,见他和那位大人坐上了马车出了宫。
一时间颜红叶又觉得这眼皮跳个不停,最近宫里的那些嫔妃也不常去芳华殿与自己“交流感情”了,有时候不小心在哪里见到,也仅是对自己笑一笑,再无谦让和恐惧。
就连前几日一直心有不甘的柳曦月也不常出寝宫,不知是病了还是怎么。
颜红叶心想,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可是她的芳华殿一切都还很正常,并无什么特别的事啊,青曼和元香也很正常,每天都忙活着想要替她打扮的更漂亮,能更得皇上喜欢。
可这心里,怎么越来越不安了。
慕容倾城不是不久前就又回山上的道观了么,她听说他是三年才回来一次,怎么还没多久,他就又回来了?
太多的疑问,压着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最终压下去心头的不安,想着可能是自己最近被赫连珏给吓的,所以才这么神神叨叨的看什么都不正常。